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為想見你!


    慕容禦的心裏說了這麽一句,但口中卻道:“妙卉師太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明無憂好看的眉毛又是一挑:“所以,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件事情的?”


    她靜靜地看著慕容禦,不等慕容禦開口,便朝後退去,靠到了自己的靠枕上,“那殿下去查就是了,也不必專門來告訴我一聲。”


    連握著他大手的素手也收迴去,垂在自己膝頭了。


    慕容禦心頭微微一縮,遲疑地說道:“我不太會說話,你不要生氣。”


    明無憂悠悠地看著他:“你不會說話?你少年時期兵法答辯讓整個國子監的博士乃至是太子太傅都啞口無言,天下皆知,你這樣的人不會說話?”


    “答辯是答辯,和你說話與答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慕容禦卻不想多說,他將她素白的小手握住,“傷勢怎麽樣了?”


    “在恢複。”說起傷勢,明無憂眉心蹙了蹙,“很癢,我一直想撓一撓……”


    她看了慕容禦一眼,循循善誘,“但是我又不敢,畢竟在後背上,我怕自己不小心刮破了剛結痂的疤。”


    “特別癢嗎?”慕容禦皺眉說道:“那……讓婢女來幫你看看。”


    明無憂無力地看了慕容禦一眼,腦子裏一根神經噌噌直跳。


    這撩不動的大直男啊!


    她直接翻身躺下,“我知道了。”


    慕容禦沉吟了一會兒,抬了抬手想要落到明無憂的肩上,但又在半路收了迴去,淡聲說道:“那你休息,我走了。”


    明無憂瞪著床的裏側,察覺到他真的起身往外,還開了門,豁然翻起身來,“等等!”


    “怎麽了?”


    慕容禦迴過頭來,就看到明無憂掀了被子下床,往他麵前走來,這次依然沒來得及套上繡鞋。


    慕容禦看那雪白的玉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俊挺的劍眉忍不住擰了起來。


    明無憂瞪著他:“我不要婢女幫我看,我要殿下幫我看!”


    慕容禦:……


    他方才又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但他也不知道怎麽了,她若不直說,他便不想順她的意。


    他發現自己中了毒一樣,喜歡她主動一些,喜歡她要求自己,甚至喜歡她有些氣憤地頤指氣使地瞪著他的樣子。


    難道是前世太卑微留下了後遺症?


    “不可以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這會兒,明無憂問了一聲。


    那表情,大有他要是說個不,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意思。


    慕容禦的唇角弧度柔和了一些,眼底也劃過一抹快的不能再快的笑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麽敢說不可以呢?”


    這語氣寵溺之中帶著戲謔,竟是難得溫柔。


    明無憂愣了一下。


    慕容禦重新將她抱起,送迴了床榻上,卻沒有去查看她後背上的傷勢,而是用蒲扇一樣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足,當察覺過分的涼意時,他的表情有些沉:“以後不要不穿鞋子亂跑。”


    明無憂抿著唇,看到他握著自己的足,用自己掌心的暖意驅散寒涼,她的心裏忽然浮起諸多羞意,別開眼,並且動作極快地將自己的腳收進了被子,低聲說:“我知道了。”


    接下來,慕容禦的手撫上她的肩膀,“我看看。”


    她握著慕容禦的手臂半靠著他,感覺自己輕軟的中衣滑落肩頭,他帶著薄繭的指落到了傷疤的附近。


    他的指尖在那裏遊移,輕輕地按著。


    明無憂感覺,疤痕周圍的癢意沒有被驅散,反而像是透過疤痕,直接癢到了心裏,讓她的心不受控製一陣陣的緊縮。


    明明隻是眨眼功夫,與她來說,卻好像非常漫長,漫長的沒有盡頭。


    明無憂忽然用中衣攏上肩膀,“好了,不癢了,謝謝殿下。”


    “那就好。”慕容禦將被子幫她往上拉了拉,“時辰不早了,你睡吧。”


    “嗯。”


    明無憂趕緊點頭,卻見他紋絲不動,忍不住問道:“你、你不走嗎?”


    “等你睡了我再走。”慕容禦慢慢說道:“上一次不也這樣嗎?”


    “……”


    明無憂再次抿唇,沒說什麽躺了下去,隻是這迴卻沒有和上次一樣,抓著他的手不放,而是規規矩矩地側躺著,還翻了個身朝著床內側。


    明無憂的心跳有些亂,好一陣子才睡著。


    慕容禦靜靜地陪伴著,眼神不露痕跡掃視了明無憂整間屋子。


    ……


    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明無憂瞧著自己裙擺下的赤足,想起昨晚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一聲。


    “小姐,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啊?”彩月進來服侍,笑眯眯地問道。


    明無憂自己套了羅襪和繡鞋,“今日便能把傅柔手上的明家產業收迴來了,怎麽能不高興呢。”


    “是啊!”彩月一臉崇拜地看著明無憂,“還是小姐有辦法,要是換了旁人,那些產業肯定就都成了傅柔的,絕對拿不迴來了!”


    “馬屁拍的不錯!”明無憂笑著說道:“不過我喜歡聽。”


    彩月笑嘻嘻地幫明無憂洗漱,心裏說:這可不是拍馬屁。


    她自小跟著明無憂,對明無憂的手段太清楚了,別說是同齡的女子,就是一般的青年男子都未必有明無憂這樣的能力和魄力。


    一邊幫明無憂梳頭,彩月一邊問:“剛才李管事就讓人遞了話進來,說傅柔在百善堂等呢,小姐,今日什麽時候過去。”


    “等一下就過去吧。”明無憂淡淡說道:“今日不必叫她等。”


    畢竟,今日她是去收地契和房契的,她迫不及待。


    彩月點了點頭,手底下也快速了許多。


    然而,發髻剛梳好還沒用早膳,冷驍竟然帶著慕容禦的手令親自前來拜訪。


    明無憂無比詫異:“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慕容禦還從未派人來過明家呢,而且冷驍還是慕容禦身邊最得力的人。


    冷驍恭敬地說道:“是這樣的,殿下為明姑娘準備了一樣東西,特地吩咐我送來。”


    “東西?”明無憂好奇道:“什麽東西?”


    “地毯。”


    冷驍應罷,抬了抬手。


    明無憂便看到,一隊禁軍給院子裏抬了好幾卷極大的布包裹進來。


    明無憂錯愕:“怎麽忽然……”


    冷驍說:“這地毯是給姑娘的房間準備的,都是安羅進貢的羊毛地毯,請姑娘派人引路,讓他們去將地毯鋪好,我也好迴去與殿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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