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把兩人迎進屋子裏,然後介紹一番,互相認識。


    “來的真是時候啊。”


    楊石頭來過幾次,知道楊小濤這裏有好東西,看著大西瓜立馬露出笑臉。


    “這叫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陳大爺在一旁說道著,楊小濤連忙切開西瓜,幾人一頓大吃。


    炎熱的夏天,吃一塊冰涼的西瓜,尤其是楊大壯兩人走了一路,吃上更覺得涼爽。


    片刻後,楊小濤幾人坐在桌前,一個大西瓜除了留下的一塊給陳大媽,剩下的都被幾人消滅掉。


    陳大爺拿著西瓜迴屋,將空間留給三人。


    楊石頭拿著吃剩的西瓜皮,又從水缸裏拎了一桶水,往前院去喂驢。


    “小濤,這次去……”


    楊大壯可是說起來,楊小濤一旁聽著,不時點頭。


    中院,易中海站在屋簷下,躲避著陽光,看到楊石頭拎著西瓜皮出來,麵皮抖動。


    “還有錢買西瓜,真是不過日子。”


    一旁一大媽也看到了,“你沒看到,那兩個麵袋子,最少也得百十斤吧。”


    “嗯。”


    易中海沉沉的迴了聲,眼睛看著楊家所在,心情沉悶。


    原本就拿楊小濤沒辦法,現在楊家莊展現出來的就是明晃晃的護犢子啊。


    對此,他這個一大爺啥事都幹不了。


    一股無力感襲遍全身,然後又是發自心底的後悔。


    後悔和楊小濤搞得這麽僵,若是當初不那麽偏心,現在最差也和陳家一個情況。


    唉~~~


    易中海歎息,前院閻阜貴同樣搖頭不語。


    看著大門前的那人,手上的西瓜皮雖然啃的發青,但削去外皮剩下的也還能吃啊。


    這麽多,夠一頓的了。


    可這人竟然拿來喂驢?


    “哎呦喂,小夥子,停下,快停下!”


    閻阜貴眼珠子一轉,連忙跑到楊石頭跟前,將伸到驢嘴邊的西瓜皮攔下來。


    “老伯,你要幹啥?”


    說話間一把捏住閻阜貴的手腕。


    楊石頭可是有一把子力氣,雖然也認識這個人,但上次來小濤就說了,有幾個人不用搭理。


    就像隔壁秦家村嫁過來的女人,他連看都不看。


    “小夥子,你這東西可不能喂驢。”


    閻阜貴急切的說著,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他不敢動手。


    “咋就不能喂?人吃的,驢也能吃!”


    “哎呦,伱這娃子真是不聽老人話啊,這驢吃了,肯定拉稀!”


    閻阜貴認真的說著,楊石頭聽了嚇了一跳。


    這驢一拉稀,就腿軟。


    他們還指望著拉車迴家呢。


    楊石頭趕緊放手,連西瓜皮都收了迴來。


    “真的?”


    “當然了,我可是學校老師。”


    “您是老師?”


    “那是,你問問這一片,誰不知道我?”


    “紅星小學正兒八經的老師。”


    楊石頭肅然起敬。


    麵對讀書人,鄉下田地出身的他天生就有種向往,尤其是身邊還有楊小濤這種讀書認字的人,幹的那都是大事。


    讀書人,知道的多,說的肯定沒錯。


    楊石頭就是這麽認為的,連忙把西瓜皮拿過來,左右看看準備處理掉。


    “小夥子,你外麵來的吧。”


    “嗯,我楊家莊的,和小濤一個地。”


    “那就是了,我們一個大院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咱們也算是自己人。”


    閻阜貴打蛇隨上輥,連忙套近乎,“這樣吧,你也不知道垃圾到哪,我去給你扔了。”


    “啊,那多不好。”


    “客氣啥?咱四九城的爺們就不興客氣,給我吧。”


