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迴到家裏,冉秋葉已經將飯菜出鍋,擺放好。


    剛才前院人太多,她在院子裏看了會,聽不太清楚,就迴家收拾家務。


    楊小濤剝開一個雞蛋放在冉秋葉碗裏,自己拿起一個,在桌子上用手一滾,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前院的事。


    “什麽?賠這麽多?”


    冉秋葉聽了孩子受傷心裏也難受,可賠償這麽多,著實有些接受不了。


    那可是一千多啊,這年頭,小門小戶的哪有這麽多錢?


    “多一點沒啥,又不是讓一家出。”


    楊小濤用掰下饅頭蘸著辣椒醬吃著,辣味刺激下,吃的更快了。


    “再說了!不給他們點教訓,打疼了,說不得又要搞幺蛾子。”


    “你沒看著,那倆孩子,被傷的,綁著手腳,身上抹著藥水,癢癢的難受,那感覺…”


    楊小濤沒說完,冉秋葉已經感同身受,平常就是撓不到的地方癢癢都難受,何況還是這麽大片地方。


    “但願這次能記住這教訓。可別在禍害人了。”


    “那誰知道,不過我覺得,這天這麽冷了,這要是再來一波人,估計,真就傾家蕩產了!”


    “還會有人…”


    “這不好說!”


    楊小濤迴了句,突然想起什麽,“壞了,我得讓人打好招唿,可不能受到牽連。”


    說完,楊小濤穿好衣服鞋子,“媳婦,你在家裏別凍著,院裏有啥事等我迴來再說。”


    “我先出去趟!”


    說完,趕著車子就往外跑。


    “哦,你慢點…”


    後院,許大茂神采飛揚的迴到家裏,婁曉娥等他迴來問是怎麽迴事。


    許大茂前前後後說了一遍,婁曉娥聽的心驚。


    “這暖氣爐真壞了?”


    許大茂肯定點頭,“那肯定的,燙傷了仨人呢!”


    說著眼睛又是一轉,“我看這次暖氣爐要倒黴了,好好的軋鋼廠不去加工鋼鐵,搞什麽暖氣爐,嗬,看他們怎麽收場。”


    說到這裏,許大茂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娥子,趕緊吃飯,一會我出去趟!”


    婁曉娥迴過神來,趕緊將心裏的擔憂隱藏起來。


    兩人吃完飯,許大茂就跑出去了,不過臨行前,還是囑咐婁曉娥,不管誰來借錢,都不準給。


    婁曉娥答應,等許大茂走後,收拾一番就去中院找冉秋葉。


    中院,易中海家。


    此刻,屋子裏左右都是人。


    正中間坐著易中海,手上拿著火鉤子,看著爐子發神,門口一大媽和秦淮茹坐在一起,倆人都是沉默。


    賈張氏瞪著死魚眼坐在炕上,雙手掐在一起,臉皮不時抖動著。


    在她一旁,賈東旭也沒好臉色。


    三人在家裏陸續醒來,彼此對視一眼,心裏頭都是沉甸甸的。


    賈張氏消化完這一千塊錢後,脫口而出的就是跑,離開四合院,離開四九城,找個鄉下躲著,這樣就不用賠錢了。


    可這話說出來,賈張氏就後悔了。


    一旁的秦淮茹更是冷言冷語,還能跑哪去?


    估計還沒離開了四九城,就被人抓了。


    再說了,下鄉後,去地裏幹活?跟著大隊去挖土?


    沒了軋鋼廠的生計,怎麽活?


    賈東旭也是搖頭,賠償可以,但逃跑絕對不行。


    沒了工作,離開這四九城,那種日子,還不如死了好。


    但這麽多錢,他們是真沒有啊!


    此刻,一家人來到屋子裏,就一直沉默著…


    牆根處,傻柱蹲在那裏,同樣低頭不說話。


    現在他的耳邊還在迴蕩著楊小濤的聲音,心裏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怖,生怕再有人找上門。


    在他身旁,閻解成和劉光天同樣蹲著,倆人也是不說話,不過兩人的心情又是不同。


    閻解成跟閻阜貴商量過,心裏有底。


    劉光天則是一點底都沒有。


    在他們旁邊是劉海中夫妻倆。


    劉海中半躺在椅子上,仰著頭,下頜左右晃動,卻是不發一聲。


    在一旁便是閻阜貴,至於三大媽和於莉都在家裏等著。


    整個屋子裏十來個人,坐在那裏都沒人開口。


    啪啪


    易中海將火鉤子在爐子上敲敲,眾人注意力放過來,隨後就聽到易中海的聲音。


    “都別傻愣著了!”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這事過去。”


    “劉老二,伱也被看屋頂了,這事搞不定,你也好不了!”


