第268章 戲碼
沒有出城的這幾輛馬車在過了幾條街後，便分了開來。有兩輛馬車脫離了大部隊，調轉車頭往許府駛去。
剩下幾輛馬車的車夫們略愣了愣，卻見一輛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一個俏麗的丫頭探出頭來，向他們輕輕擺了擺手。車夫們便記起出來時這位大姐囑咐的話，放下心來，繼續趕著馬車，向著預定的地點而去。
江氏見著女兒去而複返，愣了愣，問道：“你不是要去花想容看看的麽，怎麽就迴來了？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東西？”
“去花想容急什麽？”許曼貞坐到了平常她坐慣的座位上，懶懶地笑著說道。花想容事實上就是她自己的店，她用得著這樣巴巴地去看嗎？“突然就不想去了，便迴來了。”
“那淑貞與瑩貞呢，她們也迴來了嗎？”江氏倒沒有太在意，不去就不去吧，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反而問起那兩個庶女來。
“沒有，我看她們興致蠻好的，就沒有去打擾她們。”許曼貞悠悠地說道。
不過江氏可也不是這麽好哄地，她皺眉部門：“到底是什麽迴事？”特特地趁著四姨娘出去的機會，將許淑貞也哄出門……江氏才不相信，答案會是這樣簡單呢。
“其實……娘你一會兒便就知道了。”許曼貞卻笑著，故意賣了個關子。
江氏無奈，便由著她了。
很快，便到了平常管事們來匯報一天事務的時間。平常管事們雖然恭敬，可是江氏總覺得，在她們那看似恭敬的表麵下，其實是對她的輕視，她敢確定，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這麽多年沒有管過家，突然接手，什麽都不熟悉，必須慢慢上手才行，所以必須倚仗這些管事。隻要她們麵上還過得去，她也就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很多事情便當成不知道。
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並不代表她心甘情願。昨日女兒那一頓暴風驟雨，一下子便將那些平素最不將她放在眼裏的那些管事送到了山上尼姑庵裏去“養病”，別提她心裏多痛快了。
而現在，昨天那一場風暴的後續效果，也慢慢地顯現了出來。比如說，現在這個時間，如果在往常，很少有管事已經到了，因為誰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輪到自己，所以在往常，管事們都是在用過了早膳後，才慢悠悠地過來。
可是今天，院子裏已經站了幾個了，外麵的各條小徑上，還有不少的管事正匆匆地朝這邊趕，多數人都是在手上拿個餅子，邊走邊啃，沒有人大爺大奶一樣吃完了才過來，讓夫人等她們。
許曼貞伸長脖子向外望了望，然後坐正，笑著對江氏說道：“娘，我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今天來得這麽早？”江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卻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過她卻不急著讓她們進來，而是又磨蹭了一陣，才吩咐紅芪，將門打開來，讓管事們進來。
與往常的自在相比，今天管事們明顯要拘束了很多——特別是其中有一大半的人，是昨天並沒有出現在院子裏麵的。她們都是以前的副手，今天還是第一次來青翠齋來匯報事務。
“管廚房的肖嫂子在不在？”紅芪站在台階上，對著滿院子黑壓壓的人頭喚道。
“在在在，在這裏呢。”一個有些小俊俏的小媳婦趕緊站了出來，看得出來，她今天是特意地打扮過了的，頭發梳得一絲不亂，衣裳也是整整齊齊，非常得體。
“進來吧，夫人要見你。”紅芪對她溫和地一笑，肖嫂子頓時覺得受寵若驚，趕緊走了上去。
等她們都走進去了，院子裏才有人低低地議論了起來。
“第一個果然是昨天才提起來的新人。”有人有些不忿地說道。
“夫人提起來的，那就是夫人的心腹。”有人酸酸地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就算不被送去養病，隻怕也就隻是一個過度，等以後夫人有了合意人選，咱們就自求多福吧！”
“也不一定要換人吧……”也有人弱弱地說道，隻是她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
過了一會兒，肖嫂子滿臉笑容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別人問她夫人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卻隻是含笑，什麽也不肯說，匆匆地穿過人群，離開了。
