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村子裏早起的人忙著出工,麥子打完了,就要忙著種玉米。


    按照往常年的做法,農莊仍舊是以育種為主。


    這些年來,莊子裏的人已經摸索出成套的體係,摸索出固定的規律。


    知道什麽時候要播種,什麽樣的種子種在什麽地方,也知道何時補苗,何時澆水,何時授粉.


    他們就是天生的農業專家,或者說,大半輩子奉獻給土地的人,各個都是專家吧。


    就像現在,村裏的人已經準備好工具,準備打水澆地。


    楊小濤沒有關注農莊的工作,而是讓小薇留下一道分身。


    起碼要保證種下去的種子是好的。


    隨後就騎著自行車前往四九城。


    昨天開拖拉機去的,將車子給了村裏,他沒得用,隻好騎著冉秋葉的自行車迴去了。


    等下次迴來的時候再開車,一並拉迴去。


    好久沒有騎自行車了,在路上跑著有些不太適應。


    車子速度不快,楊小濤正好看下周圍場景。


    一片片麥田被割倒,露出一行行麥茬,整齊筆直,裸露出地皮。


    周圍還有人趕著耕牛準備進田,不遠處還有孩子跟在後麵奔跑,手上拎著水壺,不時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遠處扔去。


    楊小濤放緩速度,控製著車輪躲著一個個土坑,避開一塊塊石頭。


    秦淮茹也是一早起來,手上挎著籃子,往四九城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認出來是秦老二家的女兒,也知道她在城裏的情況。


    尤其是死了男人,又跟男人離婚,這會兒算是個二婚的寡婦。


    身邊帶著兩個閨女,更重要的是在城裏有套房子。


    這樣的女人,既證明了能生孩子,又在城裏安家,而且長得也符合男人的審美觀。


    最近更是傳出有一門手藝,能夠幫助人生孩子,那可是好處不少啊。


    種種條件羅列起來,讓不少村裏的媒婆將主意打到她頭上。


    娶這樣一個女人,不等於直接進城嘛。


    這年頭,女人想要嫁進城裏,男人何嚐不是?


    不就是倒插門嘛,再說了,對方也沒有婆婆公公啊,根本不算。


    秦淮茹自然從老娘嘴裏聽到一些風聲,不過對鄉下這些糙漢子,她沒有一點興趣。


    城裏人,自然要找城裏人了。


    何況,隨便找個鄉下人,跟當初她進四合院不一樣嗎?


    那不是讓四合院的笑話嗎?


    心裏想著,秦淮茹對於周圍的招唿隻是點點頭,然後快步往迴走。


    隻是手臂上的籃子比上次要沉,頭頂的太陽更是熱的要命,這走了不到一半,就累的雙腿發酸,汗流浹背。


    正想著找個樹底坐下風涼會兒,就聽到背後傳來自行車的聲音。


    這年頭,擁有一輛自行車可是了不得的事。


    別看院裏麵楊小濤那家夥家裏麵有兩輛自行車,還有什麽摩托車,什麽吉普車的。


    但那是楊小濤。


    就跟軍屬大院裏,那些領導一樣。


    誰家出來不是小汽車小轎車啊。


    所以隻能說四合院是特殊的存在,至於其他地方,一輛自行車仍是年輕人的畢生追求。


    這時候聽到自行車聲,秦淮茹敢肯定是進城的。


    自己正好看看,認識的話,讓人送自己一程。


    若是可以的話


    想到這裏,秦淮茹不自覺的攏了攏耳邊發絲,然後將兩個小辮子捋了捋,順手整理下胸前衣服,讓雪白露出一點,又沒有完全露出,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她自信,就眼前的這幅模樣對待那些臭男人十拿九穩。


    起身,抬頭,挺胸,轉身,側臉,微笑。


    隻是刹那間,秦淮茹臉上的笑容就凝固起來,然後迅速變成驚愕。


    怎麽是他!


