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打開藥包,不由全身輕顫:當歸?!


    “瞧這事兒亂的!”月箜一大清早的就哭喪著臉,“少爺還沒醫好,林神醫倒病了,現在可好,連表小姐也不見了蹤影!”


    “箜兒,你少說兩句!”找了一宿,終無結果,納蘭繼雲心裏也很是不好受,沒想到這次京城之行,竟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果然是天子腳下多是非!


    “要不還是報官吧?”林夫人商量道。


    幾人正猶豫著,一個小廝跑了進來:“汪小姐迴來了!”


    真的?!聞聲望去,那移動的身影掩不住的疲倦,可不是她!


    “菡兒,你去哪裏呢?”納蘭繼雲上前問道。


    汪菡低頭不語,繞開了他。


    納蘭繼雲攔住她:“菡兒,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迴來也不打聲招唿,你……”還欲說下去,卻被汪菡突然的一抱嚇了一跳。


    “納蘭大哥!”汪菡將頭埋在納蘭繼雲懷中叫了聲,接著便是一片嗚咽聲。


    “菡兒,你?”緩緩撐起她的頭,隻見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小臉此刻卻是梨花帶雨,不由讓人心疼,“發生什麽事了?”


    汪菡搖搖頭,臉色忽然一變,透著股恨意,那雙手也握得泛白:“徐蘭,我饒不了你!”


    徐蘭?納蘭繼雲一愣,轉眼又想起這徐蘭就是那百豔樓的徐媽。那日徐蘭拐了月笙,這帳還沒細算呢!其實,也不是他們存心就此作罷,隻是聽說她似乎背後牽涉了某些人物,納蘭繼雲也不想多生枝節。


    隻是納蘭繼雲忘了,這世上有一種人——你放過她,她卻未必肯放過你!徐蘭便是那睚眥必報的小人。


    話說昨日,汪菡出門追月笙,正好讓徐蘭瞧見。汪菡雖有武藝,終是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她追月笙不上,在一家酒店歇息時,讓半碗摻了迷藥的茶水給放倒了,於是就落到了徐蘭的手中。這小妮子挨了徐蘭幾巴掌,又不知好歹地吐了她一口唾沫。徐蘭想到前些時候受到的種種,恨得咬牙牙的,竟使了個毒法,喂了汪菡巫雨露後將其丟給幾個幾天沒沾過腥的莽夫——說到這巫雨露,開青樓的沒有哪家不常備此物的,那可是能讓聖女變蕩婦的春藥!


    眼看這麽個可憐的小姑娘就要入了狼口!汪菡當時隻恨不得立馬死掉,偏偏又是渾身無力,正絕望時又要人給救了。


    說起救她的這個人也是奇怪:從把那幾條淫蟲扔出窗外到將她安全地送迴林府,這一路上竟是一言不發,之後又是巧無聲息地離去。汪菡本指望問了恩公的姓名和住處以便日後報答,看來也隻能作罷。不過那人她還是記得的——汪菡原以為他表哥和納蘭繼雲已是人中之龍,此人相貌卻是不輸他二人半點。他背一柄古劍,一身的桀驁不羈,頸間掛著粒相思扣——那人抱著汪菡飛出百豔樓時叫她瞧見的——這樣的大俠也有其情之所係嗎?


    再說汪菡受此大辱,盛怒下想要一把火燒了百豔樓;納蘭繼雲畢竟心憫,不肯殃及無辜,隻答應教訓徐蘭。最後,二人將那老妖婦抓了去,也不打她,隻是脫了她的鞋襪,將其吊在郊外的一間破廟裏,又在下麵點了捆鬆香,那香頭正好燒著腳底板——那徐蘭要想不受這灼燒之苦,就必須將腳底抬高,可一晚上人總有疲倦的時候吧。汪菡還覺不解氣,又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坨臭烘烘的稀泥裹在徐蘭臉上,這夏日的蚊蟲格外的多,還特別喜歡叮那又臭又髒的東西,不一會兒徐蘭臉上便爬了蟲蠅,癢癢的卻又趕不了。——納蘭繼雲看到這裏,不由心悸:古語有雲,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怕是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女子吧!汪菡做好一切,見納蘭繼雲古怪地看著她,於是得意道:“我今天無意中聽見兩叫花子閑扯,得來的法子,厲害吧?”