紅芪跟在她後麵出來，又叫了一個管事進去，這次，仍然是她昨天提拔的新管事。
直到所有的新管事都談完話了之後，老管事們才一個一個地被叫了進去，分別開始詢問情況。
散了後，幾個老管事們便又聚到了一起，憂心忡忡地議論起來。
“看夫人這個架勢，咱們的前景堪憂！”有個婆子緊緊地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先進去的全部是她新提起來的人，原來夫人竟然也是一個任人唯親的……”
“早知道這樣，昨天還不如跟著胡婆子請假呢！等四姨娘再次上位，那可就是功臣了……這下可好，昨天你們一直拖著不讓我去，這下子可把四姨娘得罪慘了。”有人偏激地說道。
也有人冷靜一些，搖頭說道：“看四姨娘現在的樣子，不像個還能再起水的樣子。聽說前天有個丫頭因為不小心將指甲粉塗到了她手上，她就將人活活打死了……那叫一個慘……”
剩下幾人麵上露出了悲淒的神色。雖然那個丫頭跟她們非親非故，可是大家都是做下人的，物傷同類，兔死狐悲之感，卻是怎麽也免不掉的。
“我也聽說過的，四姨娘現在臉上雖然看著年輕細嫩了不少，可是老爺卻是一次也沒有在她那裏歇過。”因為氣氛太過沉重，有人便說起這個話題，果然悲傷地氣氛被衝淡了不少。
“四姨娘再嫩，難道真嫩得過真正的小娘們？”有個婆子吃吃地笑著，“虧得她吃了那麽大的虧，我還聽說了，她以後都不能再擦粉了，不然就會生疙瘩……”
“看樣子是沒有什麽戲了。”大家都悲觀地大搖其頭，大歎其氣。
“那如果四姨娘真的……咱們怎麽辦？”有個小媳婦怯生生地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慮。
所有的人都沉默起來。
“其實，四姨娘也不一定真的就有咱們所想的那麽沒有用……”有個婆子強笑起來，“到底管了十多年的家務，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總該有一戰之力的。”
大家便都點點頭，似乎都被她勸服了。那個婆子便長長地鬆了口氣。
可是午時剛過，這個婆子便悄悄地背著旁人，向著靜心齋溜去。來到了靜心齋的門口，她停了下來，長吸了口氣，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與頭發，確認外表萬無一失後，才鼓起了勇氣，向著院子裏麵跨步。
“喂，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麽？”看守院子的小丫頭發現了她，大聲地嚷嚷道。
“這位大姐……”婆子陪著笑臉，送上一個掂著很打手的一個小小荷包，然後諂笑著對這個看門的粗使丫頭說道：“夫人現在在嗎？可方便讓婆子我見上一見？”
“你若是想見，也沒有什麽問題的。”小丫頭不動聲色地將這個荷包揣到了懷裏，迴答道，“不過現在還不行，裏麵有人呢。”
有人，誰啊？小子正疑慮間，卻聽到身邊的小丫頭歡唿一聲，叫道：“好了，裏麵的人出來了，你可以進去了。”小姐說的好準哦，她說今天會有很多人來跟她送禮，就真的來了這麽多人呢。所以，她一定嚴格遵守小姐說的規矩，每個人都不能跟夫人聊太長的時間，不然，會害得她要少賺很多錢呢。
婆子高興極了，趕緊抬腳上前，可是看到出來的人的臉後，她尷尬地停下了動作，一下子背過臉去，想要逃避那個人。
原因卻是，來者，赫然就是剛才在她跟前說是要相信四姨娘的一個婆子，隻是現在她卻是再也沒有昨天那惴惴不安的神情，而是昂道挺胸，一點也看不出來昨天的落魄與頹廢。
這個婆子背過了臉去，任由裏麵那個婆子從她身邊路過，隻是用背對著她。
那個婆子滿心歡喜地走著，突然就心生疑慮，停下了腳步，偏著頭，奇怪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背景，越看越熟，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便幹脆伸出搬來，在這個婆子的肩膀上一拽……
這個婆子一時不查，被她拽了個過來，兩人麵麵相對，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
“竟然是你！”那個婆子吃驚地叫了起來，“怎麽，不是還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唉？”
“那你怎麽也來了，還來得這麽早？”這個婆子也陰著臉說道。這事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反正她是不怕的。昨天已經將四姨娘得罪過了，也不怕再多一迴了。
“要你管！”那個婆子臉色頓時很難看，甩了甩袖子，哼了一聲，然後馬上就逃之夭夭。
“算你聰明，走得早！”這個婆子衝著另個婆子的背景吐了口口水，恨恨地說道。
