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清淡的藥香混合著別的氣息,異常的好聞,也讓慕容禦心底緊繃的神經慢慢舒緩了一些。


    慕容禦吸了口氣,說:“沒有。”


    頓了頓,又補充:“隻你一個。”


    “那我真榮幸。”明無憂微笑著,又朝他身邊靠近了三分,含笑說道:“我喜歡離殿下近一點,殿下會不會覺得我不知禮數?”


    慕容禦沒有說話。


    明無憂拽了拽他的袖子,“殿下,你還沒迴答我。”


    “……”慕容禦靜默片刻,淡聲說:“不會。”


    明無憂默默地垂下眼簾,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閑話著,說起江州的風景,說起明月山莊的藥泉。


    她的聲音合著清風傳進慕容禦的耳朵裏,異常的好聽。


    慕容禦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


    十幾丈的石廊,先前踏上來的時候渾身僵硬,恨不得施展輕功掠過去。


    但現在卻覺得這石廊也太短了,這麽快就到頭了?


    跟在身後的彩月和冷驍都錯愕的看著兩人的主子。


    以明無憂和慕容禦此時的關係來說,他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瞧著有些親近了,但偏偏看起來就是那麽和諧,仿佛本來就該如此。


    下了石廊便到了一處雅致的院落前。


    管事上前說道:“裏麵就是藥泉了,姑娘請。”


    “好的。”明無憂朝著管事點點頭,麵容轉向慕容禦微笑:“多謝殿下為我撐傘,我這便要進去了,殿下,您要進去瞧瞧那藥泉嗎?”


    慕容禦很想跟著進去,但還是保持理智,淡淡說:“不了。”


    “好。”


    明無憂頷首,又問他:“那殿下能不能等我一會?”


    慕容禦心頭一跳,問道:“怎麽?”


    “是這樣的。”明無憂麵不改色地說:“我的馬車來的路上出了點問題,迴去的時候恐怕不方便,我想,殿下能不能帶我一程?”


    慕容禦抿了抿唇正要說話,明無憂又說:“殿下很是風趣,我喜歡和殿下聊天,迴去的時候,若坐在一起,還能說說話。”


    站在不遠處的彩月睜大了眼睛:啊?馬車出問題我咋不知道!


    立在慕容禦身後的冷驍更是見鬼似地看著明無憂。


    方才殿下與你聊天除了“嗯”,就是“哦”,要麽就是“不錯”,或者“的確”。


    這叫風趣嗎?


    冷驍覺得,是不是明姑娘對“風趣”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自家殿下惜字如金冷酷嚴肅,和風趣有半文錢關係?完全南轅北轍啊!


    明無憂眼含期待地看著他:“可以嗎,殿下?”


    “可以。”慕容禦的嘴巴,比他的心動的要快,反射性的應了。


    “那好。”明無憂低頭微笑,“我便進去了,一會兒見。”


    明無憂轉身進了院子。


    慕容禦瞧著少女美麗的背影,眼底閃過些許懊惱。


    他發現,自己好像對明無憂的要求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慕容禦皺了皺眉,表情有些沉,“走!”


    “可是——”冷驍說道:“殿下不是答應明姑娘要等她嗎?就這麽走了?”


    慕容禦甩袖而出。


    就算明無憂的車壞了,雲家的人又不是死的,自然會送她迴城。


    ……


    明無憂進去的時候,雲子恆還沒到。


    下人送了糕點和香茗。


    明無憂卻沒動,托著腮,想著是湖水石廊上,慕容禦緊繃的身體,腦海之中也浮起一些前世的細碎記憶。


    前世她收到爺爺去世的消息,傷心欲絕,在傅柔的幫助下逃出攝政王府,想要趕往江州為爺爺奔喪。


    但沒想到剛到碼頭,慕容禦追了過來,說要陪她一起去。


    她雖恨極了他,那時卻隻想快點趕到江州去,便冷眼由著他與自己一起。


    為爺爺下葬後迴京的路上,明無憂虛弱的身體再也撐不住,竟然從船頭栽進了江水之中。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迴到了京中攝政王府。


    那一天,白嬤嬤前來求她,說慕容禦為救她下了水,現在病的很厲害,希望她去看看他。


    明無憂又怎麽願意去管一個害死自己爺爺的劊子手,隻冷笑一聲,根本寸步不動。


    當時白嬤嬤急道:“如果殿下想要一個人的命輕而易舉就能辦到,怎麽會留下把柄,讓人來告訴你,人是他害的?”


    “而且殿下對明姑娘那麽好,就是有求必應,您刺傷他幾次,他都毫無怨言,還為您遮掩,徹徹底底地將您捧在手心裏啊,連下人說您一句不好都不允許,他又怎麽可能去害您的親人?”


    白嬤嬤言辭懇切地說:“求求你了明姑娘,你就去看殿下一眼,殿下已經昏迷五日了,水米未進!”


    白嬤嬤是明無憂到了攝政王之後,對自己最好的人,明無憂終究是動搖了。


    她去到那冰冷的大殿,看到慕容禦臉色死白的躺在床榻上,有些心驚,沒有想到,平素冷酷強悍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虛弱的時候。


    她坐與床邊為他診脈片刻,皺起眉頭:“他隻是吸了些水,受了涼而已,不至於昏迷不醒。”


    明無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在做戲,開了藥便要走。


    白嬤嬤卻拖住她,聲淚俱下地說:“殿下怕水,為了救姑娘,他跳入江水之中,看似隻是吸了幾口水受了涼,實際上是誘發了心病。”


    明無憂覺得可笑:“他怕水,有心病?”


    慕容禦在攝政監國之前,可是與戰王起名的乾國戰神。


    這樣強悍的男人,根本就毫無弱點!


    白嬤嬤哭道:“我又何苦騙姑娘呢?殿下是小時候落下的心病,他一直就怕水,隻要是在水麵上,或者是坐船,身體就會下意識的緊繃。”


    “隻是他為人素來冷酷,麵無表情,除了老奴以外,便是連貼身跟著的人,都不知道他這份畏懼。”


    “兩年前殿下在觀瀾湖落水,要不是姑娘相救,恐怕根本迴不來,姑娘,老奴絕對沒有誇張——”


    “您就算不稀罕殿下對您的情分,也想一想朝廷,想一想皇上,皇上也對您不錯啊,殿下是他最親近的叔叔了……老奴求您了,您陪陪他,與他說說話吧……”


    明無憂將信將疑,最後,還是留在了那冰冷的大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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