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傻柱收拾烤鴨,小槐花饞的吃手指頭,一大媽走過去拿了一塊肉塞進槐花嘴裏,然後又看向秦淮茹,“淮茹,你一大爺說了,可一可二不可三四,這次讓柱子好好蓋房子,可別再搞了。”


    “不然馬上雨水天來了,總這樣可不行的!”


    雖然憑借房子的補助家裏的生活得到了改觀,而且天氣轉暖,傻柱的席麵也算是進入了旺季,家裏的收入也算是穩定了。


    但這種事,就跟在河邊走的人,時間長了哪有不濕鞋的。


    萬一弄巧成拙,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秦淮茹聽了立馬點頭,“一大媽,您說的是,我也是這樣想的。”


    “咱們這錢掙了,已經有不少人眼紅了。”


    “眼紅?誰?”


    傻柱聽了突然將菜刀擱在麵板上,神情憤怒,“誰要是眼紅,自己把房子拆了就是,保準也能掙錢。”


    “自己沒本事,眼紅別人的門道,狗日的醃臢玩意!”


    秦淮茹聽了趕緊將門關上,生怕被人聽了去。


    “你喊什麽,生怕人家聽不到是吧,到時候告到街道辦去,把錢都要迴去啊。”


    傻柱聽了頓時熄火,談到錢再不敢多說,萬一真要把錢收上去,那家裏不是迴到解放前啊。


    隨手將鴨架子剁成塊,準備熬湯,旁邊一大媽見傻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傻柱,哪都好,就是這混不吝口無遮攔的毛病改不了。


    現在有了秦淮茹管著,也能少走點彎路。


    “喂,我有話跟你說。”


    秦淮茹看傻柱守著灶台,又湊過去,傻柱見秦淮茹連名字都不叫,立馬撇著嘴,“說,我聽著呢。”


    “哎,你這啥態度?”


    “啥態度,不就是說事嘛,要不我炸個花生米,搞個小蔥拌豆腐”


    “再切兩個鬆花蛋。”


    秦淮茹接著後麵說出來,傻柱抬頭,眼睛瞪大,“對對對。”


    “再來一瓶小酒。”


    “對對對!”


    “對個頭,咱家花生米都沒。還喝酒啊,今天的烤鴨都比尋常貴了三毛。”


    秦淮茹這麽一插科打諢,傻柱到是樂嗬起來,然後點著頭,“你說,我記心裏呢。”


    “一會兒,京茹來了,跟她說清楚了,蓋房子,這次要好好蓋,讓她出錢。”


    “啊?”


    “啊什麽啊。這次好好蓋。”


    “咱們不掙錢了啊。”


    “沒聽一大媽說啊,可一可二不可三,這事到這就行了,咱們把房子蓋好了,以後得住。”


    傻柱哦了一聲,然後就聽秦淮茹繼續說道,“這次蓋房子,秦京茹那頭出自己的,要她一百,記住了?”


    “一百啊,這麽多?”


    傻柱不明白了,以前也用不了這麽多啊。


    “你以為呢,這磚瓦梁子不要錢啊,人工不要錢啊。”


    “我聽說了,最近轉頭木頭什麽的都沒有貨,這想買還得想辦法。”


    “這些不都要錢啊。”


    “我說的你聽沒聽見?”


    傻柱忙不迭的點頭,“得了,聽您的。”


    “這還差不多。”


    傻柱迴頭,心裏哀歎,這一百啊,早晚還得找補迴去。


    自己有的累了。


    不過,這蓋房子不就那麽迴事嘛,他又不是沒幹過,用得著一百塊?