“衛婆子，你還去不去？再不去，我就安排別人進去了。”看門的小丫頭雖然看了出免費戲，可是卻並喜歡看這樣的戲碼。
(本章完)
沒有出城的這幾輛馬車在過了幾條街後，便分了開來。有兩輛馬車脫離了大部隊，調轉車頭往許府駛去。
剩下幾輛馬車的車夫們略愣了愣，卻見一輛馬車的車簾被掀開了，一個俏麗的丫頭探出頭來，向他們輕輕擺了擺手。車夫們便記起出來時這位大姐囑咐的話，放下心來，繼續趕著馬車，向著預定的地點而去。
江氏見著女兒去而複返，愣了愣，問道：“你不是要去花想容看看的麽，怎麽就迴來了？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東西？”
“去花想容急什麽？”許曼貞坐到了平常她坐慣的座位上，懶懶地笑著說道。花想容事實上就是她自己的店，她用得著這樣巴巴地去看嗎？“突然就不想去了，便迴來了。”
“那淑貞與瑩貞呢，她們也迴來了嗎？”江氏倒沒有太在意，不去就不去吧，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反而問起那兩個庶女來。
“沒有，我看她們興致蠻好的，就沒有去打擾她們。”許曼貞悠悠地說道。
不過江氏可也不是這麽好哄地，她皺眉部門：“到底是什麽迴事？”特特地趁著四姨娘出去的機會，將許淑貞也哄出門……江氏才不相信，答案會是這樣簡單呢。
“其實……娘你一會兒便就知道了。”許曼貞卻笑著，故意賣了個關子。
江氏無奈，便由著她了。
很快，便到了平常管事們來匯報一天事務的時間。平常管事們雖然恭敬，可是江氏總覺得，在她們那看似恭敬的表麵下，其實是對她的輕視，她敢確定，這並不是她的錯覺。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這麽多年沒有管過家，突然接手，什麽都不熟悉，必須慢慢上手才行，所以必須倚仗這些管事。隻要她們麵上還過得去，她也就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很多事情便當成不知道。
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並不代表她心甘情願。昨日女兒那一頓暴風驟雨，一下子便將那些平素最不將她放在眼裏的那些管事送到了山上尼姑庵裏去“養病”，別提她心裏多痛快了。
而現在，昨天那一場風暴的後續效果，也慢慢地顯現了出來。比如說，現在這個時間，如果在往常，很少有管事已經到了，因為誰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輪到自己，所以在往常，管事們都是在用過了早膳後，才慢悠悠地過來。
可是今天，院子裏已經站了幾個了，外麵的各條小徑上，還有不少的管事正匆匆地朝這邊趕，多數人都是在手上拿個餅子，邊走邊啃，沒有人大爺大奶一樣吃完了才過來，讓夫人等她們。
許曼貞伸長脖子向外望了望，然後坐正，笑著對江氏說道：“娘，我看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今天來得這麽早？”江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卻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不過她卻不急著讓她們進來，而是又磨蹭了一陣，才吩咐紅芪，將門打開來，讓管事們進來。
與往常的自在相比，今天管事們明顯要拘束了很多——特別是其中有一大半的人，是昨天並沒有出現在院子裏麵的。她們都是以前的副手，今天還是第一次來青翠齋來匯報事務。
“管廚房的肖嫂子在不在？”紅芪站在台階上，對著滿院子黑壓壓的人頭喚道。
“在在在，在這裏呢。”一個有些小俊俏的小媳婦趕緊站了出來，看得出來，她今天是特意地打扮過了的，頭發梳得一絲不亂，衣裳也是整整齊齊，非常得體。
“進來吧，夫人要見你。”紅芪對她溫和地一笑，肖嫂子頓時覺得受寵若驚，趕緊走了上去。
等她們都走進去了，院子裏才有人低低地議論了起來。
“第一個果然是昨天才提起來的新人。”有人有些不忿地說道。
“夫人提起來的，那就是夫人的心腹。”有人酸酸地說道，“咱們這樣的人，就算不被送去養病，隻怕也就隻是一個過度，等以後夫人有了合意人選，咱們就自求多福吧！”
“也不一定要換人吧……”也有人弱弱地說道，隻是她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
過了一會兒，肖嫂子滿臉笑容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別人問她夫人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卻隻是含笑，什麽也不肯說，匆匆地穿過人群，離開了。
