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笙來安城也有些時日了,而那日餐廳之後他並沒有來找過我,而現在卻突然出現在交大,難道他又有什麽預謀?


    我煩躁地揉了揉自個的眉心,幾乎是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洞悉他到底想幹什麽。


    “真不明白你們對一個死人這麽感興趣做什麽?”


    “人家是病死,又不是謀殺,搞得還跟警察破案似的,非得查個一清二楚。”


    死人?


    我怔愣片刻,爾後焦急地抓住工作人員的手臂,“您說什麽?”


    “什麽叫一個死人?”


    一種不好的預感倏然湧了上來,我呆愣地看著那個老大爺,似乎想從他的口中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老大爺冷冷地掃了我一眼,“你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


    然後又撓了撓自已的後腦勺,“當時聽人說林子瞿有個女朋友,但不在安城。”


    “他可是咱們交大的才子,那追著他跑的女生可是一丟丟的,可惜他早已心有所屬,話說苦戀了人家十年。”


    “可惜後來不幸得了白血病,被檢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最後即便家裏家大業大,最後也隻能無力迴天,英年早逝。”


    子瞿哥家加大業大?


    我的眸中一亮,而後接過男人手中的資料急聲道:“大爺,還是我自已來吧,隻要看一眼就行。”


    子瞿哥當時明明就隻是一個孤兒,怎麽可能家大業大?


    這人一定是弄錯了,或許他找的資料隻是和子瞿哥撞名了而已。


    可是,當我親手翻開那封存已好的檔案,親眼看著貼在檔案袋裏的照片那一刻,溫熱的淚水就跟決堤的洪水般頃刻間全湧了下來,怎麽止都止不住。


    “姑娘?”


    老大爺慌亂地收了我手中的資料袋,嘟囔道:“丫丫,姑娘,你哭可以,可別滴在我資料袋上呀。”


    然後老大爺一臉好奇地看著我,“你真的是林子瞿的女朋友?”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子瞿哥的女朋友?”


    “對呀!”老大爺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然後一臉狐疑地看了我會,“像,太像了。”


    “我猜得應該沒錯,一定就是你,我見過你那照片的。”


    “您見過我的照片?”我呆愣地出聲。


    “沒錯。”


    “整個交大,所有熟悉林子瞿的人怕是都見過你的照片了。”


    “林子瞿生病住院那會,幾乎天天捧著你的照片,還一個勁地垮你長得漂亮,聰明懂事。”


    “也是個可憐的男人。”老大爺越說越動情,爾後喃喃自語道:“明明那麽想你,卻為了不讓你擔心,連自已的死訊都不敢告訴你。”


    “當時他還一連寫了好多信,說是讓寢室裏的兄弟每個月替他寄給你一封。”


    “可惜後來一場無情的洪水衝刷了整個校園,然後就隻能讓他杳無音訊了。”


    我腦袋一懵,無力地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最後直接癱坐在不遠那沙發裏。


    “姑娘?”老大爺微微歎了口氣,“你也別傷心。”


    “你怎麽會隔了四年才來找他呢?”老大爺的臉色明顯不太好,似乎我就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我沒有。”我淚眼朦朧地搖著頭,“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這樣,我不知道他已經去逝了。”


    “你懷孕了?”老大爺麵無表情地看向我,那語氣瞬間冷了不止一度。


    或許在他的眼中,我就是那個背著男朋友最後水性揚花的女人。


    現在懷了別人的孩子才來找自已失蹤多年的男朋友。


    “大叔,您知道子瞿哥埋在哪了麽?”我攥著他的手臂,乞求道:“我想去看看他。”


    老大爺一臉不屑地看著我,“都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他走就走了吧,你還惦記著他做什麽。”


    我抬手撫著自已微微隆起的小腹,卻不知該如何解釋我這肚子裏的孩子。


    雖然老大爺的話語是有那麽些傷人,但我知道他也是個性情中人,故而沒有太放在心上,而是一再低聲道:“大叔,我和子瞿哥的事不是您想的那樣,我真的很想再見見子瞿哥。”


    老大爺對我的解釋無動於衷,冷著臉道:“不知道!”


    “你自已去找林家人問吧。”


    林家人?


    我臉色煞白地看著他,卻見老大爺不溫不火道:“你是怎麽當人家女朋友的?”


    “人家死了四年你不知道,人家埋在哪裏你不知道,你可別告訴我連他的家住哪你都不知道。”


    我隻得一臉懵逼地點頭,“大叔,我是真不知道他們家住哪。”


    老大爺直接轉身從台麵上抽出一本雜誌丟我麵前,“雲城林家。”


    如同晴天霹靂,我拿著桌麵上的雜誌瞬間瘋狂大笑,眼角的淚水也再次決堤。


    雲城林家。


    對呀,我怎麽會忘記了他也姓林。


    怪不得我看他的眼神很像,那可不是和子瞿哥長了一模一樣的眼睛麽?