    兩人離得近,四目相對。


    秦淮茹本來自信的麵容上多了一分錯愕。


    刹那間,秦淮茹轉身坐下,低頭將籃子護在身下,不敢去看楊小濤。


    楊小濤自然看到了秦淮茹,不過看她迴身的模樣,應該是有啥事。


    不過他也懶得多管,蹬著自行車一路往前,很快就將秦淮茹甩在後麵。


    等楊小濤走遠,秦淮茹才拎著籃子起來,然後看著楊小濤的背影,黯然神傷。


    自己這身子對別的男人好使,這是經過千百次實踐得來的。


    可偏偏對楊小濤這家夥不管用。


    真是邪了門了。


    想當初,最先進入楊家的時候,她們雖然恪守禮節,但她感受得到,那時的楊小濤雖然懵懂,但對她是渴望的。


    可後來.


    自從她嫁入賈家後,在楊小濤的眼中,她看到的不再是渴望,而是冷漠。


    就如同換個人似的,一夜之間,形同陌路。


    或許,這就是戲本上說的,愛愈深,痛愈深吧。


    隻是這麽痛,真的有那麽深的愛嗎?


    那她到底有沒有機會啊。


    秦淮茹突然間有些矛盾,無中生有的矛盾。


    等楊小濤騎車迴到四合院的時候,院子裏的工人已經出門上班。


    放下車子,楊小濤從院裏摘了兩個西紅柿,拿著一個甜瓜啃著就準備出門。


    剛出了大門,閻阜貴就看到楊小濤,隨後上前打招唿。


    “小濤,你這昨晚迴村子了?”


    楊小濤點頭,“閻大爺有事?”


    閻阜貴點點頭,然後拉著楊小濤來到一旁,小聲說道,“小濤,大爺求你件事。”


    楊小濤皺眉,他跟閻阜貴這些年的關係不算差,但也沒多好。


    “閻大爺,你先說!”


    閻阜貴點頭,隨後來到家門口,三大媽也從屋裏出來,臉上掛著笑容。


    “小濤,大爺有件事求你,你得幫一把啊。”


    “什麽事趕緊說,我這還得上班呢。”


    楊小濤懶得掰扯,閻阜貴看了眼三大媽,隨後點頭說道,“這個,我家老大被當成敵特給抓了。”


    “誰?閻解成?”


    “對,解成這不是跟著於家的女人跑了嘛。”


    “可這家夥沒有準備介紹信啊,這年頭你也知道,除了大小便不用介紹信,其他的出去了幹啥不用啊!”


    “這沒有介紹信,就被當成敵特給抓起來了,連帶著於家也受到了牽扯!”


    閻阜貴說到這裏,心裏也罵著閻解成蠢笨,就是私奔,也得做好準備啊。


    看看劉老二家的劉光齊,雖然最後走上不歸路,但人家那是真的準備妥當,一路跑到西北去的。


    哪像自己家的這個啊,啥都沒準備就敢跑出去,真是笨啊。


    楊小濤一聽就知道怎麽迴事,於是笑起來,“哦,就是說,私奔沒成,被抓了唄。”


    三大媽兩人聽了好一陣無語。


    “是這麽迴事。”


    閻阜貴摸摸眼鏡框子,然後換了一副笑臉,“不管咋樣,咱們這做父母的,總得為孩子考慮不是。”


    “所以您要我出麵保下來?”


    閻阜貴立馬點頭,“對對。”


    “我們這兩老口這輩子都沒去過那麽遠,眼下也不認識別人。”


    “那邊人說了,要派出所或者工廠保衛科的人出具做保才行,不然不讓迴來。”


    “所以我就想麻煩你幫忙,跟那邊人說一句,把孩子放迴來。”


    說到這,閻阜貴臉上悲痛,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老二雖然去了西北,但那是以工人身份去的。


    老大要是派去西北幹活,估計討不到好。


    “我可沒這本事!”


    楊小濤沒有直接答應,主要是前世看過太多給人做保然後被坑的事,心裏本能的拒絕!


