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麗華倉皇地爬了起來轉身就走,那場麵像極了過街老鼠。


    我擔憂地推了推傅南笙,低聲道:“你覺得這樣真的好麽?”


    殷麗華那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狗逼急了還要跳牆,她這樣子,我真怕她再做出些什麽不可理喻的事。


    畢竟慕容集團出了這麽多事,現在股價跌幅不定,如果沒能很好的控製,後果怕是……


    “不用擔心。”傅南笙揉了揉我的腦袋,輕聲,“她在我的手心裏玩不出什麽花樣,而她加注在奶奶身上的,我會讓她一點一點的翻倍付出。”


    迎上傅南笙那陰鷙的目光,我嘴裏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也是嘎然而止。


    這是他們慕容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說什麽也不適合隨便參與。


    奶奶的追悼會如期舉行。


    殷麗華和慕容景並沒有出現在追悼會上,而是直接早早地去了慕容集團。


    我揉了揉自已發疼的眼珠,擔憂道:“現在是八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鍾就是慕容集團的選舉大會,你確定自已不要參與?”


    很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有那麽些不甘心。


    可是想到奶奶,我又不得不欽佩傅南笙。


    許是隻有他這樣的人才有魄力說不去就不去。


    傅南笙幫奶奶親手蓋上了最後一層被子,轉爾抬眸看向我,“葉岑,站過來一點,讓奶奶好好看你一眼,說什麽也是她最疼愛的孫媳婦。”


    我真想白他一眼,但想到這也許是奶奶最後的心願,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傅南笙握緊了我的手心,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奶奶,他說:“您放心,我一定會幫您照顧好葉岑。”


    我的手指顫抖地撫上奶奶那看似安詳的臉龐,原本想好了一肚子的話想對她老人家說,最後也隻得泣不成聲。


    管家抱著一堆文件急衝衝地朝我走了過來,他慌亂道:“夫人,請!”


    我莫名地看向他們,又看了看傅南笙,“我們這是要上哪去?”


    傅南笙揉了揉我那慌張的小臉,“不是我們,是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


    我瞬間像被人施了魔法般站在那裏久久定住,半天也沒緩過神。


    “慕容集團是奶奶生前的心血,你也不可能看著它就這樣假手於人。”


    “作為慕容家的長孫,我必須留下來陪奶奶走完這最後一程,而你作為我傅南笙的妻子,是不是也該分擔點什麽,比如去股東大會。”


    “你讓我去代你爭權奪利?”我驚唿出聲。


    這怎麽可能?


    就算他傅南笙給了我百分之百的信任,可是,麵對那狼窩虎穴,萬一我沒把控好,壞了他傅南笙的好事,那他豈不會把我弄死?


    傅南笙將管家手裏的資料放到我手上,輕輕地俯身說了幾個字:“寶貝,我相信你。”


    “你隻要跟著心走,我保準沒人能贏得了你。”


    我愣愣地看著他,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


    股權分爭這是多麽嚴肅的一件大事,他竟然就這麽交給了我?


    瞬間覺得有些欲哭無淚。


    卻也隻得爭分奪秒地趕在股東大會前趕了過去。


    剛到慕容集團的大廳,慕容景和殷麗華等人正好被人簇擁而進。


    我有些膽怯地在原地愣了會神,卻是被管家那清冷的聲音給拉了迴來,他說:“少夫人,您不用擔心,少爺他不會看錯人。”


    我無奈地扁了扁嘴,深深吸了口氣。


    就算他相信我,我還不一定相信我自已。


    “喲,這不是傅少奶奶麽,這個時候來慕容集團,傅大少爺沒有陪您?”南宮雪不知何時從廳裏走了過來,看我的眼神明顯帶著不屑,然後風言風語地出聲。


    我是什麽人?


    別人進我一尺,我定還她一丈,像這種嘴皮子功夫,我今天還不打算忍。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奶奶屍骨未寒,稍微有點良心的人也不會來管這事,何況是傅南笙。”


    言下之意明顯,


    “也是。”南宮雪聳了聳肩,“慕容老太太這麽一走,這集團的擔子可全壓在景哥哥身上了,這往後可有得忙了。


    “南宮小姐您多慮了,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我哼笑。


    殷麗華像是那了什麽東西,冷著臉看向南宮雪,“雪兒你還愣在那幹嘛,把昨兒我給你的資料拿過來,馬上就要正式開始了。”


    “媽,在我這,馬上就好。”南宮雪挑釁地朝我眨了眨眼,“葉岑,恭喜你,找了一個好老公。”


    她這擺明是在奚落我,笑我識人不清。


    我這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隻得硬著頭皮跟管家一起朝會議大廳裏走了進去。


    會議室裏早已坐滿了人,他們齊刷刷的目光朝我湧了過來,瞬間灼得我肉疼。


    “傅總這是準備棄權麽?”


