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跟易中海對視一眼,心裏頭更加確信,傻柱這好事,難了。


    三姑深吸一口氣,“柱子,別說三姑不幫你。”


    “當初,三姑跟你說的,一定要把出身、家庭、親人這些關係講明白了,不然人家女方哪會放心?”


    “我當初介紹對象的時候,就想著讓你自己來說,給伱留了麵子,可你”


    “算了,我直說吧,人家女方家人打聽了,一聽你這出身,就不樂意了。”


    “看不上你。”


    三姑說完,傻柱隻覺得天雷滾滾。


    傻柱好久才反應過來,一臉憤怒的看著三姑。


    “不是,三姑,出身,我出身咋了,我三,我一中農,不偷不搶不比別人差,就什麽出身,他們值得這麽較真了?”


    “三姑,你還不知道我?我何雨柱在這院裏,要工作有工作,要房子有房子,不比那些吃不上飯的強。”


    “就因為這什麽出身,她們家就看不上我?眼瞎不是?”


    傻柱氣唿唿的吼著,三姑在一旁冷眼看著。


    周圍人也是靜靜聽著,傻柱這一陣吼,根本就沒人搭理。


    反而有人露出譏諷的神色。


    三姑等傻柱說完,這才嚴肅說道“何雨柱,我覺得你應該好好審視下自己的革命覺悟。”


    傻柱懵了,可三姑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出身,出身就是代表著階級,代表著成分。”


    “你何雨柱咋了,對這階級成分有意見?”


    三姑不慣著傻柱,這人沒救了。


    “我告訴你,多少人因為這成分問題,到現在隻能打光棍。”


    “傻柱,你要是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安心過日子就行。”


    說完,三姑也不理傻柱漲紅的臉,轉身就走。


    三姑轉身離去,但留下的話卻是成為院裏人議論的焦點。


    此刻他們也沒有給傻柱留麵子。


    “傻柱又犯渾了,出身也敢不當迴事,不知是不是真傻。”


    “就是,上次何雨水差點沒嫁出去,自己心理沒點數?”


    “出身不好,多少人打光棍,就朝陽門那的老吳,就因為這個,多少年了找不著媳婦。”


    “就是,就是,一中農還敢這麽猖狂,真以為現在是誰當家做主了?”


    “對了,你說傻柱他爹找個寡婦會不會是這原因?難不成傻柱也隻能找個寡婦?”


    “還別說”


    傻柱環顧四周,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出身是個問題。


    以前不放心上的事,沒想到竟然是關乎自己未來的事。


    “嗬嗬,也就傻柱心大,不把這事當迴事吧。”


    許大茂不知何時出現在中院裏,手裏拿著一把瓜子,是過年吃剩下的。


    “這出身不好,人家女孩子嫁過來,等有了孩子,孩子怎麽過?跟著受罪?”


    “嗬嗬,我看啊,傻柱這輩子是打定光棍了。”


    “這老何家,要絕後嘍。”


    許大茂的聲音帶著嘲笑,幸災樂禍,聽起來是那麽刺耳。


    眾人聽了卻是紛紛點頭,這年頭,就是這樣。


    哪怕你窮一點沒關係,甚至越窮越光榮,就是因為出身在那,出身好地位就高。


    出身不好,哪怕有能力,也不行。


    甚至考量一個人的能力,能不能當官為民做主,看的重要一點就是出身。


    否則,總不能指望一個資本家給工人做主吧。


    一個地主出身的人為貧民請命?