    “哎呀,你們機械廠開個證明就管用的!”


    三大媽著急說著。


    楊小濤搖搖頭,“於家呢?他們沒管?”


    楊小濤開口詢問,閻阜貴兩人登時閉口不言。


    顯然這裏麵於家有事,隻是兩人不方便說。


    楊小濤懶得等,既然對方不說,他就準備離開。


    閻阜貴跟三大媽打個眼色後,隨即沉重的說道,“這個,於家說了,如果解成倒插門,能幫著解決證明問題。”


    “解成這混蛋竟然答應了,要不是當地公安將他扣下來,這會兒”


    閻阜貴說到這裏,臉色氣的直抖,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哦!!!”


    楊小濤知道於家的情況,除了於莉於海棠兩個女兒,沒有兒子。


    如果閻解成倒插門,那有了孩子,也會跟著姓於,到時候也算是右後了。


    隻是這事,對閻家來說可是無法接受的。


    “我們肯定不同意啊!”


    “這思前想後,就隻能求你了。”


    三大媽也在一旁說道,“小濤啊,算三大媽求你了。”


    “我知道解成你看不上,但看在三大爺三大媽的份上,你出出手,幫個忙,我,我們老兩口記你一輩子的好。”


    楊小濤有些為難,自己這要是幫忙,那不是棒打鴛鴦嘛。


    感覺就跟法海有的一拚。


    不過


    “行,我迴頭讓機械廠打個電話!”


    聽到楊小濤這麽說,老兩口都是一副歡喜模樣。


    在他們看來,楊小濤出馬,那肯定能夠辦成啊。


    看著楊小濤離開,老兩口互相拍打著手,一副得逞的模樣。


    “當家的,真不用準備點東西?做戲還得做全套嘛。”


    三大媽狐疑問道,閻阜貴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不用,不用。”


    “楊小濤跟老大不對付,這先前就看出來了。”


    “這次知道了老大落了難,肯定會落井下石啊。”


    “他能看著老大過得好?”


    三大媽豎起大拇指來,“所以你就說反話,告訴他老大想要留下倒插門。”


    閻阜貴嘿嘿笑著,“所以他肯定會將老大弄迴來。”


    三大媽此刻對自家老頭的佩服是無以複加。


    閻阜貴卻是揮揮手,“這事可一不可二,以後還是少來,不然好不容易搭建的關係就沒了。”


    三大媽點點頭,“要怪就怪老大,跑出去了,受不了又要迴來。”


    “真是~”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閻阜貴聲音嚴厲,“慈母多敗兒,都是你給慣出來的。”


    “吃不了苦,就別逞能。”


    “有膽氣跟著跑出去,那就混個人樣再迴來。”


    “這算啥,做給誰看呢。”


    三大媽忙上前關上門,“你小聲點。”


    “這不是頭一次嘛,誰還不犯點錯啊。”


    “這次迴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就好了。”


    “你啊,就是慈母多敗兒。”


    閻阜貴聽到三大媽這樣說,直接扔下一句話出門上班。


    就在閻阜貴離開屋子的時候,一團綠光從窗戶外飛出,迅速飛向胡同外。


    片刻後,楊小濤摸了下胸口,聽著小薇的聲音,嘴角帶起一抹弧度。


    這老閻啊,差點就被你給騙了。


    真不愧是算盤精,將人性算的真準。


    如果沒有小薇聽到後麵的話,他還真想將閻解成搞迴來。


    不為別的,就為那年冬天裏,前身的那一身傷,就有閻解成的一份。


    現如今,賈東旭沒了,許大茂蹲局子了,傻柱趕出了四合院,也就剩下一個閻解成了。


    可聽了小薇的話,他覺得,有必要成全這份愛情。


    尤其是閻解成難得勇敢一次,邁出這爺們的一步,他們一個院的長大的,怎麽也得幫一把吧。


    “閻解成啊閻解成,這次,一定會成全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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