    “還有老閻,平日裏你心眼子多,別藏著掖著了,趕緊說道說道。”


    易中海挨個點名,想要聽聽他們的說法。


    劉海中依舊不說話,其實來這之前,他就做好心理準備。


    知道就是湊錢,但誰多誰少,可得分個清楚。


    明麵上看,他們家這次靠暖氣爐掙得最多,但實際上,他調查過,大頭還是賈東旭。


    況且,真要追究責任的話,也是賈東旭搞的材料有問題。


    不論如何,賈東旭都得承擔大部分。


    劉海中心裏有注意,也不說話,就等眾人開口。


    閻阜貴也有他的心思,他們家在這裏麵就是幫工的份,大不了將吃到嘴裏的吐出來,權當是買個教訓。


    故此,閻阜貴也不多說。


    屋子裏還是沉默。


    易中海點名都沒用,心裏氣悶。


    “行,都不說是吧。”


    易中海站起來掃視四周,最後看到賈東旭。


    心下歎息,終究是自己選定的人,這道坎不能不幫啊!


    但怎麽幫,也要講究策略。


    既要幫了忙,還要讓他打心眼裏感激。


    否則,不成喂了白眼狼?


    易中海看眾人都沒開口的意思,心裏冷哼一聲。


    既然都不說,那他為什麽要做這個出頭的?


    說到底,這件事,跟他就沒關係啊!


    易中海慢慢的坐迴原位,“既然你們都不想說,那看來是都有自己想法了。”


    “這事,我也不管了,你們看著辦吧!”


    易中海說完,就要送客。


    門口處,秦淮茹立馬沉不住氣了,這次過來他們家商量好了,就是想讓易中海幫忙,讓大家夥湊湊錢,最好她們家能少出點,這要是不歡而散,那他們家怎麽辦?


    “一大爺,您是院裏德高望重的一大爺,可不能不管這事啊!”


    “我們這些人哪有什麽注意啊,這不都等您來拿主意嘛!”


    說到這裏,秦淮茹還看了眼賈東旭,打著眼色,又對一旁蹲著的傻柱喊道,“是不,柱子?”


    秦淮茹一說,賈東旭和傻柱立馬符合。


    “是啊,師傅,平日裏這院子裏大事小事不都是您主持嘛,今個這事就該您拿個主意!”


    “對啊,一大爺,甭廢話了,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傻柱抬頭說著,心裏清楚一大爺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吧。


    秦淮茹幾人聽到傻柱這麽說,都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其他人。


    易中海仍舊低著頭,心裏頭卻是很受用,就要起來說話。


    這時,閻阜貴突然長歎一聲,搖頭站起來。


    “福兮禍所依也!”


    “老易,老劉,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說完,閻阜貴就起身往外走,路過門口的時候,閻解成也趕緊起來跟在後麵出去。


    易中海賈家等人都是一愣。


    劉海中眼中精光閃動,閉眼歎息,“算了,今天就到這吧。”


    說著也起身帶著二大媽和劉光天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三家人,互相看著,更加冷清。


    唉!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易中海在心裏感慨。


    經過這麽多事,這四合院早已經不是曾經團結共進退的四合院了,就是他們三個大爺也開始疏遠了,有了隔閡,扭不成一條心,這怎麽發力?


    閻阜貴多年精明的人啊,見勢不妙就離開。


    他們家敢離開,那是因為閻解成就是給人幹活的,一個幫工能讓他負責質量問題?


    閻阜貴正是看透這一點,這才不摻和。


    因為最後的攤派,到他們家頭上的肯定不多。


    可你劉海中能一樣嗎?


    你家不僅有人參與了暖氣爐的打造,還有人參加了安裝,這利益的大頭都在你們家。


    這種情況下,拿錢多的不應該付主要責任嗎?


    你不趕緊想辦法,躲著這是啥事?


    甩手掌櫃?等著蹲局子?


    易中海在心裏頭罵著劉海中沒點能耐偏當大爺。


    屋子裏沒人說話。


    秦淮茹坐在門口,其他兩家人都走了,能夠指望的就是易中海了!


    這可是一千多塊錢呢,就是四家平分,一家都得將近三百呢,讓他們家出這麽多錢,那不等於割他們的肉嘛。


    秦淮茹還想說兩句,一旁的賈張氏雙手插在袖子裏,卻是搶先開口,“一大爺,我們家可是沒有錢啊!”


    “這麽一家子,淮茹肚子裏還有一個,棒梗現在還躺床上呢,我們全家就靠東旭一個人養活,好不容易掙了點錢,還不夠日常開銷的,這要還錢,我們可沒那麽多!”


    說著,賈張氏眼珠子轉著,“再說了,這暖氣爐大家都有參與,都分了錢的,怎麽也要一起分擔吧。”


    “一大爺,您是東旭的師傅,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不然,我們家怎麽活啊!”


    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觀察著易中海的動靜。


    一旁秦淮茹聽到賈張氏這麽說,心裏罵了聲蠢豬。


    明擺著一大爺這是要幫忙的,你還這麽說,那不是趕著人家嗎?


    這趕著的和求著的能一樣嗎?


    就是一大爺想幫忙,被你趕的不樂意了!


    真是,蠢豬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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