    說著,從楊石頭懷裏接過一堆西瓜皮,一臉的和藹笑容,手臂卻是把的緊,生怕被別人搶走。


    楊石頭愣了片刻,也沒說啥,這年頭做好事樂於助人的多了去了。


    就全當是好心人吧。


    伸手摸摸毛驢的腦袋,“黑皮,別急,我給你拿豆子吃。”


    毛驢仰仰脖子,然後就看到楊石頭從地排車上解下一個布兜,伸手掏出一把炒熟的黃豆,讓後遞到毛驢嘴邊。


    一旁閻阜貴看著,嘴角一撇。


    這年頭,畜生都比人吃的好。


    趁楊石頭不注意,轉身迴到家裏。


    三大媽看著自家老頭子跑迴來,懷裏還抱著一堆西瓜皮。


    “老頭子,人家吃剩的,你拿迴來幹啥?”


    三大媽有些嫌棄。


    “婦道人家,不懂了吧。”


    閻阜貴開始賣弄學問。


    “這西瓜皮啊,可不是沒用的東西。”


    “你看,把外麵一層硬的切去,剩下的內皮不僅可以炒菜,還可以醃製。”


    “而且書上說了,這東西氣微味淡,是清熱、解暑、止渴、利小便的好東西。”


    “你說有用沒用?”


    三大媽聽了立馬瞪起眼來,“老頭子,還是你厲害,真牛。”


    “別說了,趕緊收拾收拾。這家夥啃的這麽幹淨,就這麽一層了,也不知道多留點!”


    “一層也夠了。”


    倆人一陣鼓搗,房間裏閻解娣瞪大眼睛,看著綠油油的西瓜皮,流著口水。


    楊家屋裏,楊大壯說完後,楊小濤也將論文上交的事說了下,兩人也明白,這事單憑他們這些人說不上話。


    所以也就隨波逐流,隻要種好地就行。


    楊大壯說了秋天要多種,楊小濤也知道,表示沒問題。


    但楊太爺說的支援其他村裏,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這麽大點院子,楊大壯也是懂行情的人,自然知道這點地種出來的種子沒多少。


    在他想來,楊小濤的種糧應該是前年一直留存的。


    甚至想到,楊小濤手上也沒多少存貨了。


    所以,說到這裏,他也不強求。


    先保證自己村裏有的吃就行。


    兩人又交談一番,很快到了中午飯點。


    楊大壯準備起身離開,他來之前就想好了,趕緊迴去,不在這添麻煩。


    可楊小濤哪能讓他這麽走?


    好說歹說,這次讓兩人留下吃完飯再走。


    中午,楊小濤簡單弄了點菜。


    三個鹹鴨蛋,兩個鵝蛋,都被切成四瓣,擺在盤子裏。


    一盤紅燒鯉魚,托王小虎去買的烤鴨(跑腿費兩毛),還有王大山家裏拿來的豬大腸,炒了一盆白菜。


    四個菜,看的楊大壯坐立不安。


    這麽個吃法,那是家底多厚啊。


    倒是楊石頭來過,坐在那裏放的開。


    吃飯時候,陳大爺拎著一瓶汾酒過來,四個人就在桌子上喝起來。


    最後,主食是油渣米飯。


    這一頓,也將家裏的米袋子給吃光了。


    當然,在楊小濤的空間裏,還有十幾袋真空包裝的長粒米。


    幾人動筷子不多,吃完飯了,都還有大半隻烤鴨沒動。


    吃過飯,楊小濤將準備好的東西往車上放。


    幾瓶辣椒醬,還有一些醃製的鹹菜,兌換出來的幾個桃罐頭,鴨蛋鵝蛋,以及吃剩的烤鴨都被放到車上。


    兩人拒絕不過,隻能紅著臉往迴走。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喝上酒的事。


    坐上驢車,對著楊小濤揮揮手便頂著太陽離去。


    直到車子消失在胡同口,楊小濤才轉身往家裏走。


    剛進前院,就被閻阜貴攔住。


    “三大爺,您這是幹嘛?”


