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平覺得,此次夜國京都沒有白來……他竟見識了能對齊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他覺得眼前的情況有點兒不真實,他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子。


    “我與齊王有點兒私交,他人很好,並不像外界傳言那樣,榮堂主不必奇怪。”梁長樂解釋。


    榮平卻在心裏哭笑不得,“那是對你,對別人他可不是這樣。你沒看見他在外頭,一言不發,都快把明珠郡主嚇哭了嗎?”


    這話榮平沒說,因為,他以男人的嗅覺,分明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醋酸味兒。


    他深以為,待會兒他得好好的同齊王解釋一下,他跟顧先生隻有恩情,沒有別的情誼。


    “顧先生想問什麽?”榮平穩了穩心神,收斂起驚訝好奇。


    “剛剛榮堂主說,常春堂傳遞消息之所以又快又急事,乃是因為,你們一早就開始用信鷹了?”


    “正是,信鷹的飛行速度很快,最快的一個時辰可以飛行上千裏而不休息。而且鷹飛行高度很高,一般不容易被獵殺,這就保證了消息的安全性。”榮平臉上帶著自豪,“且我們在天龍大陸各地,幾乎都有分派,各地都有我們據點,要往哪裏傳消息都很方便。”


    梁長樂聽的認真,時不時點頭。


    “顧先生要往哪裏送信嗎?還是要打聽什麽消息?”榮平問道。


    梁長樂說:“我聽聞,常春堂的消息價值千金,是要用真金白銀買來的。”


    榮平笑起來,“那是對旁人,對榮某的恩人,我還要收錢嗎?那我成什麽了?”


    梁長樂客氣的笑笑,“多謝榮堂主,先前您已經給了我消息,為我破例了。這次我不打聽消息,我想請您為我送一隻鷹。”


    榮平有些不理解。


    “我弟弟馴養了許多不錯的鷹,我想把他送給梁國的一個人,但梁國路遙,一去萬裏,若以鷹帶路,兩隻鷹飛過去,應該要不了幾日吧?”梁長樂問。


    榮平點點頭,“是個好辦法,用熟悉路徑的鷹帶路,經過馴養的鷹,不會那麽獨,跟著飛上一次,它就認得路了。”


    梁長樂一聽這方法可行,便更加高興。


    “顧先生要送的,是什麽品種的鷹?不同的鷹,飛行速度也各不相同。”榮平問。


    梁長樂想了想,“若是海東青呢?”


    榮平眼底一亮,“好鷹!若是極品的海東青,飛行速度可達一個時辰一千五百裏,且它們不懼大風暴雨,即便在狂風之中,也能夠平穩飛行,安全落地。從此地飛往梁國都城,不足一日一夜,便可到達。”


    梁長樂雖然前頭已經有心裏準備,但聽聞“不足一日一夜便可到達”,還是狠狠的驚喜了一下。


    這麽快,她朝思暮想的弟弟,原來離她的距離就隻有短短的“一日一夜”嗎?


    她歡喜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平複下心情,“榮堂主,你在梁國都城,可有人脈?若我想把鷹送進宮裏,是否可行?”


    榮平詫異的看她一眼。


    一個夜國的小女子,她去了西北郡,就是她平生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了。


    她怎麽會想要把鷹送到梁國宮中呢?難道她在梁國宮中還有什麽認識的人嗎?


    但榮平很快就不再驚訝,因為圍繞在這女子身上,有太多令人驚訝,深覺不可能的事,比如拜師唐老,比如醫治瘟疫,比如成為女官……


    “有可靠之人,可以送進宮裏。隻是不知,顧先生要送給誰?”榮平問道。


    梁長樂頓了頓,“梁景帝。”


    榮平怔了怔,認真的想了想,還是點頭,“可以,能送進去。顧先生是我與我妻、我兒,我全家之恩人,您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您且放心,我一定辦妥。”


    聽聞她竟是送鷹給一國之君,榮平知道此事不小。


    所以他答應的也格外的認真嚴肅,沒有半分敷衍。


    “但顧先生可知道?在梁國,於朝堂之上真正說了算的,並非景帝……”


    “是葉相,葉從容。”梁長樂打斷他,閉了閉眼。


    榮平見狀,不再多說,“有鷹隨時可以飛往梁國國都,顧先生要等什麽時候送鷹啟程?等大賽以後?”


    “不用,我最近就把鷹給你。”梁長樂心裏的歡喜難以言說。


    來看這大賽以前,她還在琢磨,該從哪裏找能夠帶路的鷹。


    即便找到了能夠帶路的鷹,那又如何把鷹送進宮裏,交給少博?


    若是請慕容廷幫忙,事情必然麻煩,就算慕容廷不防備她,但盯著慕容廷的人又豈能是少數?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有人在看著。


    若是叫夜國皇帝懷疑了他,倒是更加麻煩。


    如今因為有了榮平的幫忙,這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梁長樂舉杯,“以茶代酒,我敬榮堂主。”


    榮平立即端起茶盞,“該我敬顧先生,我先幹為敬。”


    榮平仰頭灌下一盞茶,兩人相視一笑。


    榮平深以為自己記著她的恩情,並想要報恩,不但是理當如此,還極有可能因此受益,日後誰幫襯誰還不一定呢。


    雅間外頭忽然一陣喝彩聲,幾乎響徹馬場。


    梁長樂已經說完要說的,便起身出了雅間。


    慕容廷正站在雅間外頭的扶欄處,憑欄遠眺,看著場上唿啦一聲,齊聲飛起的蒼鷹。


    鷹振翅翱翔在天空中,它們越飛越高,底下是馴鷹的人們各自的唿哨聲。


    雄鷹目光銳利,翅膀舒展之後,幾乎遮天蔽日,空中霸主的氣勢,此刻彰顯又疊加在一起,無比震撼。


    “真好。”梁長樂舉目望著天,望著天上的雄鷹,她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憧憬著什麽。


    慕容廷的目光卻從天上的鷹,轉移到了她的臉上,定定看著她,看的專注。


    “你就像這鷹……”慕容廷喃喃說,“未經馴服,還在籠中,就想展翅翱翔的蒼鷹。”


    不知為何,慕容廷覺得,她並不像外在看起來那麽簡單,她真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困起來的鷹,她的理想是翱翔九天之上,她也有蒼鷹那健碩有力的翅膀。隻是如今,她羽翼未豐而已。


    榮平站在一旁,靜默無聲的看著前麵欄杆處的兩人,陽光透過鷹的翅膀,落在兩人的臉上。


    女孩子嬌美白皙,長長的睫羽,遮不住她眼底的雄心。她的野心並不叫人排斥,反而愈發顯得她美的動人心魄。


    男子身形偉岸,五官如神功雕琢,鼻梁高挺,眉目如墨染,小麥色澤的皮膚在陽光下,似有瑩瑩之光,叫人輕易便能察覺皮膚之下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是相配,甚至賞心悅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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