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後,禹龍忍不住詢問了元法師道:“剛才師叔祖詠唱心經仿佛在告誡我什麽,師傅,你昨天題寫的凡所有相,盡皆虛妄一句仿佛很好明白,但是迴頭一想,我又好像不太明白,師傅,能告訴我問什麽嗎?”


    了元法師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還是按照無經大師的告訴對禹龍說道:“經在心中,不在明白與不明白,切不可執迷於此。”


    雷音寺位於益州境內,所以了元法師決定帶禹龍到益州城內走一走,順便拜訪大悲寺的主持度厄大師。當下,兩人風塵仆仆一路趕路,禹龍依舊是盡心照顧了元,但了元法師遵從師命仍不予理睬。


    到成都後,兩人來到了大悲寺,大悲寺位於益州城東,四周均是山林,寺廟規模宏大,內有72個院子,樓、閣、殿、塔、廳、堂、房、廊建築巧妙,獨具匠心,更絕的是寺中有一石山,號稱飛來山,山壁上刻有各種如來佛像999幅,精妙冠世。


    了元法師將度牒交與山門迎客弟子,不多時,便見大悲寺迎出一天,從了元法師的禮敬中此人在寺中地位一定不低,待此人將了元法師和禹龍帶到方丈室後禹龍才恍然大悟,這人竟是了元法師所說的大悲寺方丈度厄大師。


    也難怪禹龍會猜不中,度厄大師身著破舊,貌不驚人,如果不是一開始了元法師禮敬有加,禹龍會以為他是寺中夥房和尚。


    度厄大師似乎看出了禹龍的疑惑,自言自語道:“以貌取人,無異蒙眼看物,色從心生,不垢不淨。”


    禹龍聞聽此言,幡然醒悟,馬上跌下凳子跪下:“小子有錯,謝大師提醒。”


    度厄大師不由重新審視了禹龍一番,手掌微往前伸:“小子悟性不錯,良木可雕也”


    禹龍自覺一股大力從下湧來,不自覺被它托起,知道是度厄大師所為,又驚又喜。


    度厄大師迴頭又與了元法師說道:“我看此子根骨不凡,悟性極佳,是可塑之才,看他還未曾剃度,那我就要於無為大師討個情麵,不知可否讓與老納做個關門弟子。”


    了元法師一聽此言,臉上幾番色變,不由作眼色與度厄大師,度厄大師會意,叫來一個小沙彌帶禹龍到客房休息。


    待禹龍走後,度厄好奇的問道:“了元師弟為何連使眼色,莫非這個小孩貴寺不肯想讓,據我所知,雷音寺這幾年人才濟濟,也不缺這一個弟子啊,小弟應該多為我謀算謀算,看我大悲寺人才凋零,正是需要這等弟子的時候。”


    了元法師急忙答道:“師兄所言師弟均都明白,但是這個孩子不同尋常,非是我寺不舍得這個弟子,而是……”於是原原本本將禹龍情況說了一遍。


    與此同時,禹龍被小沙彌帶到客房後卻坐立不安,剛才度厄大師似有愛才之意,但被了元使眼色勸阻,這一切都被禹龍看在眼裏,本來他心已被度厄大師的話挑動,自己拜了元法師為師,了元到現在也不曾認他為弟子,況且禹龍一心學武報仇,雷音寺三十六項絕技自己並沒見過,反倒是剛才度厄大師露出那一手讓小小的禹龍感覺不可思議,但是為什麽了元法師不肯給度厄大師這個麵子呢?度厄也算是個名門古刹的方丈啊?


    禹龍越想越氣,房間也呆不住了,便出門溜達起來,在亭閣樓台轉來轉去,卻轉到一座石頭山前,禹龍感覺很奇怪,為什麽寺裏有這麽個石山呢?定睛一看,石山上刻滿如來佛祖畫像,個個神態迥異,或坐或立,或躺或行,禹龍自覺佛祖在眼前複活了,擺出種種姿態其實是在與禹龍訴說什麽,禹龍感覺一種悲哀從心而生,灌輸到肌膚每一個毛孔,整個人都在哆嗦著,不由自主圍著佛像手舞足蹈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禹龍停了下來,隻覺剛才身上的寒氣一掃而光,自己卻是前所未有的安靜與坦然,世間一切都仿佛靜止在麵前,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昏暗了,禹龍聽見背後有唿吸聲,卻見度厄大師一臉微笑站在那。


    “小兄弟,看樣子你看懂了很多東西,好啊好啊!”


