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考慮下!”


    “我這也是為你們著想。你看這段時間,你們肯定得忙著重建,可重建需要的物資不是小數目,而周圍的情況你也知道…”


    楊小濤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說著。


    而心裏麵的主意越發確定。


    當初打算搞渦輪噴氣發動機的時候,楊小濤也想著找點專業的人幫忙。


    可細數下來,機械廠的人才確實不少,可都不搭邊啊。


    張冠宇,設計圖紙安排計劃是個高手。


    常明傑,現在重心都在機床上。


    安仲生,人家是煉鋼鍋爐方麵的人才。


    至於剛來的劉向東,楊小濤也問過,在這方麵並沒有涉獵。


    這些人算是楊小濤比較認可的人才,至於其他人,像陳斌逄國這樣的,純粹是從技術工轉過來的,讓他們搞維修在,若是做研究,那是難為人了。


    至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哪怕研究處的研發,裏麵的人雖有長遠長進,但更多的還是依靠他,依靠他的係統。


    正是如此,楊小濤才感覺人才的匱乏。


    尤其是越高精尖的項目,越需要相關專業的人才。


    楊小濤不是沒想過去其他地方打打秋風,撿個漏啥的。


    但這年頭人才的數量是有限的,而且出名的早就名花有主了。


    要是去挖人,先不說人家給不給,起碼也要做好被割肉的心理準備。


    正是如此,楊小濤才決定自己幹。


    可現在,麵前的這些人,不就是現成的嗎?


    有搞研究的,有搞技術的,連怎麽製作的都有。


    他又不是搞飛機,他隻是做個發動機,工程量少多了。


    所以,這些人要是搞到機械廠,立馬就能上線啊。


    即便不是全部,幾個人總是可以的吧。


    於是,楊小濤便開始忽悠,不,應該是真摯的邀請起來。


    這邊楊小濤侃侃而談,一副為你們好的模樣,張主任心裏卻是開始動搖起來。


    說起來,他們751研究所雖然掛著上麵的牌子,但還是石城的本地企業。


    不過是上麵安排任務,抽調力量後,他們完成任務而已。


    一切物資補助什麽的,都是由地方提供。


    這就很古代地方和中央的差距,其結果嘛,不言而喻…


    而且楊小濤說的也沒錯,現在的情況,他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要是能夠去四九城…


    想到這裏,張主任覺得,這法子不就是借窩下蛋嗎?


    這樣自家研究所的任務也可以完成。


    還能解決當下的困境。


    到時候幫機械廠的忙,那權當是付房租了。


    張主任如是想著,至於楊小濤說的什麽發動機,他是真沒當迴事。


    總不可能機械廠設計研究的,會比聯盟的還好吧。


    總不可能比集全國之力搞出來的設計還好吧。


    “估計是做研究,打基礎吧!”


    張主任如是想著。


    而這,也是知道這件事後,大部分人的想法。


    包括劉懷民,楊佑寧,陳宮等等…


    當楊小濤離開後,帳篷裏一片沉寂。


    陳衝漢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雖然說是來幫忙的,卻也得考慮領導的態度啊。


    尤其是這做的事情可不是小事。


    楊小濤這家夥放著自家上級的麵挖人,自己要是同意了那不是打領導的臉嘛。


    可要是說不去,領導會不會覺得自己做作,畢竟眼下情況,明顯是睜眼說瞎話啊。


    “老陳!”


    就在陳衝漢尷尬不知道說啥的時候,張主任突然開口。


    “主任!”


    “老陳,我想好了,到時候,你帶四五個人,跟著楊總去四九城…”


    “不是,主任,我不是那意思…”


    “什麽那意思,你聽我說完。”


    張主任打斷陳衝漢的話,隨後將借窩下蛋給房租的事說了一遍。


    而且還越說覺得越有理。


    “革命工人是一家,大家何必分的那麽清呢!”