    汪菡一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隻是林家的那本難念的經呢?華船,古曲,美人,佳釀


    ——此等良辰美景偏有人不懂得享受。


    美人在側,男子的目光卻一直在船外——夜間的平湖少了白日的躁戾,流水潺潺,清風徐人,倒也不失一番靜逸之美。


    風憐見此,停下舞蹈,拍拍手,遣散了一幹樂師,盈盈地走上前,依在男人肩上。


    男人肌肉一緊,將胳膊往後移了幾分:“風姑娘!”


    風憐嫵媚一笑:“沒想到納蘭公子居然這般羞澀!不過,您這花了大把銀子的不會就真是來看這平湖的水的吧。”說著,一隻柔若無骨的手撫上男子的胸,卻在快觸及時叫人拿住。“原來納蘭公子喜歡自己來啊。”


    納蘭繼雲正色道:“風姑娘,不必戲弄繼雲,你應知我此行的目的。”


    “目的?”風憐理理發絲,看似隨意,實則撩人,“哦,公子是替林大夫來送藥的。隻是這藥已經送到了,公子卻不肯走,還能有什麽目的呢?”


    納蘭繼雲也不跟她打太極了:“風姑娘,我此行主要是想見一下那書信之人,還望姑娘明了,若是嫌銀兩不夠,”


    “納蘭公子,奴家也說了,那不過是個普通的丫頭,我看她還認得幾個字,叫她代寫了此書函後一碗飯便將她打發走了。話說迴來,在一個女人麵前談另一個女人,公子可真是失了禮貌,更何況那女人哪比得上我藍色妖姬!”


    “風姑娘!”納蘭繼雲厲聲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書信之人是誰,你我心裏都明白。你若執意不肯讓我與她相見,我也強迫不得。隻是,你也是爹生娘養之人,請可憐一下兩位老人的思女之心!”言畢,一陣寂靜。納蘭繼雲打量風憐,對方竟是一臉怒色,“風姑娘?”


    “哼!”風憐冷笑一下,“納蘭公子說笑了,林老夫婦丟了女兒,我聽了心裏也是難過,隻是你們怎麽不報官府,反倒盤問起我這無關的人來?再多提一句,我們這些青樓女子若真有爹疼娘愛,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風情自幼便是少了教養,公子若是不喜,便請迴吧。”


    “風姑娘……”聞言,納蘭繼雲自覺言語草率,有些歉意。


    風憐卻不給他道歉的機會:“小紅,送客!”


    見被人趕了,納蘭繼雲也不好再留下:“也罷。隻是林夫人給那書信之人捎了些東西,若是風姑娘日後有緣再遇上她,還望能夠交拖此物。”說著,自懷中掏出個油紙包,放在桌上。


    風憐有些遲疑,但終是點了點頭。納蘭繼雲便離去了。


    見納蘭繼雲走遠,風憐下了船,上了岸,沿著條小道拐進了條胡同,又仔細地瞧瞧四周,見無行人便敲開一扇門。開門的正是巧盼,由她帶領著,風憐進了一個房間。


    “主子!”風憐朝房中坐著的千衣夜行了個禮。


    “事情辦得如何?”


    “來的是納蘭繼雲。”風憐道,“不過一切還在主子掌控之中。”


    “恩。”


    見主子還算滿意,風憐鬥膽又進一言:“那納蘭繼雲臨走時留了包東西給淡晚,說是林夫人捎的。”


    聞言,千衣夜身邊的灰衣女子身形一頓,然後發現千衣夜正看著她,又擺出一副無事的樣子。


    千衣夜卻道:“既是給你的,你便收著吧。”說完,帶著眾人離去,獨留下那灰衣女子。


    灰衣女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風憐留下的油紙包,不由全身輕顫:當歸?!


    ps: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漢樂府民歌<<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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