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笑著揚了揚手中的精弩,“好用,順手,剛毅果斷,不愧是齊王送出手的禮物,禮如其人。”


    慕容廷笑容更大,還有什麽比送出的禮物,討得那人開心更值得高興的事兒呢?


    “你的箭法倒是準。”他口氣滿是稱讚,竟沒覺得她手段太狠,


    全身上下致命的地方那麽多,哪兒不能紮,非要紮人家眼睛?


    梁長樂揚了揚眉,“我就當王爺是讚譽了。”


    慕容廷:“我本就是讚譽,什麽叫就當?”


    梁長樂輕哼:“眼珠子都流了,人家小姑娘快嚇死了,王爺倒隻看見我箭法準?”


    慕容廷生氣:“本王的見識難道就跟小姑娘一樣?”


    “當時情況必定危及,除非一擊之下立時斃命,不然他挾持的小姑娘就算不死,也要受傷。顱骨很硬,你以前沒用過這隻弩,不了解它的強勁有幾石,是否能一擊擊穿顱骨,自然要挑有把握的地方,眼睛是最保險,卻也最難射中的。”


    “你能一擊射中,說明當時很冷靜,也很果決,沒有絲毫的遲疑。如此當機立斷,冷靜果敢的念念,本王不讚譽,難道是瞎嗎?”


    梁長樂聞言笑起來,他什麽都沒看見,卻準確的說出當時的情形,並且把自己的心態也說的八九不離。


    “其實還有一點,我就是想嚇唬人的。”梁長樂說。


    慕容廷頓了頓,立刻明白,“他們給你找麻煩了?”


    說的是那母子三個。


    梁長樂搖搖頭,“暫時還沒有,為以後打算。”


    慕容廷說:“若嫌麻煩,攆出去就是。”


    梁長樂搖搖頭,“以後再說吧,那黑衣人,王爺可認得?”


    慕容廷神色冷了些,“韋家的人。”


    梁長樂眯了眯眼睛,“怎麽哪兒都有韋家的人,八字犯衝嗎?”


    “韋家的教訓不夠,想必是太閑了……”


    梁長樂立即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位高權重,好多人盯著,別去動韋家。”


    慕容廷臉上有些不悅。


    “我當然不是想饒了誰,皇帝忌諱,你還嫌不夠嗎?”梁長樂說。


    慕容廷知道她是關切自己,他表情立刻放緩,抬手握住她的手,攏在手心,“知道了,我會把握分寸的。”


    梁長樂點頭說,“再者,這件事情韋家其他人未必知道,最看我不順眼的人是韋蘭芝,上次在韋家她竟和韋三郎吵起來。


    “還有韋家那六郎,我看也是個心智單純的。因為一個人不好,牽連其他無辜之人,倒是不明智。


    “她家人蒙在鼓裏,還以為是外人的錯。叫她家人先看清她的本來麵目,從根兒上解決問題才是正道。”


    慕容廷眼底亮晶晶的看著她。


    梁長樂被盯的不好意思,“你看什麽?”


    “我念念真是有德有才,才德兼備的大女官!”慕容廷把她抱在懷裏。


    梁長樂臉上更窘,“齊王跑到我府上來占我便宜?”


    “這以後也是我的府上。”慕容廷說。


    梁長樂啞然失笑,“對了,皇帝為什麽把他的耳目撤遠了?是你做了什麽嗎?”


    慕容廷怔了怔,“我說怎麽今日在外頭瞧見他們的人,他們已經不盯內院了嗎?”


    梁長樂這麽一聽,就知道,並不是慕容廷做了什麽,他也還狐疑呢。


    “這就奇怪了,我再留心看吧,終歸是好事。老被人盯著的感覺可不好受。”梁長樂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慕容廷覺得自己委屈了她,他又攏她在懷,下巴摩挲著她的發,“不會忍太久了,等冬至一過,我就求聖上賜婚。”


    “你說什麽?”梁長樂大驚。


    慕容廷道:“冬至那天,有祭天活動,你借故躲過去,不要參與。”


    梁長樂:“啊?”


    鴻臚寺不僅負責接待外使,也負責一些大型的祭祀活動,冬至的祭天提前一個月,鴻臚寺已經在籌備了。


    “你就說你病了,或別的什麽借口……總之躲過去就是了。”慕容廷又說一遍。


    梁長樂不明所以,“你要做什麽?”


    說慕容廷要在冬至造反,她可不信,慕容廷沒被逼到那個份兒上,他對皇帝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梁長樂也不喜歡背主之人,曾經的身份和經曆,叫她比旁人更看重忠君的品性。


    慕容廷仿佛看透了她,“放心,我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他是我皇兄,拋卻皇族不論,他也是我敬重的哥哥,我隻是想讓他放心而已。”


    梁長樂點點頭,複又抬頭,“也不許傷害自己。”


    慕容廷臉上笑容更大,他的念念,怎麽這麽好呢,“我在你眼裏,是那麽傻的人?”


    梁長樂搖搖頭,忽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慕容廷身子一僵,眸子深深的看著她,“念念……”他聲音有點兒變調。


    梁長樂趕緊鬆手,“求娶的事情不急,等我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兒,你提著聘禮來。”


    這是答應了。


    慕容廷歡喜的抱著她,原地轉了幾個圈兒,“我急,心都快急死了。”


    梁長樂有點兒眩暈,像喝醉的人,她笑著說:“輕易娶到手的,怎麽會珍惜?就當是對你的考驗吧?”


    慕容廷把她放下來,狠狠封住她的唇,“剛道你好,你就狠起來。”


    慕容廷待了不久,就得離開,因為皇帝的侍衛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雖然他如今不顧皇帝忌諱,但也不能敗壞她的名聲。


    那被一箭射死的死士,則在次日一早,就交給了京兆府。


    至於京兆府能不能查出他的身份,韋家能不能明白他家的六小姐做了什麽事兒,曉不曉得要好好管教女兒……


    這些梁長樂都沒在意,她仍照舊的去鴻臚寺忙著。


    聽聞那夜遇見刺客之後,李小雨就賴上丁零了,像隻小尾巴似得,丁零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也不說話,隻是很用心的看著。


    李喜梅和她的小兒子李柳生,則縮在客房的院落裏,一直沒出過門。


    今年冬至稍晚,在冬月末了。


    冬至來臨前,許多大家族都在辦宴席。


    往年山陽公主是不湊這個熱鬧的,她連正月的宴席都不辦。


    但今年不一樣,她有女兒了,恐怕人不知道似得,她竟也辦了冬日宴。


    義母的宴席,梁長樂自然要盛裝打扮。


    丁零打開她的妝奩,“咦,上次帶過那隻漂亮的簪子哪兒去了?寶玉軒的珠花也沒了?”


    丁零急的腦門兒出汗,寶玉軒的珠花比金子還貴,且限量訂製,每月隻有那麽幾副,不是單有錢就能買到的。


    “那珠花還是山陽公主特地為小姐訂製的呢!原想著今日帶正合適!”丁零要急哭了,“平日就放在這兒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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