    “咱們要有大局觀,要站在革命發展的道路上看待問題。”


    “更要發揚團結友愛的精神,所以…”


    陳衝漢躺在床上,看著麵前滔滔不絕的張主任,突然覺得說話的態度,怎麽跟楊小濤那麽像呢?


    四九城,四合院。


    就在山城雨水不斷的時候,這裏的夜空同樣被陰雲占據。


    不同的是,這一天下來都是如此,卻不見半點雨星。


    中院裏。


    秦淮茹跟傻柱坐在桌前,易中海跟一大媽坐在對麵。


    四個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誰也沒開口說話的意思。


    造成這樣的原因,還不是因為賈張氏的事鬧的。


    地震那天,賈張氏咽下最後一口氣。


    本來按照商量好的劇本,賈家的房子也到手了,家裏的東西也成了自己的,可謂是將最後一點價值榨幹了。


    所以,幾人商量著一切從簡,也別整什麽白事了,就跟棒梗那樣,盡快完事。


    省的夜長夢多,搞出什麽幺蛾子。


    可誰想到碰到了地震,還偏偏卡在秦淮茹說那句,老天爺不開眼…


    然後,老天爺就開眼了。


    不僅地震了,連他家的房子都被震裂了。


    這種無形中的恐懼,讓她不敢再隨便說話。


    或許,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老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隻是想到這,秦淮茹的手指不由得攥緊,腦海中最後的畫麵再次出現。


    “淮茹…”


    “你,你…”


    床上,賈張氏喉嚨嘶啞,兩個鼻孔裏都往外流著血,看上去十分恐怖。


    身後一大媽嚇得立馬離開,易中海這時候也不敢靠前。


    秦淮茹也想著離遠點,卻是賈張氏迴光返照,一把抓住胳膊硬是拉到床頭,任由鼻血流進嘴裏,將牙齒染紅。


    張開嘴的時候,如同嗜血的惡鬼,就在秦淮茹臉前。


    “你,要是敢生孩子,把房子,給了別人!”


    “我,我,我們賈家,在地下詛咒你,不得好死!”


    啪嗒


    抓住秦淮茹的手掉落下來,然後賈張氏瞪大眼睛,躺在床上。


    意識彌留之際,她的眼前突然出現曾經的畫麵。


    那裏麵,早已死去的聾老太太坐在桌前將一根繡花針捏在手裏,插進一個棕色瓶子裏沾了沾,隨後起身離開。


    畫麵一轉,聾老太太坐在地上,手上的繡花針掉落一旁,目光驚恐。


    再一轉,自己出現,撿到了繡花針,隨後…


    她明白了。


    自己是被聾老太太下毒啊!


    自己,死的真冤啊…


    “淮茹,淮茹…”


    耳邊突然傳來易中海的聲音,秦淮茹打個激靈,忙迴過神來。


    “一大爺。”


    “淮茹,你沒問問賈家那邊的情況?”


    秦淮茹聽了,隨後搖頭。


    “我讓人幫忙帶信迴去了,也找的同族人。”


    “但現在,沒個人過來!”


    秦淮茹說完,臉色尷尬。


    自從地震之後,現在已經是五天了。


    按理說,三天的時候,就該出靈了,讓賈張氏入土為安。


    可現在好,消息傳出去了,都過了這麽多天,也不見來人。


    起初她還以為是地震的緣故,大家都忙著收拾,沒空過來。


    可這會兒四九城周圍都安頓下來了,明天眼瞅著是第六天了,可不能再等了。


    一旁的傻柱聽到這話,嘴一撇,不屑的說著,“瞧瞧,一大爺,我說什麽來著。”


    “這群土冒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上次賈東旭的時候就是奔著吃來的,這次好了,人直接不來了。”


    “還有棒梗,要不是我跟一大爺兩人送迴去,連祖墳都進不去呢。”


    “不過要我說啊,這都是賈張氏自己造的孽,要不是她做人小心眼,貪便宜…”


    傻柱坐在一旁吧唧吧唧的說著,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樣,根本不管秦淮茹的感受。


    易中海聽了默不作聲。


    這幾天的事情有點多,白天還要跟著街道辦去幫忙,晚上迴來還要操持賈張氏的事。


    不過,從賈張氏這事上來看,賈張氏出殯,結果賈家村裏沒人來不說,村裏更沒人幫著張羅這事。


    歸其原因,還不是賈家斷了香火。


    棒梗沒了,賈家沒了男人,就沒了摔盆子的人。


    或許,在村裏人心中,老賈這一支,已經算是絕了。


    村裏人誰會上趕著來湊這熱鬧?