    夜幕落下。


    家家戶戶亮起了燈,不論是電燈泡還是煤油燈,都是屬於家的光。


    廚房裏,鍋碗瓢盆叮當作響,‘大廚’們正在忙碌地烹飪著晚餐。


    楊家。


    楊小濤坐在上首,冉秋葉坐在下方。


    苗苗端午靠著冉秋葉,兩個小女兒靠近楊小濤。


    兩個小家夥筷子還拿不好,這會兒拿著木勺子一點點吃著米飯。


    桌子上已經擺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今天的菜肴格外豐盛,楊小濤特意做的紅燒肉,麻婆豆腐,紅燒茄子,還有韭菜炒雞蛋,涼拌西紅柿。


    都是在家院子裏的蔬菜,也是冉秋葉喜歡吃的。


    至於孩子的口味,這個跟著大人就行。


    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坐在餐桌旁,旺旺在餐桌下悠閑地穿梭,被美食吸引,伸出小腦袋,探頭探腦,等待著主人的賞賜。


    院子裏,旺財跟黑妞一人守著一個盆子,不時舔著裏麵的食物,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苗苗,學校裏上學好不好?”


    楊小濤將一塊紅燒肉放進碗裏,開口問著。


    苗苗紅撲撲的小臉不停的點頭,“學校老師可好了,還有好多同學。”


    冉秋葉放下筷子,摸著苗苗的長辮子,“苗苗基本功紮實,學的很快。蘭馨說了,再過倆月,就能跟上進度,正好跟著升二年級。”


    “那就好,苗苗果然是最棒的。”


    苗苗笑著,“爸,我還是辦理的音樂課代表呢。”


    “是嗎?”


    “嗯嗯,我領著班裏的同學唱歌,陽光總在風雨後,請相信有彩虹”


    端午聽了立馬放下筷子,“大姐,我也會唱,我也唱。”


    這下就是悅悅蓉蓉也跟著吆喝起來,冉秋葉跟楊小濤在一旁拍著手。


    一時間飯桌上迴蕩著歡聲笑語,充滿了親情。


    吃完飯,楊小濤領著孩子在院裏走著,跟院裏人聊聊天。


    冉秋葉將電視機搬到院子裏,放在椅子上。


    院裏的人得到消息,大人小孩就搬著小凳子,有的拿著蒲墊子聚在家門口,等著開機。


    沒多久,手動調台,找到四九城電視台,然後黑白的畫麵開始出現,聲音也播放出來。


    冉秋葉抱著老三坐在一旁,苗苗抱著老四,至於端午這會兒正在劉玉華懷裏,跟小雨搶糖豆吃。


    近水樓台先得月,中院就是這點好,來的早,位置都占的好。


    “都快點啊,開始了。”


    “演啥了?”


    後麵還在走著的忙問了句,前麵立馬傳來一群聲音,“要多長個心眼兒。”


    “多長個心眼兒啊,給我搶個位子啊”


    唿喊聲在周圍傳開,來的人越來越多。


    “小濤!叔問你件事。”


    王大山靠著木頭柱子,手上掐著煙,對楊小濤問道。


    “大山叔你說。”


    楊小濤沒在意,周圍不少人過去看電視,剩下的幾個也都是平日裏走的近的。


    “小濤,你們工廠裏也有什麽督導組?”


    楊小濤點頭,“有啊,怎麽了?”


    “你們也有啊,唉!”


    王大山先是歎息一聲,隨後說道,“我們屠宰場去了兩個人,說是督導組的,上個月就給了任務,我們好歹的完成了,可供銷社那邊要的肉差點沒湊齊。”


    “現在更過分,在任務量上翻倍,這,這不是難為人嘛。”


    王大山眉頭緊皺,手上的煙屁股都使勁吸了兩口。


    “怪不得呢,我媳婦大早上就去供銷社割肉,結果一開門就沒了,還說明天要更早點去。”


    小劉在一旁補充著,“原來是沒有肉啊。”


    王大山點頭,“讓她別去了,別說明天,就是未來一個月,供銷社都不一定有肉。”


    “而且還不是咱們一處,整個四九城的屠宰場都這樣,我們主任說了,這樣下去,給工廠的供應都難了。”


    楊小濤眉頭皺起,手上的煙忽閃忽閃的,“大山叔,屠宰場不是有周圍供應嗎?還能短缺了貨源?”


    “你不知道,督導組的人不僅在四九城裏有,周圍城鎮也有。”


    “這豬羊什麽的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成的,突然間這麽幹法,破壞了規則,打破了平衡,以後還不知道啥樣呢。”


    王大山說完,眾人互相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


    “不止是肉呢。”


    不知何時閻阜貴走了過來,顯然是聽了一會兒。


    閻阜貴來到近前,對著楊小濤點點頭,然後說著,“這可不隻是肉啊,我家那口子,去糧站領這後半月的口糧。”


    “你們猜怎麽著,沒了!”


