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998年1月9日星期五,陰曆十二月十一。


    我一向認為自己有著不同於一般人的毅力。麵對困難和不幸,我有超越它、戰勝它的決心和毅力!但麵對許多人為的條條框框,我卻充滿了沮喪。因為,任憑我如何努力,我永遠也不可能改變它,在它麵前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和接受……


    在省級醫院,我治療了46天就出院了,不是因為病痊愈了,而是我已沒能力繼續負擔醫院昂貴的醫療費用,便隻好出院迴家吃中藥進行調治。


    在家治療的幾個月裏,我的許多朋友都來家中對我的病情進行慰問,可本部門的同事卻沒有人來看我一眼,我心裏非常的難過。我知道大家工作很忙,但探望我的時間還是有的,以往部門無論誰有病,我都會擠出時間三番五次地到醫院或者家中看望。可我病了,卻無人答理,我不知這是因為什麽?


    病情好轉後,我準備12月1日正式上班。可1997年11月25日,領導打來了電話,一接電話,我激動地淚水流了下來。誰知領導問候了幾句後,便讓我幫助加班加點地寫一份調研材料。雖然我知道這一忙碌,自己虛弱的身體會受到嚴重影響,但我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所要寫的調研材料,要在12月1日交到上級有關部門。為了不影響上交的日期,我隻好日夜兼程地寫,從找資料、列題綱、打草稿到打印完成,我整整4天沒法讓自己正常地吃飯、休息。等圓滿地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後,我的病情加重,不但班上不成了,還再次住進了醫院。經醫護人員的積極治療,我的病情得到緩解,但並沒得到完全控製。


    今天一早,正在病床上打點滴的我有些著急,便委托愛人到單位問問有關情況。我想等病情穩定些就去上班,並不僅僅是因為生活所迫,而是,我真的非常留戀崗位和想念那些朝夕相處的姐妹們。


    愛人下午接我迴家,我問他到單位打聽的情況如何?愛人風趣地說:“夫人給布置的工作,我當然得積極完成了,單位領導說了,讓你好好養病,等身體徹底恢複了再去上班!”


    愛人說這話時滿臉堆笑,可我明顯感到那笑裏有著太多的苦澀。我太了解愛人了,畢竟在一起生活了2000多個日日夜夜,我知道他說的話全是為了搪塞我、安慰我。


    我忍住心中的痛楚,但有情緒地問道:“要是在短期內,我的病好不了,上不成班怎麽辦呢?我以往好多該享受的假日都沒休,如今一病全都算成了病假,這時間一長,工資不但快沒有了,我怕到時連工作也失去了!”


    愛人安慰我說:“馨,你不要想那麽多,隻管好好養病,實在不行就不要上班了,生命比工作更為重要!”


    愛人的話都在情在理,可我分明感到他並不想正麵迴答我提出的問題。而他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在用一種極為策略的方法,來迴避我提出的實質性的問題。


    我當即不高興地質問他:“你為什麽不說我工作的事?為什麽不問問領導,我若再治下去,單位會怎樣待我?”


    愛人不接我的話,在一旁沉默起來,我更生氣道:“你不跟我說實話,我就不治了,下個星期我就去上班。我不能因為治病就失去了工作!”


    愛人勸我說:“你如今還沒好,再一上班,病就會加重,到時就更難治了。況且有沒有工作又能怎麽樣呢?沒工作我也不能讓你餓著,我是你的丈夫,我會想方設法掙錢養活你!”


    盡管愛人沒有直說什麽,但我看他沮喪和悲哀的神情便感覺出:如果我的病不在一定的時期得到很好的控製,我就會因此失去自己心愛的崗位。想到這,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從沒像今天這樣的心灰意冷,我可以憑借自己的毅力戰勝各種困苦:我可以毫不畏懼地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但我卻放不下工作。因為在我心裏,它比生命要顯得重要的多,盡管它是那麽平凡、勞碌、瑣碎,並讓我為它吃盡了苦頭、犧牲了健康……


    等情緒平定後,我開始向有關部門打聽病休後工作情況的事宜,得到的迴答是:如在一年左右病還未治愈,便解除勞動合同:如若暫時息崗,原來的崗位就沒有了,要上崗必須通過競爭,如若沒有合適的崗位,就得在家待崗。


    其實,有關部門的解釋再明白不過了,它差不多與我最初的理解基本相同。結果都是一樣的,不管是那條道路,對我來講都是極其殘酷的,也就是說:無論我采取什麽積極主動的方式來努力,如果我不在規定的時間裏把病治好,在工作上我就被判了死刑。而我若再像以往帶病上班,如病情加重休息的話,結果休假的日子累計起來,我照樣得被開除,況且我的生命也得接受死神的一次次考驗。總之,我是死路一條。


    諮詢完畢,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晚飯時,我難過的咽不下一點東西,愛人在一旁挖空心思地開導我,但我還是禁不住心中的悲哀痛哭起來……


    難道我拚命工作的結果,換來的就是病痛的折磨、同事的輕視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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