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皇宮深處,皇帝始終昏迷未醒,讓寥寥知道的幾人顧不上神殿的後續全都趕了迴來,亂成一團。


    “喂,你這個蠢貨,沒看到陛下身體裏還有異物嗎?”伊恩*師正仰著脖子往自己身上澆治療藥劑,往這邊一看,頓時氣得跳腳,“就這麽直接用治療藥劑,長在身體裏麵怎麽辦?!”


    那位拿著藥劑過來的侯爵手一抖,差點就把藥劑灑出來。


    伊恩*師這下理直氣壯地將這個居然搶在自己之前的人推開,眼見皇帝唿吸微弱,馬上加快速度,用風元素將裏麵的異物取出。


    同時他不信任地看了一眼治療藥劑,剛好這時埃迪主教也趕到了,他直接叫他過來施展治療術。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伊恩*師疑惑地看著丟在一邊的子彈,這麽精巧卻能令陛下受重傷的東西,卻偏偏一點魔法波動都沒有,難道不是魔法物品?


    但這怎麽可能?!


    “幸好陛下的防禦魔法物品擋住了一部分攻擊,否則恐怕很難活下來。”埃迪主教治療完畢後凝重說道,“這究竟是什麽攻擊,為什麽沒有絲毫魔法的痕跡?”


    “我也看不出來,恐怕隻有陛下和那個攻擊者才知道了。”伊恩*師說道。


    “那個攻擊者……是西琳卡吧?”


    “也隻有她了,陛下當時遊.行的半路就去找她了。”伊恩*師聲音變得冷淡。


    “陛下竟然對西琳卡這麽癡迷?”埃迪主教大吃一驚,“但是現在看來,她和我們完全不同路,這……”


    “放心好了。”伊恩*師冷冷道,“陛下都已經吃了這麽大的虧,定然對她不會像以前一樣喜歡。”


    “那萬一陛下還是很喜歡呢?”


    伊恩*師皺了眉,有些頭疼:“這已經不僅僅是陛下自己的私事了,現在需要我們出麵,最好能夠徹底廢了那個女人,隻留下她的命就好。等她熬不住簽訂契約,再不得幹涉陛下,就行了。”


    “陛下,應該也會喜歡乖巧的女人的。”


    他話音未落,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地晃了一下。


    “怎麽迴事?”*師驚道。


    埃迪主教撲到窗口邊僅僅看了一眼,就神色震怒地高聲喝到:“來人!去大教堂!”說著,他已經完全顧不了許多,推開窗子就跳了下去。


    而那個被伊恩*師推開後,就一直安靜待在窗口邊的侯爵直到埃迪主教走後,才慢半拍地驚叫道:“伊恩大人,神聖大教堂……大教堂塌了!”


    ……………………


    此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教堂坍塌的半邊廢墟之上,幾名法師和數百近衛軍手持武器,緊張地盯著前方。


    那裏,是紅袍隨風鼓動飛揚的紮迦利和特莉薩兩人。


    紮迦利半跪在地上,鮮血不斷從他口鼻中湧出,將地麵染得一片殷紅。他劇烈的咳嗽著,特莉薩慌張地扶著他,那張端麗的臉上此刻卻盛滿了恐懼。


    “紮迦利,投降吧,皇帝陛下會寬恕你的不敬。”不遠處,一位紅衣主教高聲喊道。


    此刻的紮迦利和特莉薩,哪怕是身上的紅色教袍也遮不住那渾身的血跡,鮮血甚至已經將他們身上的衣服浸透,滴滴答答的順著衣角滴落。


    而他們的四周,竟是散落著七八具紅衣主教的屍體,這其中,有同伴,也有叛徒。以及更多的法師和士兵的屍體。


    “紮迦利。”特莉薩低聲念著,聲音有些顫抖。


    “特莉薩,我們不能投降,這會是我們終生無法擺脫的罪惡。”紮迦利斷斷續續,卻又堅定無比地說道。


    那位紅衣主教陰沉著臉掃了眼那些屍體,冷冷又道:“紮迦利,你還沒看清嗎?你現在隻有一人,又想要怎麽對抗我們這麽多人。”他看了眼麵露恐懼的特莉薩,聲音溫和了一些,“你看看,你可以一心為了教皇赴死,但特莉薩的性命你難道不放在心上,就讓她這麽無辜死亡嗎?況且,皇帝陛下仁慈,不過是為了幫助神殿鏟除蛀蟲而已,並不會真的對神殿怎麽樣。”


    紮迦利無動於衷,但特莉薩卻是眼眸閃了一下,看向那名紅衣主教。


    紮迦利注意到了,他目光沉痛地看了特莉薩一眼,苦笑道:“我確實不應該牽連到你,特莉薩,你過去吧。”


    “對,對不起。”特莉薩一瞬間麵若死灰,她咬著唇,終究站起跑了過去。


    紅衣主教頓時大喜道:“紮迦利,現在可隻有你一個人了!”


    “不用多說了,我紮迦利的一生,都已徹底獻給了神殿。”他堅定地說著,緩緩站起,雖是滿麵鮮血,雙眸依然透徹而執著。


    就在這時,他狂吼一聲,踏著廢墟殘垣就衝了過去。


    他首先麵對的就是那數百近衛軍。


    無數杆長.槍向他捅來,紮迦利腳踏半凝固的元素,虛虛懸於半空。他大喝一聲,周身都開始冒出了白色火焰,一縷火焰衝向他的手掌,最終轟然擊出。


    那宛如光芒化為的火浪瞬間就熔化了衝在最前麵的近衛軍的胸甲,毫無滯礙地穿過了幾十人的身體,隻留下一具具焦黑的屍體!