    何況賈張氏平日裏不為人緣,跟村裏不走動不說,更是一身臭毛病。


    誰喜歡跟這樣的人來往?


    生前不做人,死後就別想著人幫忙!


    這就是現實。


    同時,這也讓易中海明白,自己無兒無女的,跟賈張氏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要是沒有人給他養老送終,估計自己死了也就是一卷席送到亂葬崗的事。


    所以,眼前傻柱跟秦淮茹,就是他們老兩口的機會。


    “行了,柱子,你啊,就少說兩句!”


    一大媽在一旁打斷,“再怎麽說,人死為大,注意點!”


    傻柱努努嘴,覺得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得嘞得嘞,我不說,不說了還不成!”


    說完側著身子,把腿抬起搭在椅子上,拍著小腿,腦袋一上一下,就差嘴裏唱兩句戲文了!


    “淮茹,這事也不能老是這樣啊。這天馬上熱起來了,還是得讓她早點入土為安啊!”


    一大媽苦口婆心的說著,秦淮茹聽了點頭。


    夜成夢多,一個死人在家門口,晚上她也不敢睡啊。


    就是院裏人也有微詞,搞不好就是民怨啊!


    但要說怎麽處理,她心裏也沒注意。


    她倒是想著將賈張氏棺槨送迴去。


    可這一路上,花錢雇人吧心疼錢。


    自己抬吧,說實在的,賈張氏真的沉,就傻柱易中海兩人也沒那勁。


    至於找院裏人幫忙,要是不給錢,那也得有那個臉啊。


    秦淮茹心理悲苦啊。


    這一年下來,接連送走了棒梗,又送走了賈張氏,怎麽說都是親人啊。


    怎麽就這麽難啊!


    “一大媽說的對,時間長了,這味兒啊…”


    傻柱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目光看向自家方向,賈張氏的棺材還在門口呢。


    這要是不趕緊送走,他怎麽迴家睡覺?


    怎麽跟秦淮茹羞羞?怎麽要上孩子?


    說了半截子話,但幾人都聽出話裏的意思。


    “要不這樣,我這有個想法,你們看下行不行。”


    傻柱突然心頭一動,忙開口說道,“那啥,這幾天我跟一大爺不是幫忙清理嘛,就聽說這次那些死的人可以統一火化!”


    “火化?火葬?”


    易中海驚叫起來,很是驚詫。


    就是秦淮茹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年頭,雖然有人提出過火葬,但主流意識還是就行土葬。


    而且國家也沒有這方麵的強製要求,要是家裏有的選擇,沒人願意去燒成灰。


    幾人麵麵相覷,易中海更是不停咳嗽,想到自己要是沒了,到時候,傻柱會不會也給他來一把火?


    登時,易中海打個寒顫,看向傻柱的目光有些不善。


    傻柱卻是渾然不覺,“你們看,這一燒,然後取出那點灰灰,放個盒子裏在裝在棺材裏,這一弄,多輕啊。”


    “到時候我去煤站找輛拉煤的地排車,往村裏一鬆,這事不就結了嘛!”


    傻柱說的頭頭是道,很是起勁,連後麵的安排都想好了。


    易中海氣的是直哆嗦,隻感覺今天的賈張氏就是明天的他。


    可不等他開口反對,一旁的秦淮茹猛地站起來。


    “柱子說的對,我看就這樣辦!”


    瞬間,易中海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而一大媽,也是一副驚駭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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