    楊小濤一口酒氣,閻阜貴覥著臉湊過來也不嫌棄。


    “小濤,有事,咱們屋裏說道說道。”


    說著,向自家屋子裏指了指。


    楊小濤皺眉,不想搭理他。


    “有事您在這說就行。”


    “這個,這個。”


    閻阜貴有些難言啟齒,左右看看,還是沒說出來。


    楊小濤等了一會,見他還是不說話,就準備離開。


    這時候三大媽抱著閻解娣出來,小丫頭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的,手上拿著一根綠條,嘎吱嘎吱的啃著。


    楊小濤認出來,那就是西瓜皮。


    心裏莫名的觸動。


    “小濤,確實有些事找你商量。”


    三大媽開口。


    楊小濤又看看閻阜貴,又看看三大媽,“行!”


    閻阜貴連忙將楊小濤迎進屋子裏。


    三大爺家擺放的整齊,家裏麵除了閻解曠在寫作業,閻解成哥倆沒在家。


    進來坐下,三大媽連忙倒茶。


    “不用麻煩了,我站著就行。”


    三大爺家的高翠他可不敢喝,喝了就是算計。


    “有啥話直接說就行,別來有的沒的,我這人,嫌麻煩。”


    閻阜貴和三大媽對視一眼,然後閻阜貴開始說起來。


    現在供應糧減了,他們家多多少少的都有糧食吃,但人多口多,根本不夠嚼用的。


    而且他們不像賈家,還有易中海幫襯著,有時候傻柱也會伸把手,他們家除了靠閻阜貴的工資,閻解平有的沒的工錢,就隻有算計點東西。


    但這年頭誰都是沒毛的公雞,算計來算計去,也就釣魚能有點收項。


    這幾個月下來,寅吃牟糧的,有些頂不住了。


    於是,今天看到楊大壯他們給楊小濤送糧食,再想起那院子裏種的玉米,夫妻倆一合計,就想出了個辦法。


    那就是用他們手上的細糧跟楊小濤換粗糧。


    這樣下來,數量增多,也能夠吃的。


    隨即,閻阜貴就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看向楊小濤。


    楊小濤聽到後,心中暗暗思索。


    現在閻阜貴還沒有到鄉下淘換糧食,應該是時間不對付。


    此時鄉下都在吃大鍋飯,哪有人家有餘糧?


    估計等到大鍋飯結束後,才會有所行動。


    隻是沒想到,現在這閻老西就把算盤打他身上了。


    看著閻阜貴夫妻倆一臉的渴望,楊小濤將目光對向閻解娣,最終盤算一番,點頭應下。


    閻阜貴倆人一直都在看著楊小濤的神色,見他點頭,閻阜貴立馬笑起來。


    “三大爺,你說個道,怎麽換法。”


    有些事得說清楚,這閻阜貴是什麽人他可是心裏清楚。


    別看現在一副乖巧模樣,有了機會肯定算計你。


    “小濤,我打聽了。”


    閻阜貴早就有了腹稿,這種事他早就有研究了,隻是一直沒找到實施對象。


    “糧店給出的價格是。細糧一斤是兩毛五,粗糧一毛一。”


    “這樣算起來,一斤細糧兌換兩斤二兩半!”


    “三大爺吃點虧,你給我兩斤二兩就行。”


    閻阜貴眼睛裏帶著精明,滿臉笑容。


    楊小濤迴他的是冷笑,然後起身就走。


    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連忙拉住楊小濤。


    “小濤,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好好說?說什麽?你就這樣算計我?”


    閻阜貴聽了立馬搖頭,“我哪敢啊,小濤!”


    “你還不敢?行,你去糧站跟他們說,不要細糧,看他們怎麽給你!”


    “閻老西,你以為糧食定量是隨便定的?”


    “你以為糧本上寫的都是隨便換的?”


    說完,楊小濤扯開袖子,出門往中院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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