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國,敢這麽吩咐慕容廷,大喊著叫他“伺候”的,恐怕除了梁長樂再無二人。


    乃至整個天龍大陸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偏慕容廷拿袖子抹了把汗,還就樂顛顛的伺候上了。


    又是為她鋪紙,又是為她研墨,簡直比書童還殷勤。


    梁長樂像是魔怔了,亮眼都放著光,嘴裏嘀咕個不停,興奮的全身顫抖。


    她提筆,刷刷刷的寫下一首曲子,流暢至極。


    “就是它了,折騰我一夜呢!”梁長樂寫完了曲子,整個人看上去才正常了一些。


    慕容廷眼目沉沉看她,“誰折騰你一夜?”


    梁長樂怔了怔,“你在開船嗎?”


    慕容廷彎了彎嘴角,“是你的話有歧義。”


    梁長樂輕哼,“夢裏背曲子,折騰我一夜。齊王爺,大清早就開船可不好!”


    “怎麽不好?本王剛練了功,吐納濁氣,吸收天地之精華,正意氣風發,不如王妃就……”


    他說著已經抱上她的腰,往床榻那邊走去。


    梁長樂伸手捏他耳朵,“放我下來,我今日要去鴻臚寺呢!”


    “去勞什子的鴻臚寺,本王不忙了,你倒比本王還忙!”慕容廷不滿。


    他力氣大,又不怕疼。


    梁長樂失去了“天生神力”技能,她那點兒力氣,在他眼前根本不夠看。


    慕容廷將她壓倒在床榻上。


    “你整日的去衙門裏忙碌,叫本王有種錯覺……”慕容廷表情糾結。


    梁長樂好奇而笑,“什麽錯覺?”


    “本王有種被養在深宅小媳婦兒的錯覺……”慕容廷冷峻的五官,都皺巴在了一起。


    梁長樂大笑出聲。


    “你不說安慰本王,竟然還敢嘲笑本王,看我怎麽收拾你!”慕容廷來嗬她癢,還順勢抽了她剛係上的腰帶。


    梁長樂連忙告饒,“我今日真的要去衙門,有事,有正經事兒啊!”


    “你說本王不正經?”慕容廷欺負她,知道她怕癢,專往她軟肉上嗬。


    梁長樂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王爺正經,是我不正經。”


    “王妃既不正經,本王自然要伺候好你了。免得你在衙門亂發脾氣,人家以為是本王沒伺候好你,叫你不滿了……”慕容廷厚顏無恥的時候,真的叫人甘拜下風。


    梁長樂這次是真的被他“折騰”了。


    她一直催他,知曉他若是耐著性子玩兒起來,她這一日都別想去衙門了。


    她隻好順著他,叫他快點舒暢了,她也能早點去衙門……


    在她不斷催促之下,慕容廷不到半個時辰便鳴金收兵。


    梁長樂卻已經虛軟在榻上……


    她催他是有用,卻高估了自己的身子骨兒。


    顧子念這身子又嬌又蘇,他不過一次出兵,她竟連敗三迴。


    慕容廷在她耳邊說,“內院沒有人,他們都躲遠了,你隻管放聲喊……不用害羞。”


    梁長樂當時腦子已經被歡快填滿……難怪阿娘說,憤怒和過度的歡愉,都會偷吃智商。


    梁長樂並未多想就信了他……


    這會兒可好,她的嗓子都喊的有點兒啞。


    丫鬟貼心得給煮了冰糖葛根茯苓茶,她再度歇過勁兒,梳洗更衣,去鴻臚寺已經有點兒晚了。


    嗓子啞,點卯遲到,這都不算什麽。


    偏偏王府內院的丫鬟管事,看她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和曖昧,是梁長樂最鬱悶的。


    她怎麽就色蟲上腦,信了慕容廷的話?


    又不是三更半夜,伺候的人為何知道躲出去?


    還不是知道了屋裏發生什麽事兒,才要躲出去嗎?


    大清早的,慕容廷都練功迴來了,再纏綿床榻……


    “唉……”梁長樂扶額而歎,難怪下人用那樣曖昧的神色看她了,她的一世英名啊!


    不過,早晨起來的感覺……梁長樂剛要迴憶,便不由得身子一麻……還挺不賴的!


    與夜裏,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她暗自發笑,她被慕容廷帶壞了,或者,這本就是藏在她骨子裏的天性。


    隻不過,以前沒有遇到那個人,所以這些天性未被激發罷了。


    梁長樂來到鴻臚寺,還未召集底下人開會,得到的第一個消息竟是……


    “梁國使者葉相,前來見鴻臚寺卿。”站在前頭等她的,正是葉從容的人。


    “顧長卿,這邊請。”


    梁長樂心一下子提起,她以為自己會緊張,會局促。


    可沒想到,心底浮起的竟是難以抑製的興奮!


    這真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機會呀!


    她才想著要找個機會去見葉從容呢,葉從容反而來見她了。


    梁長樂跟著葉從容派來相請的人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


    “如今已是春日,春暖花開的時候,坐在屋子裏難免沉悶。鴻臚寺後麵有個院子,涼亭周遭有花有水,還有假山,風景不錯,請葉相移步。”梁長樂說。


    來請之人蹙了蹙眉,“顧長卿還是先去見了葉相再……”


    梁長樂冷笑看他,扭臉朝身後吩咐,“許少卿去請一下。”


    許少卿立即應聲上前。


    而梁長樂沒再理那隨從,便轉身走了。


    葉從容這隨從張威還從沒見過這麽霸道的女人。


    他不是沒有見過當官兒的女人,侯思晴之流,梁國已有不少。


    但在外使麵前,能這麽甩臉子的,他還是頭一迴見。


    他心裏暗暗存著氣,領著許少卿到了葉從容等待那屋子。


    他把梁長樂的霸道,毫不給麵子,甚至不來親自請,就叫葉相挪地方的事兒一說。


    他以為葉從容必然要生氣了。


    葉從容也確實有點兒不高興。


    但跟來的許少卿,很會說話,“張大人誤會,葉相也請息怒,並非我顧長卿不通人情世故。那邊院子確實景致更美,隻是先前沒有做準備,也沒妥當的安排伺候之人。顧長卿必是要親自準備,好迎接葉相。”


    張威還想爭辯,布置安排,此等小活兒,叫別人做不行嗎?堂堂長卿,鴻臚寺的一把手,她需要做這些?


    “顧長卿的眼光,與一般人可不同,她向來是高嶺之花,高潔不流俗。”許少卿躬身說,“為招待葉相,自然也不能用俗套的那些。”


    他把兩人都恭維了,又躬身請葉從容過去。


    張威說不出話來。


    葉從容也沒有拿喬,他起身跟著許少卿,往梁長樂準備好的院子走去。


    他這會兒還不知道,梁長樂乃是為他準備了一個甕,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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