    禹龍聽得一頭霧水,卻聽度厄大師聲音忽然傳至耳邊,就像說悄悄話似的。“小兄弟。”


    禹龍嚇了一跳,屏息看去,那度厄大師仍微笑站與一旁,好像並無動作般,但眼神告訴自己,那個聲音是他的。


    “小兄弟,不要怕,這叫傳音入密,你師傅了元法師來了,切不可告訴他發生了什麽。隻推說在寺裏迷了路,又倦又餓,在此睡覺了。晚上晚點歇息,我還會用這種方式來找你的。”


    了元法師少見的一臉怒容,但還是沒有發作,將帶禹龍迴房後,也不說話,隻指了一指桌上的飯菜,便自顧自抄經去了,禹龍在驚恐不安中吃完飯,早早上了床,一麵假寐一麵等待著那個聲音。


    果然,到四更時分,度厄大師聲音又傳到了耳邊:“小兄弟,沒有睡吧。”


    禹龍點點頭,聲音又響起了:“好。”


    咋聽好字,禹龍一哆嗦,下意識看看四周。


    度厄大師聲音裏明顯有了笑意:“小兄弟,不要怕,小兄弟,我用天眼通看得見你。等你到了我這個級別也會開天眼通神音,不過這個功夫很費力,現在你抓緊時間聽我說。”


    “那個石山上的佛像你都看懂了吧,那是我寺不傳之密——大悲心法的入門綱目,當年,我寺創始者大藏法師鑿佛像於石山上時就曾立下規矩,大悲心法隻傳能揭開佛像秘密者,原因很簡單,佛像是心法中氣息如何運轉的法門,隻有看懂佛像意義,自我掌握氣息運轉,才能接下去練習此佛門內功心法,本來就大藏法師所說的規矩本寺也隻限於長老級的大師知道,我也是在五年前看破了石山秘密,修得心法的,但是起源湊巧,被小兄弟你看懂了,那我也不想徇私,就把大悲心法傳授於你吧,我也想看看,雷音寺的長老到底是對是錯。”


    “傳授之前,還請小兄弟答應老納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小兄弟決不能將此心法外傳,更不能將石山和今晚之事告訴他人,以後我們也不要聯係,小兄弟,可以做到嗎?”


    禹龍在被窩裏狠狠地點了點頭。度厄大師接下去說道:“下麵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用心去感悟。”


    “常念阿彌陀佛,悲心萬物,往送六欲……”


    末了,度厄大師關切地問道:“記住了沒有?”


    禹龍點點頭,卻聽見度厄大師歎息道:“現在倒不知老衲此番是對是錯了,也罷,小兄弟,且莫忘記答應老納的事情!”


    禹龍再度點頭答應,但度厄大師聲音卻不再傳來。


    接下的日子裏,禹龍乘了元法師與大悲寺諸位長老談法學習之際一直偷偷打坐修煉大悲心法,很快就感覺到身體裏膨脹著力量。


    但了元法師並不是等閑之輩,禹龍的變化被他看了出來,了元法師詢問禹龍是否學習了什麽內功心法,禹龍看抵賴不過,便招認是在寺中遇見上香的一個陌生人掉出一本書,上麵寫了些武功招式內功心法什麽的,自己自覺好玩,便練了起來,了元法師聽得此言,逼問書在何處,禹龍隻能再答怕師傅見了責罵,已經丟進焚香爐裏燒了,了元法師真是又惱又急,馬上急匆匆跑去找度厄大師商量辦法,卻不知,禹龍半晌後也偷偷來到了方丈室外,聽得兩人談話聲。


    “度厄師兄,這下壞了,我此次迴山一定會被師傅師叔責罵的。貴寺這位香客害苦了我啊。要知道,這是我寺方丈之令嚴禁此子學習任何內外功夫,隻求一心向佛,尋求佛理。而此子又如此聰慧,這本不知名心法很可能毀了他啊!”


    “了元師弟,可不必著急,你大可嚴令他不再修煉就是,迴寺裏也不要聲張,我想他修煉時間尚淺,如果停下來的話應該不大容易看得出來,至於查找那名香客的事情,恕老納直言,就算師弟找到了他,又當如何,驗證事情是否發生?老納愚見還是隨它去吧。”


    “是師弟一時擊昏了頭了,我打算明日就帶此子迴寺,師兄……”


    聽到這裏,禹龍感覺簡直要氣炸了肚皮,自己忍辱負重跟著了元法師,本想入得雷音寺,修得無上絕技,卻不曾想原來寺裏從未想過傳授自己技藝,這樣的雷音寺值得去嗎?還想到這裏,他掉頭跑了開。


    室內的度厄大師本想再開導了元幾句,但心神一震,仔細一想,馬上覺察到剛才呆在門外的不是待客的小沙彌,那麽很可能就是……,阿彌陀佛,隨他去吧,我佛慈悲,但願此子不要給寺裏帶來什麽災禍。


