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你咋來了?不上班了?”


    看何雨水這副模樣,傻柱很詫異,卻也沒想多!


    “傻哥,我問你,這出身到底怎麽迴事?怎麽好好的,就突然成了中農?”


    “你知道嗎?我在廠子裏,差點就被主任發配掃大門了,還有我那對象也要給我掰了!”


    “傻哥,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麽迴事!”


    何雨水聲嘶力竭的喊著,仿佛要把心裏的怨氣吼出來,那樣心裏才舒服些。


    周圍起來的人都被嘶吼聲吸引目光,也明白這是出身問題的後續影響。


    見何雨水這樣子,心裏都是同情起來,有這麽個惹事的哥哥,這當妹妹的也得遭殃。


    傻柱這才發現何雨水的不對,那濃濃的黑眼圈裏眼珠子布滿血絲,還有散落得頭發,嘴邊的顫抖,哪一個都在表明對方心裏的憤怒。


    傻柱被質問著,愣著,想不明白為什麽何雨水會這樣。


    可他也很快反應過來。


    “何雨水,你瘋了?朝我發什麽火你?”


    “出身怎麽了?中農怎麽了?中農就不是農民了?中農就不是勞苦大眾的一份子?”


    “我們是中農還影響工作了?我看是你們車間主任思想覺悟不夠!”


    “還有那小片警,這還沒成正式的呢,現在就敢吆五喝六的,分就分了!咱老何家還配不上一個貧農小子?”


    “何雨水我告訴你,這什麽出身是上一代上上代決定的,你既然姓了何,那就得認下這事實!”


    “你要是不想認,那就去街道辦列個證明,斷絕關係!”


    何雨水張張嘴,心如死灰。


    沒想到這傻哥哥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什麽影響工作?


    難道他不知道出身不好連個工作都找不到嗎?


    出身不好,連個對象都找不到嗎?


    出身不好,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嗎?


    傻哥,是真傻啊!


    至於斷絕關係這路,她早就想過。


    但絕不是現在。


    或許以後可以逐漸冷落,斷掉來往,但絕不是現在。


    如今她還沒嫁出去,正需要傻柱幫忙,讓娘家這邊好看些。


    而且,這時候斷絕關係,那不是讓人背後戳脊梁骨嗎?


    傻柱見妹子臉色緩和許多,也覺得剛才說的話有些重,畢竟院裏那麽多人看著呢,兄妹撕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尤其是在楊小濤眼皮子底下。


    瞥了眼刷牙的楊小濤,傻柱拉著何雨水準備進屋。


    恰在此時,許大茂從後院出來,他早就聽到動靜了,心裏也是詫異這傻柱竟然這麽快恢複過來,看樣子依舊是鬥誌昂揚啊!


    見到許大茂出來,傻柱雙眼瞪著他,就要衝上去揍一頓出出氣。


    打不過楊小濤,還收拾不了你這孫子?


    “傻柱,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是街道辦告你打擊報複!”


    “你一個中農心思不正,毆打貧農百姓!”


    許大茂毫不畏懼,甚至還有些自得。


    終於輪到他拿這出身來擠兌傻柱了!


    傻柱握緊拳頭,良久也沒衝上去,隻是冷笑。


    “孫賊,別以為自己出身有多麽了不起!”


    “告訴你,出身就是一層皮,就像你這骨子裏壞透氣的家夥,再好的出身都沒用!”


    傻柱說著,看向身旁的何雨水,“雨水,你記著了,這做人做事最要緊的是心正!”


    “別管這院裏的白眼狼怎麽說,也別管他們怎麽看,說兩句能咋地?”


    “我們把心端正了,那些心歪了的,白眼狼的,說再多也沒用!”


    “隻要咱們做個好人,還怕別人亂說?還怕沒人娶你?”


    說著瞥了一眼許大茂,又瞧了瞧遠處的楊小濤,“再說了,那資本家的閨女都有人搶著要,何況我們一中農呢?”