    但那火焰不等繼續發力,就被紅衣主教和法師們攔腰截下。下一刻,無數劍與各係魔法輔天蓋地的向紮迦利襲去,光芒幾乎遮蔽了陽光。


    在這一刻,大教堂之上猶如繁花綻放,魔法炸開的光焰奪目而四下流溢,本就傾斜欲倒的房頂竟瞬間被魔法的威力摧成了平地。


    隨著魔法的煙火漸漸淡去,塵埃之中,紮迦利搖搖欲墜,他甚至於已經站不起來,唯有努力支撐著身體不跌倒。


    特莉薩死死盯著他,雙目含著淚水,她不斷在心中祈禱,紮迦利能昏過去,這樣既能保留性命又不違他的信念。


    而她,變為叛徒的她,也終能留下他的生命。


    然,直到這時,他依然要掙紮著站起來,繼續攻擊,直讓特莉薩唇都咬出了血來。


    而皇室這邊的紅衣主教見到紮迦利看起來終於沒有了再戰之力,不由大喜過望。他多年來一直被紮迦利的威望所壓,始終顧忌著他的力量,所以才一直費盡口舌想要讓他叛變過來,而不是開打。但既然現在他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再戰之力,他就手一揮,下達指令:“殺了他!”


    同時,他自己後退幾步,心中提防著紮迦利破釜沉舟。


    眼看那無數魔法就這樣將紮迦利徹底淹沒,特莉薩終於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衝過去。而就在這時,紮迦利所在的一片煙塵中,突然升起了一輪耀目的太陽!


    就在這耀目到猶如實質的光芒爆發中,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光芒凝結成為一對近三米多長的光翼,自那筆直站立的男人後背緩緩伸展。


    而隨著這光翼展開的,還有紮迦利狂喜地唿喊:“殿下!”


    聖光籠罩,光翼輕輕扇動,聖子的容貌在光輝之中顯得有些縹緲而不真實。紮迦利喜悅地看著幫他擋下所有攻擊的聖子,心中那因神殿被襲擊而揪痛的痛苦感淡了不少。


    殿下沒事就好。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殿下的去向,對於神殿的未來又是揪心又是恐懼,幸好,殿下並沒有在他們的掌控中。可當他注意到聖子那被血浸染的白袍和顯得頗為蒼白的麵容時,心又是一提。


    殿下的傷勢看起來非常嚴重。


    聖子就在這時,忽地冷喝一聲,光翼扇動,手中光槍凝聚,一槍便向對麵的紅衣主教刺去!


    一槍.刺出,空氣竟然被這恐怖的速度帶出一聲炸響般的轟鳴,空間仿佛都在瞬間扭曲,光槍竟是仿若從空間中跳躍穿透一般,不見射出的過程,無視擋在前麵的士兵法師,憑空就出現在紅衣主教麵前。


    紅衣主教瞪大雙目,瞳孔都因驚懼而縮成一個點。


    他身上的一切防禦,都在這一支光槍之下摧枯拉朽,沒有絲毫阻礙。


    他所有的表情都僵硬在臉上,炸裂的血肉於瞬間四下飛濺,兜頭澆了他附近所有人一身。


    而聖子,也近乎同時站在了教皇陛下的麵前。


    聖子單膝跪地,扶住教皇的手臂,看著短短幾小時就仿佛已被抽幹,竟顯得瘦小幹枯,身體虛弱到隻能由人攙扶著的教皇,心中大慟。


    “陛下……陛下。”他看著教皇,聲音艱澀,目光沉痛而憤怒,“所有瀆神者,都必然要接受審判。”


    “聖子殿下,究竟誰是瀆神者此刻可不能確定。”突然,一道聲音遠遠響起,倏忽已到近前。


    隻見那數百近衛軍齊聲歡唿,就在他們身邊,忽然又出現了近五十名法師,他們的胸口,都佩戴著六級法師的徽章。


    而當先的,正是埃迪主教。


    他看了聖子一眼,又看向那些和法師士兵們鬥在一起的教區主教們,眉毛一揚,不禁在心中暗罵。


    他們這些人不過就是因為皇帝遇刺而離開一小會,怎麽聖子就跑出來了?不是說已經用上了神聖大教堂最強的禁錮法陣嗎?


    而且,那些被關在二樓的家夥又是怎麽跑出來的,看守簡直就是一幫子蠢貨!


    緊接著,他更頭疼地注意到了和聖子站在一起的女人,兩人竟是一起站在教皇身邊。


    西琳卡?她怎麽又跑來了這裏?


    “埃迪。”一聲歎息聲響起,埃迪主教神色微不可查的一僵,隻見西蒙主教站在這幾欲坍塌的教堂頂端,凝視著他,目光極為複雜。


    “西蒙。”埃迪主教喃喃,突地扭過頭不看他,飛速地後退,竟是離開了戰場。


    沒等詫異的眾人迴神,隻聽空中傳來一聲怒氣勃勃的聲音:“該死,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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