    話說禹龍唯恐了元尋他,自是沒命奔跑,卻喜在碼頭尋一貨船藏匿其中,順流三天,禹龍熬不過肚中饑餓爬出找食,倒被船家帶個正著,船家見他小孩不懂世事,便起了可憐之心,招待禹龍吃了一頓,並不曾打罵,後來到就近一處碼頭靠岸時,將禹龍送上了岸。


    來到一個新地方,禹龍不愁有人追趕了,但是也頗為躊躇,不知何去何從,隻得在這被稱為楚州的城內閑逛,每日靠乞討為生,嚐盡人生百態。


    不覺日子已過數月,這日,禹龍按往常習慣到城西鬆和酒樓後泔水桶裏尋食,見了那酒樓上熙熙攘攘的食客,其中不乏一家子女父母團圓而坐,更是那親情感人,禹龍不禁又想起在雙水鎮時家人團聚的時刻,一時痛苦萬分,心裏鬱結難過,不曾想到氣血翻湧,竟背過氣去。


    酒樓廚房見門外翻倒了一個乞丐,紛紛出來看顧,看禹龍模樣,竟隻有出氣沒有了進氣,眾人不由急起來,那管事的連聲“晦氣”吐了口痰,吩咐雜役去報官,又讓人去找床草席將乞丐屍體拖去一邊蓋上。


    那酒樓上自有眼尖之人看到了這處情景,一時間便傳了開了,但是這等事卻在現世屢見不鮮,大家也隻是嗟歎幾聲民間疾苦罷了,倒是多了些飯後雜談。


    沒過多久,官家便派了收屍人前來,待查問了一番酒樓廚房管事後,將禹龍屍體搬與小車上,就要照例拉走找那亂葬崗一扔了事。


    “且慢!”這時候,一個人擋住了官差等眾人……


    等禹龍醒來時,聽見邊上有人歡叫道:“師傅師傅,他醒了。”


    禹龍翻身坐起,卻見自己在一青竹屋裏,一老一少兩個人正看著自己,老的那個作道士打扮,慈眉善目,雪白頭發與胡須,小的那個也是如自己一般孩童,但卻理了個光頭,一雙大眼唿唿亂轉,甚是可愛。禹龍撚了撚蓋在身上的棉被,又伸手到裏麵使勁捏了把自己,看自己是否在做夢。


    看禹龍齜牙咧嘴的樣子,一老一少都露出了笑容,老的那個對禹龍說道:“前日在楚州看到你一時氣血鬱結,暈倒在酒樓,可恨那些公人也不做救治,便要把你拉出掩埋,我看你富貴之貌,根骨非常,本不該落入此等落魄之地,為何流落到此。”


    禹龍便將自己在雙水鎮的遭遇與老者詳細述說一遍,但未說及雷音寺,連大悲寺一事也隱瞞了,在他內心中,隱隱約約覺得這個救命恩人不是尋常之人,他甚至把老者當成神仙,自是渴望老者能夠動得側影之心,將他帶在身邊,所以更不希望那雷音寺說自己不可習武之事斷了自己學的本事的希望。


    果然那老者聽禹龍訴說一番後也是連聲歎息,那光頭小孩快要流下淚來,拉著禹龍的手說道:“我本來以為自己從小沒有爹娘已是可憐非常,沒想到你身世比我更加可憐。”


    老者對禹龍說道:“怪不得你現在少年卻比他人較為成熟,原來也是吃盡世間疾苦的啊,你對將來有什麽打算?”


    禹龍搖搖頭,心裏卻在期待著。


    老者接下去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拜我為師,跟小勇一樣,入我靈山一派,怎麽樣?”


    禹龍聽後大喜,連忙翻滾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上八個響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者笑道:“你倒是懂得人事,明天我們就迴山吧。”一旁叫做小勇的同伴在那歡喜的叫道:“我又多了個師弟嘍!我又多了個師弟嘍!”禹龍卻是喜極而泣。


    第二天,老者帶著二童穿山過水,終於來到一處山脈前,怎麽形容這座山脈呢?正是群山連綿,重巒疊嶂,奇峰抖擻,秀木吐雲,雲霧嫋嫋,神態萬千,但最令人稱奇得是中間一座孤峰拔地而起,直插天際,更是山體如削,在雲霧纏繞中讓人心存敬畏。


    偏偏老者手指那座山峰:“我們靈山派就在那上麵。”


    ?


    ……


    作者有話,前傳到這裏就算完了,下麵就開始正文的編寫了,請大家千萬不要走開啊,小禹龍和五糧液一定會帶給大家新的感受,唯一請大家見諒的是因為五糧液自主時間有限,有時候可能不能及時上傳新篇,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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