    許大茂聽了含沙射影說他家婁曉娥,心裏也是氣氛,不跟傻柱多說,“你等著吧,沒了這出身,老子以後有的是機會弄死你!”


    許大茂伸著手指頭,卻被傻柱一巴掌胡飛,疼的呲牙咧嘴,趕著車子離開中院。


    “哼!”


    “老子會怕你一個踩蛋公雞?”


    傻柱在後麵叫囂著,心裏盤算著怎麽整治這家夥!


    拉著何雨水往屋子裏走去。


    被傻柱這一頓心靈雞湯灌下來,何雨水也有些懵,隻是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一大爺家。


    這院子裏的情況她心裏清楚,尤其是幾個大爺和傻哥的關係,要說誰有能耐開導傻哥,這一大爺絕對是個好手。


    兩人走進屋子裏,院裏的人沒了熱鬧看,各忙各的。


    另一邊,楊小濤擦完臉,聽到傻柱這番言辭,有些詫異。


    不是詫異傻柱心寬,看的開。


    而是這家夥好像沒啥長進啊,昨天那場麵,看傻柱的模樣頗有幡然醒悟的勢頭,隻是這才過了一晚上就消失無蹤了?


    不僅沒有迴到正道上,反而連本加利,走的更窄了!


    楊小濤沒去理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更何況雙方關係降到冰點,他去管才怪呢!


    各人有各人的路,就讓傻柱在自己心中正義的道路上狂飆吧!


    一大爺家,易中海見傻柱這番模樣,更是對秦淮茹讚賞。


    有這份人心的掌控力,不愧是他看重的女人。


    何雨水跟傻柱迴到家裏,坐下也不說話。


    傻柱摸摸頭上油亮的頭發,悻悻的說著。


    “這事,其實還要從……”


    傻柱盡量說的簡短,但事情太多,哪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何雨水聽了個大概,前麵的不管,後麵的細心一琢磨,就明白這事純粹是傻哥自己找不痛快。


    “傻哥,你說你,那嘴巴就是沒個把門的?”


    “就不能管住嘴吧,少說兩句?”


    何雨水被氣急,因為這嘴欠的事吃了多少虧?這麽多年了就不能改改?


    “嗨,還真就不能!”


    傻柱不以為意,“這路不平有人踩,理不對就得有人說道。”


    “你哥我就是這麽個人,看見不公平的事,就得摻合一嘴!”


    傻柱說到這裏頗有些得意。


    就因為這個,小秦姐姐都高看他呢!


    何雨水看不過去了,以前招人恨也就算了,可現在連出身都弄沒了,再這樣鬧下去,以後保不齊搞出點啥事來!


    “傻哥!我告訴你!”


    “以後離楊小濤遠點,別以為自己多厲害,真要厲害,就存點錢,找個媳婦!”


    “還有,我馬上就要結婚了,結婚之前,你別跟我整事!不然,我就去保定找何大清,把他拉迴來管你,哼!”


    何雨水說的毫無感情,傻柱聽的心裏不是滋味。


    自家妹子,怎麽就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呢?


    可是,他也不想何大清迴來,頭上多個老爹,處處受管著,不自在。


    可讓他把何大清趕出家門去,他也不敢啊。


    這跟他立下尊老愛幼的人設不符,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思前想後,還是不要惹的好。


    “行了行了,我記住了還不行?”


    何雨水看看時間,還要迴去上班,走到門口迴頭又囑咐一頓,最後想到什麽,“對了,你答應我的自行車可別忘了!”


    說完,跑出屋子。


    “忘不了,記著呢。”


    “不虧是親妹妹,一點不含糊。”


    傻柱嘟囔著


    中院,楊小濤推著自行車走出來,恰好碰到何雨水出來。


    隻看了一眼,楊小濤就沒再搭理。


    或許,這次何雨水是受到了牽連,遭了無妄之災。


    但這事要怪也是怪傻柱,怪何大清易中海跟聾老太太,怪許大茂。


    嗯,他也有一點點責任,但絕不是主要責任!