    怪不得林洛會對我那麽好卻不是愛情,原來他竟然是……子瞿哥的親人。


    雜誌上華程集團那四個字是那麽的刺眼,刺得我眼淚都流下來了,怎麽止都止不住。


    “姑娘,你沒事吧!”老大爺立馬從飲水機旁端了杯白開水遞了過來,“來,你趕緊喝杯水,順順氣。”


    “也許我剛剛講話太難聽了點,你可別往心上去,我是太心疼子瞿那小子。”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桌麵的雜誌,婉拒了老大爺的好意,直接出了辦公室。


    老大爺還特地追了出來,“姑娘,你是個孕婦,可千萬別想不開呀!”


    我苦笑地摁開了不遠的電梯,逃似地離開了那間辦公室。


    不,他一定是騙我的。


    子瞿哥怎麽會死?


    他還那麽年輕,他還有好多東西沒有教我,他還說過要帶我去看日出的,他還說過要和我一起去西藏的,怎麽會這麽快撇下我走了?


    淚滴答滴答地滑了下來,我瘋狂地對著天空一陣仰天長笑,淚水卻是那樣的苦澀。


    “嘩——”


    如同瀑布的淚水拚命地往下湧著,即便我抬手擦了它好幾次,那晶瑩的水珠卻依舊順著臉頰不停滴落。


    許是我傷心過度。


    倏爾,我身子一軟,直接朝前竄了出去,幸好一隻強勁有力的臂膀扯住了我。


    耳後是男人冷冷的聲音,“怎麽哭成這樣?”


    猛然抬眸,我見到的卻是傅南笙那張邪肆卻帶著冷峻的臉。


    慌亂地甩開他的手臂,我抬手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卻見他淡淡道:“怎麽?”


    “為了一個短命鬼準備來一場尋死膩活?”


    “傅南笙!”我怒。


    “我有說錯?”傅南笙眯著眼睛看著我,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勇氣,猛然衝了過去,“啪!”


    一個淩厲的巴掌瞬間扇在了他的臉上。


    我看了一眼自已泛白並發疼的手指,爾後緊緊地將它攥在了一起。


    “傅南笙,你怎麽對我都可以,但不允許你侮辱子瞿哥。”


    “沒錯。”


    “他即便現在已經去逝了,但他永遠都活在我的心中。”


    話必,我提起自已手裏的包包,頭也不迴地轉身就走,一個冰冷的聲音卻是自身後而起。


    “站住!”


    我身子一僵,爾後冷笑地看著他,“傅總,一個巴掌還不夠?”


    傅南笙輕笑,冰冷的眸子卻是閃過一絲寒意。


    “原來葉氏千金居然還這麽牙尖嘴利。”


    我硬生生地站在那裏,“那也是拜你所賜。”


    傅南笙卻是幾步上前拽住我的手臂,爾後邪魅地逼近我,一字一頓道:“不錯,我很喜歡。”


    他伸手勾起我那嬌嫩的下巴,“隻是,女人,你這樣一點也不可愛。”


    我用力地拍掉他亂動的手指,嗤笑道:“可不可愛跟你有關係?”


    “傅南笙,別忘了,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


    傅南笙卻是雙手環胸地看著我,一臉淡然道:“誰說我們沒關係?”


    “你是我傅南笙的妻子。”


    “即便你現在心裏惦記著那個死人,你還是我傅南笙的妻子。”


    我皺眉,當然明白他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什麽。


    他這是不打算放過我,哪怕他不愛我,哪怕他和安琪在一起也不願意放過我。


    我冷笑地看著他,“傅南笙,既然你那麽喜歡那張廢紙,那就好好收著。”


    “說不定存個百年千年的,留給你的子孫後代還能成古物。”


    嘴上雖然這麽說著,心卻是疼得一抽一抽。


    出了交大,我並沒有直接迴自已的住宅,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小沫買了張飛往雲城的機票。


    爾後,我掏出手機,刷刷刷地輸了一連串熟悉的號碼,涼涼道:“晚上九點,我在帝王酒店等你。”


    “你迴雲城了?”對方愣了一下,爾後立馬給我開了視訊通話,卻被我哢嚓一聲切斷。


    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我一臉麵無表情道:“去機場。”


    剛剛踏入機場大廳,夏小沫卻不知從哪裏火急火燎地衝了過來,她一臉焦急地看向我,“岑子姐,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你要迴雲城?”


    我接過她手裏的機票,抿唇看了那上麵的起飛時間一眼,與我預期的提前了一個小時,與趕到帝王酒店的時間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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