    笑話,那就不是革命了,那就是**的倒退。


    人群裏,說的越來越激烈,大家都一樣,不存在攀比,卻都願意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就是出身很重要。


    比命都重要。


    因為,它關乎後代啊。


    人群後方,閻阜貴本來帶著閻解放幾個過來看戲的,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轉身就往家裏走去。


    他得囑咐下,別說漏嘴了。


    就傻柱這模樣,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眾人議論紛紛,傻柱站在原地,隻覺得天昏地暗。


    他這次,終於意識到,當初自己犯渾將好好的三代雇農搞丟了是一件多麽蠢的事。


    聽著周圍議論聲,看戲看夠的易中海趕緊出來。


    “好了,都少說兩句,迴去做飯吧。”


    “迴吧,迴吧。”


    易中海招唿著眾人散開,看向傻柱的目光滿是憐憫同情,擔心裏卻是送了一口氣。


    這樣,才好呢。


    “傻茂,老子跟你拚了。”


    原地一聲雷,傻柱猛然間怒吼著,奔著許大茂就衝過去了。


    許大茂剛將瓜子皮吐掉,準備迴家找二大爺慶祝慶祝。


    這自己還沒出手呢,傻柱就自己作死,婚事黃了,必須慶祝一下。


    哪知,聽到傻柱的唿喊,還不等反應過來就看到傻柱揮舞著拳頭衝過來了。


    “傻柱,你幹什麽.”


    砰


    哎呦!


    許大茂沒說完,傻柱飛起一腳就踹在許大茂肚子上。


    許大茂直接撞在牆上,肚子裏喝的水都被踹出來,疼的臉都扭曲著。


    “啊,快攔住,攔住。”


    “別動手,傻柱。”


    易中海在後麵吆喝著,讓人上去拉架。


    可周圍人哪有聽的,王大山身邊一群人更是拉開距離,留出空間讓倆人折騰。


    反正許大茂這混蛋也不是好鳥。


    周奎站在一旁不明白咋迴事,怎麽好好的傻柱就揍許大茂了?


    到是劉玉華聽王大山家的說過,好像就是許大茂舉報的傻柱出身有問題,這次被調查後,從三代雇農成了中農。


    這事她聽後,心理還是慶幸。


    幸虧當時這傻柱嘴賤,豬八戒他二姨,老娘要是嫁過去,就不是二姨了,就是豬八戒他娘,蠢到家了。


    “快拉開啊。”


    易中海喊著,這會兒功夫,傻柱已經騎在許大茂身上,拳頭不斷的朝著許大茂身上招唿,腦袋,肚子,拳拳到肉,頃刻間許大茂就被打的頭破血流,鼻子兩道血長流。


    “光棍是吧,絕後是吧。”


    砰砰


    “老子先讓你絕後。”


    砰


    啊~~


    傻柱心頭火起,下手絲毫不留情麵。


    片刻功夫,許大茂就隻能被動防禦,毫無反抗之力。


    “周奎,你快去拉開。”


    易中海見周圍人使喚不動,隻能叫周奎過去拉開。


    這漢子實心眼,力氣還大,易中海早就瞅好了。


    周奎聽了沒動彈,他娘說了,什麽事都問問媳婦。


    媳婦讓做的就做,不讓做的堅決不做。


    嗯


    媳婦不在家的話,聽濤哥的。


    劉玉華見周奎看過來,卻是搖頭。


    周奎見了抱著膀子安心看戲。


    “你,你們!!”


    易中海心理那個氣啊,他這個一大爺做的真沒意思。


    “二大爺,快拉開,在不拉開出人命了。”


    易中海隻能對劉海中喊著。


    劉海中跟許大茂關係好,現在也不想許大茂出事,上去就招唿劉光天劉光福哥倆將傻柱來開。


    傻柱起來的時候還朝著許大茂子孫根的地方踹了一腳。


    許大茂嗷嚎一聲,弓著身子趴在地上,眼睛被揍得發紅,眼淚疼的流下來。


    “傻茂,你他娘的等著,老子這輩子找不到媳婦,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當個墊背的。”


    傻柱唿喊著,身邊的劉光天根本拉不住,就是劉海中憑借身體重量優勢,也僅僅是攔著傻柱。


    四合院戰神的力量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憤怒加持下,劉海中隻覺得自己老了。


    許大茂根本說不了話,聽到傻柱的吼聲,心理一個勁的抽搐。


    從地上爬起來,扶著牆,擦掉臉上的血,伸手指著傻柱,“他娘的傻柱,老子隻是舉報的怎麽了,要不是楊小濤說破了,老子迴去舉報?”