    “連個股東大會都沒人影?”


    會議室裏,也不知是誰在那裏風言風語地說了一句。


    “哪裏會,我看您這是操錯了心。”我被他那麽一激,拉開會議桌旁的椅子就那麽徑直坐了下去。


    然後一臉淡然地看向眾人,“忘了給大家介紹了,我是傅南笙的太太————葉岑。”


    會議室裏瞬間寂靜無聲。


    眾人愣了愣神,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審視。


    畢竟在座的各位全是慕容集團的股東,那我們的見麵自然算不上是第一次。


    我與慕容景的那場婚禮可謂轟轟烈烈,到此刻,我卻以傅南笙妻子的身份出現在這裏,未免讓人大跌眼鏡。


    管家讚賞地看了看我,然後出聲,“慕容老夫人意外去世我想大家應該很清楚,傅總作為慕容家族唯一的長孫,為老太太盡自已的一點孝心那也是人之常情。”


    他起身揚了揚自已手裏的一紙文書,一臉嚴肅道:“這是大少爺給少夫人的授權書,今天少夫人的意思全權代表了咱們大少爺。”


    殷麗華冷笑地出聲,然後直接開腔道:“那正好人都到齊了,咱們投票現在開始。”


    我倏然想到了華程集團的那個案子,微微朝她一笑,“殷女士,您好像忘了當初咱們的約定。”


    殷麗華臉色一白,冷著眼眸看向我,“葉小姐,請稱唿我為慕容夫人。”


    我故作不懂地看向她,“不好意思,這個稱唿我還真是不清楚。”


    殷麗華與慕容瞿的感情糾葛我也不是不清楚,據說慕容瞿對她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至於她為什麽會在慕容家呆上這麽多年,那完全是因為奶奶看不得慕容家的血脈流落在外然後心疼,隻是到最後才發現,慕容景原來壓根就不是他們慕容家的孩子。


    我笑了笑,看向殷麗華,“殷女士雖然一直生活在慕容家,可是據我所知並沒有與我公公領證。”


    殷麗華渾身一驚,她難以置信地看向我,連手指都在半空之中微微顫抖。


    其實我也是剛剛從管家給我的資料中無意看到,也就是說,殷麗華在慕容家原來也隻能算得上是一位客人。


    “葉岑,你胡說!”殷麗華大怒。


    我皺了皺眉,揚了揚自已手裏的資料,“這上麵可是寫得清清楚,各位股東要是有所疑問,不如請一一過目。


    低下瞬間嘩然一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爾後響起了一陣細細的嘀咕聲。


    會議室的屏幕上哢嚓一聲亮起,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都引了過去。


    那上麵正是殷麗華年輕時候與七叔在一起的照片,那尺度之大令人乍舌。


    “關了它!”


    “都給我關掉!”殷麗華大怒。


    就連原本鎮定自若的慕容景也是沉著臉朝身後的助理冷叱道:“這是怎麽迴事?”


    “趕緊把那些東西撤掉。”


    他怨毒的眼神瞪向我,我無辜地聳了聳肩,那些照片還真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大家安靜,安靜!”


    殷麗華還真是淡定,她斂了神色指了指自已手上的文件夾,“我們不要被有心人士所迷惑,競選的流程早已發至各位手中,大家現在可以看一下評選標準,然後選出你心目中最適合帶領慕容集團走向正軌的人。”


    我微微低著頭,心裏到是覺得她這個表現還不錯。


    空氣裏倏然一片安靜。


    殷麗華像是察覺到了底下的異樣,抬手就將自已手裏的文件翻了翻,爾後臉色一白,激動地看向了我,“葉岑,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我趕緊也將自已手裏的文件翻了翻,才發現這些文件裏不知不覺中夾帶了慕容景與七叔的親子鑒定。


    殷麗華為了鎮住這樣的場麵,自是打了一手好牌,將這次的烏龍解釋成為了一種蓄意報複。


    眾人也是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期待的就是最後的決定。


    我當然也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直接開門見山,“華程的案子已被瑞恩拿下,我想傅總的實力也就擺在這裏。”


    “我們不需要再打什麽感情牌,就事論事,還望大家為了自已的血汗錢多考慮考慮。”


    “葉小姐,現在已經過了拉票時間,直接投票。”殷麗華怒斥。


    眾人神色嚴肅地將自已所想的人選寫在了紙條上丟了進去,卻見殷麗華臉色萬分不好地掏出電話焦急道:“你到了沒有,選舉大會都已經開始了,你是存心的是不是?”


    也不知道對方都說了些什麽,隻見殷麗華的臉色一白,整個人就像是抽去了所有力氣般就那麽蔫了下去。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在這次的選舉大會上,作為殷麗華娘家的殷氏卻是離奇的沒有出席。


    我不經有些疑惑起來,這到底是怎麽一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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