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從來都是自私的。


    在沒有關乎到自己的情況下,大家喜聞樂見的都是看好戲、吃大瓜。


    “該怎麽判,你們來決定!”


    蘇未站在門口像個威嚴的執法者,他雖然沒有佩戴任何武器,但所表現出來的強大氣場,讓人下意識就坐立禁危。


    “王軍罪不至死吧?”


    有人小聲辯解了一句。


    “但他過失殺人也是事實啊!而且他還企圖攀咬別人蒙混過去,我們都險些上了他的當,差點兒成為幫兇。”


    “沒錯兒,剛才我還跟著喊話來著!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無恥。”


    “我看王軍就是想推卸責任,所以才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好戲,咱們都被他騙了!”


    “……”


    輿論的風向瞬間出現了翻轉。


    民眾們被誤導從而集體抗議,他們以為劉帥是被陷害的,所以義正言辭的站出來想要發揮群眾的力量,企圖逼迫領導者換一個公道。


    其實換句話說,這就是民眾和官方的對抗。


    人類是個很奇怪的群體,他們既不希望被官方壓迫、約束,又害怕周圍的不確定性,萬一傷害到自己。


    在大多數民眾的心裏,官方是強大的,他們希望得到其庇佑的同時,又不希望被某些規矩所束縛。


    他們享受著官方帶來的各種福利,又希望自己是那個特殊的不被約束的存在。


    而今天他們失敗了。


    群眾的力量沒有戰勝官方的律條,反而被打臉了。


    他們羞愧的同時,也在想著同一件事兒……如果今天死的不是劉帥,而是他們之中的某個人,那他們是希望重罰劉軍呢,還是對他從輕發落?


    “我們要求嚴懲劉軍!”


    這種問題很好考慮,馬上就有人做出了迴應。


    “對,這種人就該嚴懲,否則以後再有人犯罪咋辦?若是人人都企圖逃避製裁,那我們豈不是要冤枉死了?”


    “沒錯!再說了,這隻是監禁六個月,又沒有判死刑。和以前的律法比起來,現在已經算是優待了。”


    “……”


    隻可惜他們不知道,這年頭的監禁,基本就代表了死亡。


    “我不服!”


    王軍徹底絕望了,他掙紮著想要靠近蘇未,嘴裏唿喊著:“我隻是過失犯罪,你們應該把我驅逐出境!”


    “然後讓你接著逍遙法外嗎?”


    蘇未冷笑一聲,道:“你吃著雲上之城的飯,卻還想砸了雲上之城的鍋!要是輕饒了你,老子也就不用混了。”


    說完他直接離開,楊冬則帶人將王軍押解了迴去。


    ……


    “你grd行啊!我們這麽多人都束手無策,你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


    秦飛抽出一顆煙扔給蘇未,笑道:“要是隊裏都是你這種人才,那我tm再幹兩天就得下崗了。”


    “是你們太廢物好嗎?”


    蘇未坐在副駕駛,翻個白眼道:“那個王軍明顯就是受人指使的,隻是他後來害怕了,這才當場改了口,至於是不是意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吧。”


    “這不就是簡單的過失殺人嗎?”


    秦飛愣了一下,罵道:“你tm自己判的案子,這是又打算自己翻自己的案子嗎?這不是自己打臉麽!”


    “我那是為了趕緊把這事兒給壓下來。”


    蘇未抽了口煙,猛吐了一口煙霧,冷聲道:“再說了王軍被判的也不冤,不管他背後有沒有人指使,他都得被治罪,這是底線!”


    “所以你還是覺得,這個王軍跟哪個什麽長樂教有關係?”


    秦飛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的,皺眉道:“據我了解,這個長樂教雖然有些邪性,但目前為止他們也隻是宣揚教法而已,並未有傷害民眾的舉動。”


    “大哥,你太天真了。”


    蘇未抽完最後一口,開窗將煙屁彈了出去:“那你覺得今天那些民眾,是自發站出來鬧事兒的嗎?”


    這年頭能活著就不易了,好不容易找個糊口的地方,他們為什麽要因為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而站出來抗議?


    反正要換做是蘇未,他是肯定不會的。


    大家又不熟好吧,你死不死管我什麽什麽事兒?反正我又沒什麽損失,何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對啊!”


    秦飛下意識踩了腳刹車,恍然道:“今天那些抗議的民眾,許多都不認識劉帥的。要說有那麽一兩個人是因為正義,但那麽多人……他們也是因為正義?”


    “艸!”


    蘇未猛地磕在了駕駛台上,捂著臉罵道:“你tm腦子有坑吧?說話就說話,踩tm什麽刹車!”


    “騷瑞、騷瑞!”


    秦飛賤笑一聲,道:“要麽說還是你心眼兒多呢?那怎麽著,咱們迴去接著審王軍?我覺得他肯定和那些喊話的民眾有關係!”


    “等你反應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蘇未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道:“我已經讓楊冬他們暗中將那些喊話的民眾都核查了一遍,名單一會兒就能出來。咱們隻要按照這上麵的名字挨個核查,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長樂教絕對不簡單,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


    二人迴了治安大隊。


    蘇未找了一間環境最差的拘留室,將王軍帶了進來。


    “現在沒外人了。”


    蘇未衝他驀然笑了笑,擺擺手道:“說吧,你是受誰指使的?劉帥的死因到底是什麽?可別再跟我說什麽過失殺人昂,我不信。”


    不信你還tm問我?


    王軍報以一個智障的白眼沒有說話。


    “你好好交代,我也爭取從寬處理,說不定這個監禁就能免除了。”


    蘇未雙手交叉放在二郎腿上,淡淡道:“可你要是拒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了。這裏很安靜,我想應該很適合你在這兒思考人生的。”


    拘留室裏的溫度很低,饒是蘇未裏麵套著防護服,也覺得手腳冰涼。


    更別說王軍了。


    他被反綁在審訊椅上,連活動都困難,雙腿早就沒有了知覺。若是在這種環境裏,就算有吃有喝,他也待不住幾天。


    “我就是操作失誤了。”


    王軍咬了咬牙,又哀求道:“大哥,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交代啊。”


    蘇未麵無表情的看了眼他,咂咂嘴道:“我也不想當酷吏,可你這個態度……我真的很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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