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笑了笑,“沒什麽好解釋的。”


    她覺得不值一提,那梁賢樂本就是個冒牌貨,現在她背後的靠山葉從容眼看不行了。


    她為自保,絞盡腦汁的想出路,一點兒都不奇怪。


    賢樂公主當初就不是為了太子準備的,而是為針對慕容廷準備。


    陰差陽錯的,叫她成了太子的女人,如今又成了賢妃,她內心慌亂,為謀出路,誤入歧途,也不足為怪。


    誰知慕容廷聽她這麽說,更是緊張,他上前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


    “我心裏隻有念念,斷然容不下別人,不管她長相如何,肖似何人,我豈能分不清嗎?”慕容廷沉聲說道。


    皇帝在一旁很是無語。


    他們眼裏還有沒有自己這個皇帝了?!


    “咳咳!”皇帝重重咳了一聲。


    梁長樂也看了慕容廷一眼,暗示他,別揭皇帝的傷疤了。


    他不疼,皇帝還疼著呢。


    慕容廷終於領會她的意思,卻仍舊不肯收斂。


    他隻是收聲不再說話,手卻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與她十指相扣,掌心相貼。


    他就這幅樣子,向皇帝躬身行禮。


    皇帝臉色漲紅,氣得心口疼,就這麽當著他的麵秀恩愛?絲毫不顧及他剛剛差點被帶綠帽的心情嗎?


    “皇上今日召臣等來,所謂何事?”慕容廷問。


    皇帝緩緩心神,把他氣得,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了。


    “葉相請辭,已經收拾好行李,即日起行,他要迴梁國去了。”說起這個,皇帝的心情總算好了些,“梁國的大海船已經下水,投入使用。梁國的海貿線,如今我們也沿著在用,隻要咱們夜國這邊的海線暢通無阻,到了梁國那邊就是現成的。”


    慕容廷點點頭,他其實早已經知道了,因為海貿的事情,就是賈明成在負責。


    而海貿的安全防備,以及調配的兵力,則是慕容景安在負責。


    慕容景安還請教了他幾次,他也盡職盡責,不遺餘力的給了幫助。


    慕容景安隻要不來糾纏他的念念,他就看這個侄兒還算順眼。


    他知道念念就是長樂公主,又知道她成為顧子念,是在原主和慕容景安定下婚約之後,他對先前的“婚約”就已經大度很多。


    “雖是合作順利,海貿開展的也算順利,但是,”慕容廷緩緩開口,“不能叫葉從容就這麽迴去。”


    皇帝聞言,立時顯得有些緊張,“怎麽,咱們要翻臉嗎?”


    友好邦交之下,忽然翻臉,這在皇帝看來,是於他、於國之信譽,都非常非常有損的事兒。


    正常情況下,他不願意如此。


    但他也知道,這個葉從容實在太過分了,他竟然惦記人家齊王的妃子!


    那顧長卿可是齊王的眼珠子,誰敢動她一下,齊王還不得廢了他全家?


    現在他派人劫齊王妃失敗,拍拍屁股就想走?


    齊王要是能叫他安生走了,他就不是慕容廷了!


    “也不至於翻臉,”慕容廷笑了笑,“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兩國之間的事兒呢,怎好背信棄義?”


    皇帝鬆了口氣,點點頭,“還是皇叔深明大義!”


    慕容廷道:“朝廷書信已經送去梁國,應該叫他們梁國派人來接葉從容迴去。否則葉從容現在的狀態,他路上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梁國人賴在夜國頭上,豈不窩囊?”


    皇帝眼底一凝,連連點頭,“還是皇叔思慮周全。”


    葉從容現在可太不正常了,他雖武力超群,可他精神失常啊,萬一他死在夜國……


    “不過,夜國之力,倒也不怕梁國挑釁……是吧,皇叔?”皇帝試探問道。


    慕容廷微微點頭,“當然不怕,若論實力,夜國誰也不怕。隻是臣不想打仗,臣如今有了家室,也想過太平安穩的日子,既有穩妥的法子,何必興起戰亂,叫百姓民不聊生呢?”


    皇帝聞言,怔怔看他,似乎不相信,這話是他說的。


    要知道,曾經夜國推崇以戰養戰。


    他一直以為,齊王叔是非常好戰,嗜血,嗜殺。


    但今日齊王叔卻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像換了個人似得。


    “這話,正說到了朕的心坎兒裏!”皇帝心底熱乎乎的,他跟他爹不一樣,他不喜歡戰亂。


    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政權剛剛建立,還沒開始在發展經濟農林牧蓄上大幹一番,就又遭遇戰亂。


    這一代皇帝,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琢磨著,如果指望打仗,他想名垂青史,恐怕有點兒難。


    他皇叔太能打了,皇叔上頭,還有他的爺爺、太爺爺,都是天生能征善戰的!


    他們都是靠著戰鬥,多次以少勝多,出名的戰役名垂青史。


    但夜國的經濟,一直都不是最發達的,所以,他若是能補上這塊短板,說不定,他就能成為夜國的一位傳奇皇帝!


    一位不靠打仗,在夜國史冊上發光發亮的明君!


    這是皇帝的宏圖大誌。


    當齊王說,他如今不想打仗的時候,皇帝差點兒感動哭了。


    然慕容廷想的卻是,陳岱他們還沒能把梁少博帶迴來,現在叫葉從容迴去,怕出意外。


    還是先扣著葉從容,叫梁國朝中,葉從容的那些爪牙們自相紛爭、自相殘殺。


    他們元氣大傷,再叫葉從容離開……這一離開,自然也是有去無迴。


    “那便照皇叔說的,”皇帝連連點頭,叔侄達成統一,“朕再派醫術精湛的太醫,常駐驛館,照顧葉從容的身體。並加派人馬,八百裏加急送信給梁國,催他們派人來接!”


    慕容廷笑了,正和他意。


    梁長樂不知弟弟要被接來的事兒,她隻道,慕容廷是想叫葉從容多受些折磨。


    畢竟那個陣型,隻有對呆在驛館的葉從容有用,倘若他離開驛館,離開京都,那陣型就失效了。


    她未曾反對皇帝和慕容廷的想法,兩人告退離宮。


    慕容廷一路都在打量她的神色。


    梁長樂被他滿滿的求生欲給逗笑了,“真沒生氣。”


    “真看見了啊……”慕容廷嘀咕。


    梁長樂挑眉揶揄,“原來你還抱著我沒看見的僥幸心理呢?”


    慕容廷立刻搖頭,“不是僥幸,你若沒看見,就不會被她惡心,也省得生氣了。”


    他這話說的到位,梁長樂頓時就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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