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無憂即便是昏迷之中,那張臉都擰成一團,想必十分難受。


    慕容禦的心也被揪著疼。


    他說了要好好護著她,做她的靠山的,可現在卻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她被暗算了!


    他真是無能!


    “阿禦……”


    昏沉之中的明無憂夢囈了一聲。


    床邊的慕容禦僵了一下,忍不住傾下身子去,側耳細聽。


    “阿禦……”


    她又喚了一聲,然後徹底的昏沉了過去。


    慕容禦保持著傾身的那個動作,死死地看著明無憂,他不斷地反問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阿禦。


    這個稱唿,前世他做夢都想聽她喊,哪怕隻是一聲。


    他卻也知道,明無憂對他萬分抗拒和厭煩,怎麽會這麽稱唿自己?


    他發現,自己甚至不敢跟她提這個要求。


    這個稱唿,隻是自己的一個奢望。


    那些奢望壓在心裏,年深日久之後,生了根也發了芽,還野草一樣的開始瘋狂地生長,他雖明知道是奢望,卻還是忍不住期盼。


    有一次,他借著酒醉放縱自己,將她壓在屏風上,半強迫半祈求,甚至帶著誘哄:“叫本王一聲阿禦,我讓你出府,給你自由。”


    那時候明無憂愣了一下,眼底盡是對自由的渴望。


    可她卻轉瞬冷笑著對他說:“你真的會給我自由,放我離開你身邊?騙子,你不會的!”


    “況且這種惡心的稱唿有什麽好的,攝政王殿下的口味真獨特,我這輩子是不可能這麽叫你的,你去找別人這麽叫你吧。”


    他酒氣上了頭,又被明無憂那冰冷嘲諷的話一激,便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懷中,用唇堵上了她的嘴巴,半個字都不想聽她說。


    那不能稱之為一個吻。


    更應該叫做撕咬。


    結束的時候,兩人唇上都泛著血漬。


    她雙眸含著怨恨,冷冷啐了一口,“金絲雀配擁有自由嗎?你幾日之前還說過,你不會強迫我,可你剛才在做什麽?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殿下,你與我而言毫無信用。”


    ……


    此時,慕容禦看著明無憂蒼白的臉,怎麽都無法想象,前世最卑微的奢望,今生這麽容易就能從她口中聽到。


    哪怕是囈語。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明無憂。


    現在的明無憂,和自己不過幾麵之緣,為什麽會這麽叫自己?


    難道不是喊他,是將他當做了別人?


    可他知道明無憂所有的事情,以及她身邊接觸的所有人,從不知道有人的名字裏還有“禦”這個音節的字。


    兩個時辰之後,冷雲配了解藥送來,“赤蠍不是太棘手的毒藥,這藥讓明姑娘服下,睡十二個時辰,毒便能解了。”


    慕容禦不發一語地將碗接過來,扶著明無憂靠在自己身前,把藥送到她唇邊去。


    她卻根本不願張嘴。


    試了幾次都喂不進去之後,慕容禦吸了口氣。


    他將那藥汁自己喝了,低頭再喂給她。


    這樣的事情,他前世做過多次,一套動作流暢熟練,沒一會兒就把那一碗藥全部喂了進去。


    站在一旁的冷雲低著頭,默默地把藥碗接走了。


    慕容禦動作輕柔的想把明無憂放迴床榻上去。


    明無憂輕輕抓住了他腰間的衣服,蹙眉說:“好苦……”


    慕容禦低下頭去看她,發現她沒有醒來,還在昏沉。


    那藥,的確是挺苦的,慕容禦深有體會。


    他沉吟了一下,朝外吩咐:“白嬤嬤,做點糖水送來。”


    “是。”


    屏風外麵伺候的白嬤嬤退了下去,沒一會兒便送了糖水進來,白嬤嬤也不說自己幫忙喂,非常懂事地將糖水放好就退走了。


    慕容禦一手扶著她,另外一手捏著勺子,將糖水往明無憂的唇邊送,“喝一點便不苦了。”


    明無憂卻一點也不配合,側臉往慕容禦懷中靠,喃喃說:“阿禦,你為什麽不迴我的信?”


    “為什麽……”明無憂吸著鼻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會不理我……”


    這一迴她的聲音大了一些,那一聲唿喚更加清晰。


    而且,她說以前?


    慕容禦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糖水放迴去,湊到她耳邊低聲問:“我們以前怎麽了?”


    “以前……”明無憂皺著柳眉,“你寵我愛我……是我喜歡你喜歡的晚了……所以這一迴你要這麽不理我,把我對你的不好都報複迴來是不是……”


    明無憂白皙的幾乎透明的臉貼著慕容禦玄黑色繡著騰龍的衣襟,好看的柳眉蹙的更緊。


    慕容禦卻是徹底僵住。


    他想再哄她說一點兒,卻發現她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昏沉了過去。


    慕容禦的心裏翻江倒海,有一個詭異的念頭在心裏頭不斷地起伏。


    她——她是不是也迴來了?!


    不然,實在是無法解釋她最近這段時間對待自己的態度。


    還有她的那一聲聲“阿禦”,和剛才說的話。


    “我好冷啊。”明無憂歎息地說了一聲,明明無力的手臂,抱著慕容禦的腰身卻越發的緊,呢喃道:“阿禦。”


    慕容禦僵硬良久。


    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立即推開她。


    可他的手卻根本不聽他的,竟想將她抱住,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心中天人交戰了良久之後,慕容禦無力地閉上了眼睛,放棄了自我抵抗。


    他環著她的肩膀,將她徹底攬入自己懷中來。


    在明無憂或高或低,一聲聲唿喚著“阿禦”半個時辰之後,藥效發作,她終於睡沉了。


    察覺到她抱著自己的手逐漸鬆動,慕容禦將明無憂放迴了床榻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到了屏風外去。


    他坐到了桌案後麵,半點困意都沒有,神情呆滯地看著窗外。


    夜色已經深沉,他卻恍如夢中,腦子裏也亂糟糟的。


    他扶著額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卻又忽然想起剛才她說的信。


    他起身到了後麵的格櫃去,將前幾日那封厚的離譜的信翻出來。


    當看到那一整疊或坐或立,或躺或臥,形形色色的自己,以及那信紙上的“思君”二字的時候,慕容禦徹底相信,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從那個前世迴來的。


    否則,她是如何在沒見過自己的情況下,畫出這麽多惟妙惟肖的自己來?


    慕容禦不相信全憑想象。


    完全把她當陌生人一樣不理會她,他做不到。


    可是想到前世元昊的慘狀,破碎的山河都與她有關,他又沒有辦法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慕容禦再一次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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