    閻阜貴雙手一拍很是詫異的說著,“以前咱們知道困難嘛,這供應糧都是吃半個月,領半個月,為的就是讓更多的人吃上飯。”


    “現在好了,一連去了兩趟,都說沒糧食,聽說是為了支援災區,可這人總得吃飯啊,這也不是事啊。”


    閻阜貴說完,目光也看向楊小濤。


    在這四合院裏,就數楊小濤的地位最高,消息肯定靈通。


    不少人也湊過來,想聽聽楊小濤的說法。


    見此楊小濤輕咳一聲,“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上級肯定有上級的考量。”


    “他們沒出麵說,就代表著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大家放寬心,咱們可是四九城,全國的心髒。”


    閻阜貴聽了張張嘴想要說啥,三年困難的時候,四九城也這樣過,可看到楊小濤的模樣,沒敢說出來。


    心裏想著,過兩天要是還沒來糧食,就問楊小濤借點。


    他可是清楚,楊家的麵缸,一直都是滿滿的。


    其他人聽楊小濤這樣說,也不知道真假,有沒有道理,卻也不好再說別的。


    “大帥,叫你吃飯也不吃,在屋裏幹啥啊。”


    一處四合院中,前院倒錯房裏,燈光下,一名老婦人推門進來,手上端著碗筷,裏麵放著窩窩頭下麵還有一層鹹菜,上麵還有一個煮雞蛋。


    屋子裏,王卓正低頭靠近燈泡,手上的刻刀不停的雕著木頭,木屑一點點的掉落撒在桌子上,鋪的到處都是。


    “媽,忙著呢,你先放一邊,一會兒吃。”


    王卓頭也不抬的說著,手上盯著圓木頭,生怕搞錯了。


    “我說,你怎麽又搞這些了,好好的上個班就行了,別再瞎折騰了。”


    老婦人將碗放在一旁,開始嘮叨起來。


    “媽,我知道,您先吃,我一會兒。”


    王卓眉頭皺起,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刻刀已經停下。


    目光看著木頭上拓印下來的機械廠計劃處印章,力求線條一絲不差。


    這手藝,是他在滬上的時候學的。


    那時候滬上還沒解放,他在係統內混口飯吃。


    可周圍都是貪汙腐敗盛行,做好人根本活不下去。


    於是就跟著一個老師傅學了這手藝,隨後在係統內部,憑借這本事,刻了幾個‘公章’,倒騰物資,做起小生意,日子也變得瀟灑起來。


    可沒想到,轉眼間就歡樂天地。


    自己那一套不管用了,就是蓋章也不行,因為靠的是票。


    自己吃多少供應糧是有數的,每個月多少票也是有數的,就是做生意都不行,隻能老老實實的上班,工作。


    為革命發光發熱。


    那生活是一落千丈啊。


    搞到最後,妻子都走了,剩下他跟老娘相依為命。


    “唉,媽知道,說啥你都聽不進去。”


    “但媽還是想說一句,大帥,媽讓這街道裏的嬸子給你介紹個人,過兩天你去見見。”


    “那女孩雖然是離婚的,但長得清秀,現在還是工廠的廣播員,我捉摸著,跟你也不差”


    “媽,我知道,過兩天就去見麵。”


    王卓不耐煩的說著,見此老婦人隻能搖頭離開房子。


    拂拂


    用力吹著木頭上的木屑,王卓伸手試了下,然後對著桌上的印章圖案開始比對。


    燈光下,一點一點的,生怕出一點錯。


    良久,王卓才放鬆下來,麵上露出笑容。


    “終於搞定了。”


    看著手上的印戳,王卓嘿嘿笑著。


    將印戳放在抽屜裏,有了這東西,自己的事更有把握了。


    想到這,轉身拿起身後桌子上的碗筷,隻是看著黑乎乎的窩窩頭,就讓他大失胃口。


    最後隻吃了一個雞蛋,心裏不停抱怨著,還不如解放前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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