    楊小濤心裏寬慰著,騎車往胡同裏走。


    身後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楊小濤,我恨你~”


    周六,楊小濤迴到楊家莊。


    今年村子不用繳納公餘糧,家家戶戶都有了糧食,大隊部裏的糧垛比去年還高,顯然又是個豐收年。


    學校裏,楊小濤看著風風火火的村民,有些無奈。


    兩個村子的孩子要來上學,現在的教室根本不夠用的。


    這還是把年紀大的強製畢業了,不然人更多。


    可隨著新生兒的出現,這年頭吃飽了晚上也就那麽點事,據九叔說,今年一年村子裏就有二十多個孩子出生,這要再過兩年,出生的還多。


    未雨綢繆,作為學校的校長,楊太爺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校上。


    百年育人,教育為本!


    這是楊太爺從楊小濤那裏聽來的,就成了嘴邊最常說的話。


    “再來點土!”


    土牆上傳來泥瓦匠聲音,周圍人都過來幫忙。


    這種蓋房子的方式,隻存在楊小濤的記憶裏,還是小時候聽爺爺說起過。


    就是一層一層伴著茅草的泥土往上哆,當然這泥土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太軟,不然撐不住;也不能太硬,不然粘不住!


    這其中的火候都靠工匠的經驗。


    好在三個村子幹活,幾個工匠小工都清楚為了自家孩子以後,沒人敢大意。


    那嚴格程度,不比工廠裏審核差。


    楊小濤跟著人在一旁和稀泥,不時有人拿著茅草扔進去,然後再有人拿水和土過來,其他人就是攪動。


    等差不多了,便有人用木桶將泥土挖走,澆在土牆上。


    因為沒有磚頭,為了防固,所以土牆都很厚,半米左右,人站在上麵工作,不僅要小心騰挪,還需要注意牆壁不能歪著,考驗的可不隻是眼裏和技術。


    楊小濤挽起袖子,用木棍卷起一把泥,


    “為啥不用磚頭?”


    楊小濤趁機問道,身旁的楊石頭抹掉汗水,雖然是秋天,涼風不斷,但這和稀泥的活絕不輕快。


    “哎,哪有那麽多磚頭啊!”


    “我記得磚頭也不難燒啊,開個窯,用不了幾天就弄出來了!”


    “這,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磚廠也是有任務的,太爺不想等了,就用土牆了!”


    楊小濤點頭,錢票的年代,買磚也要用票的!


    先前的房子,那是拆了窯廠用舊磚蓋起來的,就這樣下麵還用了不少石頭。


    “你可別小看這土牆子,咱們村裏大部分屋子用的就是它!”


    “這厚實著呢,一般大風都吹不倒,冬天炕一燒火,屋子裏都是暖洋洋的,就是房頂弄不好就被刮起來!”


    楊石頭說著,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嘴裏笑著“濤哥,你忘了小時候掏三爺家的鳥窩,被狠揍了?”


    “呃…”


    楊小濤腦海裏出現一段記憶。


    小時候一群孩子掏鳥窩,村子裏的土房子都是用玉米杆子,茅草鋪的房頂,上麵用泥土壓住。


    若是平常麵對大風也沒啥,但這東西就怕邊角被掀開。


    隻是這種暖和的茅草自然是麻雀的理想之家。


    於是小孩子為了一口肉,就盯著村子裏的房簷。


    那次楊小濤帶著幾人在三叔家的房底下掏了三隻麻雀,然後第二天刮大風,三叔家的房子被掀了頂!


    痛苦的迴憶戛然而止!


    楊小濤一哆嗦,立馬迴歸正題,繼續幫忙!


    中午忙了一會兒,楊小濤下午上課,冉秋葉又過來幫忙。


    課堂上,楊小濤看著下麵不時挫手的孩子,眼中露出不忍,腦海中一抹靈光閃過,隨即壓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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