紅芪跟在她後麵出來，又叫了一個管事進去，這次，仍然是她昨天提拔的新管事。
直到所有的新管事都談完話了之後，老管事們才一個一個地被叫了進去，分別開始詢問情況。
散了後，幾個老管事們便又聚到了一起，憂心忡忡地議論起來。
“看夫人這個架勢，咱們的前景堪憂！”有個婆子緊緊地皺著眉頭，說道，“今天先進去的全部是她新提起來的人，原來夫人竟然也是一個任人唯親的……”
“早知道這樣，昨天還不如跟著胡婆子請假呢！等四姨娘再次上位，那可就是功臣了……這下可好，昨天你們一直拖著不讓我去，這下子可把四姨娘得罪慘了。”有人偏激地說道。
也有人冷靜一些，搖頭說道：“看四姨娘現在的樣子，不像個還能再起水的樣子。聽說前天有個丫頭因為不小心將指甲粉塗到了她手上，她就將人活活打死了……那叫一個慘……”
剩下幾人麵上露出了悲淒的神色。雖然那個丫頭跟她們非親非故，可是大家都是做下人的，物傷同類，兔死狐悲之感，卻是怎麽也免不掉的。
“我也聽說過的，四姨娘現在臉上雖然看著年輕細嫩了不少，可是老爺卻是一次也沒有在她那裏歇過。”因為氣氛太過沉重，有人便說起這個話題，果然悲傷地氣氛被衝淡了不少。
“四姨娘再嫩，難道真嫩得過真正的小娘們？”有個婆子吃吃地笑著，“虧得她吃了那麽大的虧，我還聽說了，她以後都不能再擦粉了，不然就會生疙瘩……”
“看樣子是沒有什麽戲了。”大家都悲觀地大搖其頭，大歎其氣。
“那如果四姨娘真的……咱們怎麽辦？”有個小媳婦怯生生地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慮。
所有的人都沉默起來。
“其實，四姨娘也不一定真的就有咱們所想的那麽沒有用……”有個婆子強笑起來，“到底管了十多年的家務，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總該有一戰之力的。”
大家便都點點頭，似乎都被她勸服了。那個婆子便長長地鬆了口氣。
可是午時剛過，這個婆子便悄悄地背著旁人，向著靜心齋溜去。來到了靜心齋的門口，她停了下來，長吸了口氣，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與頭發，確認外表萬無一失後，才鼓起了勇氣，向著院子裏麵跨步。
“喂，你這個時候來做什麽？”看守院子的小丫頭發現了她，大聲地嚷嚷道。
“這位大姐……”婆子陪著笑臉，送上一個掂著很打手的一個小小荷包，然後諂笑著對這個看門的粗使丫頭說道：“夫人現在在嗎？可方便讓婆子我見上一見？”
“你若是想見，也沒有什麽問題的。”小丫頭不動聲色地將這個荷包揣到了懷裏，迴答道，“不過現在還不行，裏麵有人呢。”
有人，誰啊？小子正疑慮間，卻聽到身邊的小丫頭歡唿一聲，叫道：“好了，裏麵的人出來了，你可以進去了。”小姐說的好準哦，她說今天會有很多人來跟她送禮，就真的來了這麽多人呢。所以，她一定嚴格遵守小姐說的規矩，每個人都不能跟夫人聊太長的時間，不然，會害得她要少賺很多錢呢。
婆子高興極了，趕緊抬腳上前，可是看到出來的人的臉後，她尷尬地停下了動作，一下子背過臉去，想要逃避那個人。
原因卻是，來者，赫然就是剛才在她跟前說是要相信四姨娘的一個婆子，隻是現在她卻是再也沒有昨天那惴惴不安的神情，而是昂道挺胸，一點也看不出來昨天的落魄與頹廢。
這個婆子背過了臉去，任由裏麵那個婆子從她身邊路過，隻是用背對著她。
那個婆子滿心歡喜地走著，突然就心生疑慮，停下了腳步，偏著頭，奇怪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背景，越看越熟，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便幹脆伸出搬來，在這個婆子的肩膀上一拽……
這個婆子一時不查，被她拽了個過來，兩人麵麵相對，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
“竟然是你！”那個婆子吃驚地叫了起來，“怎麽，不是還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唉？”
“那你怎麽也來了，還來得這麽早？”這個婆子也陰著臉說道。這事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反正她是不怕的。昨天已經將四姨娘得罪過了，也不怕再多一迴了。
“要你管！”那個婆子臉色頓時很難看，甩了甩袖子，哼了一聲，然後馬上就逃之夭夭。
“算你聰明，走得早！”這個婆子衝著另個婆子的背景吐了口口水，恨恨地說道。
“衛婆子，你還去不去？再不去，我就安排別人進去了。”看門的小丫頭雖然看了出免費戲，可是卻並喜歡看這樣的戲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