    “有本事你去找楊小濤啊,你他娘的朝我來,沒完沒了了是吧,老子現在就去派出所,你他娘的等著蹲笆籬子吧。”


    許大茂覺得自己有點冤,他不就是實名舉報嘛,又不是憑空捏造。


    想到這裏,許大茂更覺得自己是正義的,是找出人民中間的蛀蟲。


    “傻柱,你等著。”


    “因為出身,竟然動手報複,老子讓你在裏麵帶一輩子。”


    許大茂踉蹌著,兩腿夾著走路都不自然,卻是堅定地往外麵走去。


    “老子讓你舉報。”


    傻柱聽了火帽三丈,甩開劉海中對著許大茂又是一腳。


    許大茂整個人又被踹飛,屁股上傳來的疼痛讓他趴在地上。


    後麵一群人見了不能不管了,王大山領著一群人上來攔住傻柱,周奎也在媳婦的示意下上去拉著傻柱的胳膊。


    院裏可不能出人命,不吉利。


    傻柱擺脫不開,依舊怒吼著。


    “你去啊,你去。”


    “老子出來就給你點了,你他媽的別慫,去啊。”


    許大茂這下是真的怕了。


    他真怕傻柱犯渾,來個同歸於盡。


    剛剛拿迴放映員,剛剛跟鄉下的小寡婦火熱著,後麵還有於海棠等著他去征服。


    和傻柱拚命,不值得。


    許大茂被閻解成扶起來,看著傻柱,身上的疼痛和心理的痛恨,還有懼怕摻和在一起,複雜的麵容下,冷哼一聲就往後院走去。


    傻柱這樣子,夠慘了。


    起碼,這輩子甭想找媳婦了。


    和他同歸於盡,老子才不傻呢。


    等老子有了媳婦孩子,氣死他。


    想到這裏,許大茂覺得也不是那麽疼了。


    許大茂離開,眾人放開傻柱。


    傻柱也沒去後院繼續犯渾,跑迴家裏,關上門舔舐傷口。


    秦淮茹站在外麵一直看戲,甚至還趁機吃了兩塊紅燒肉。


    傻柱這肉做的,真入味啊。


    嘴角翹起,迴家做飯。


    易中海也是如此,看了眼傻柱家,挪著步子,故意歎息著,迴家。


    心底裏的那份擔憂慢慢消散。


    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屋子裏,傻柱將留出來的紅燒肉摔在地上,這還不解恨,用腳踩成泥,然後趴在床上,悲傷痛苦。


    他真的很喜歡丁嵐嵐啊,這該死的出身,這該死的社會。


    怎麽能這麽對他?


    混濁的眼淚不斷流下,正好落在那朵潔白的蓮花上,更加鮮豔。


    第二天,院子裏對傻柱的事仍在傳著,甚至胡同裏也都知道了,隨後更多的人傳出去,讓傻柱找媳婦更難了。


    傻柱整天都待在家裏,不出門,不說話。


    易中海去叫門也沒反應,秦淮茹去叫也沒反應。


    許大茂倒是第二天起來就出門,中午迴來的時候,臉上傷口被處理了,還拎著一隻烤鴨,路過傻柱門口時很是自得。


    隻是沒想到,傻柱正好出門上廁所,抬頭看到許大茂。


    沒說的,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許大茂有了教訓,看到傻柱開門,拔腿就跑,倆人在院子裏東躲西藏的,終究還是傻柱體力好,許大茂屁股上還被傻柱踹了兩腳,整個人都是狼狽異常。


    等許大茂跑迴家的時候,手上就剩下烤鴨的繩子。


    “傻柱,你他娘的,有病啊。”


    許大茂怒吼著,等了一會兒才出門找烤鴨。


    哪知找了整個院子也沒找到,詢問周圍誰看到了,都說沒看到。


    許大茂隻當是傻柱拿了烤鴨,“行,傻柱,吃你爺爺的烤鴨,也不怕噎死。”


    “爺就當是照顧孫子了。”


    許大茂氣唿唿的迴家。


    中院地窖處露出一個小腦袋,看看左右,快速跑進賈家裏,關上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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