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哦了聲:“他不在乎你的死活?”


    都倫道:“在乎,但他不能受到這種威脅。否則,左賢王的地位也不會穩。”


    江凡倒是來了興趣:“你是他最寵愛的長子,為了地位難道真可以犧牲?”


    都倫冷笑:“你不了解我們草原人,我們是狼神子孫,榮耀和地位才是第一位,而我被擒,已經失去榮耀。”


    “所以,也就沒了地位……”江凡若有所思道。


    “不錯,狼族以強者為尊,我的地位,自然有強者取代。我被擒去秦國,我的弟弟,會很快代替我的位置。”


    江凡點點頭:“這麽說也有道理,不過……”


    他淡淡一笑:“你那老子不會發兵。”


    都倫眉頭一皺:“為什麽?”


    江凡指了指腦袋:“用這兒想想,若是能毫無忌憚的發兵,何必要玩和親這一出?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你們內部的具體事,但多少也了解一些,你父王不會那麽蠢。”


    都倫沉默了,他自然明白對方說的沒錯。左賢王部,自身也有很多問題,更不要說,自己家那老子還沒那膽量獨自硬剛那位九天之凰。


    “但他也不會受威脅,這是恥辱……”


    江凡冷笑:“抱歉的很,這種恥辱,他隻能吞下去。因為,他還要遭受更大的羞辱。”


    都倫一驚:“你說什麽?”


    江凡看看他:“你以為,我的目的就是你這樣一個區區王子?”


    都倫不由色變,“你,還要做什麽?”


    江凡道:“你父王招惹了我,不給他點教訓,當本王吃素的?”


    教訓?這少年郎竟然說要教訓左賢王?


    都倫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不要以為你捉到我就能奈何我父王,告訴你,左賢王庭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江凡自然知道,左賢王庭高手如雲,兵強馬壯,恐怕還有大陣加持,不會像都倫這樣能被自己打個措手不及。


    江凡齜牙一笑:“你懂個球,你可是他最寵愛的大王子,而且正如你所說,他也得要臉,這麽被我帶出草原,他能受得了?手裏有這麽好的籌碼,幹啥不榨取點價值?”


    接下來的數日,都倫親眼看著這位年輕的逍遙王帶著七個老家丁,到處禍禍部落。


    每到一處,都殺盡牛羊,屠滅武裝力量。


    而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蹂躪族人,無盡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燒,卻毫無辦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不動老幼婦孺,也不對沒有武器的牧民下手。


    然而這又如何?失去武裝保護,失去牛羊,對一個部落的打擊是致命的。


    這些中小型部落隻能衰敗,或者投靠其他大型部族,進而導致草原勢力發生變化,而這一切,都會直接或間接給左賢王帶來無數麻煩。


    他不知道江凡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可卻發現,他在做一件怪事。


    每到一地,他都公然宣稱自己乃逍遙王江凡,毫不避諱。似乎在有意讓父王知道其所作所為。


    而在此期間,他也震驚的發現,那七個老家丁太恐怖,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恐怖的高手,在左賢王部,也許隻有大祭司、大長老那幾位有限的高手可以匹敵。


    然而他也不確定,畢竟每次這幾位好像都沒盡全力。


    逍遙王家丁的可怕,給他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至此,他終於開始重新評估這位年輕的王。


    他絕不是一時衝動,年少狂悖,而是真的有實力,恐怖至極的實力。


    有時候他在猜測,這位王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就在威懾父王。


    可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難道要逼著父王斬殺他?或者是代表女帝在向草原示威?


    很快,他就發現,父王開始采取了積極的動作。


    天空中時常有鷹隼飛過,大批人馬高手也開始出沒頻繁,許多部族開始遷徙,向著王庭匯聚。整個左賢王庭所屬的鹿野一帶似乎都動員起來。


    然而此時,那位少年王卻通過攻擊部族散播一個消息:逍遙王邀請左賢王在鹿野邊境會談。


    這種會談無疑是被動的,在世人看來,左賢王更像是被逼著和談。


    但左賢王似乎很無奈,一是對方太機動,就算調集高手也難以把握行蹤。二是大王子在對方手中,投鼠忌器。


    在都倫看來,這無疑是一次恥辱的會麵。父王舉左賢王庭之力,竟然沒能奈何這位,讓他在草原瀟灑走一迴,還搞殘了不少部落,俘虜了王子,不知道父王心裏有多憋屈。


    問題是,誰也沒想到這貨是從天上下手啊。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多異種白鷺?


    而今看來,除非金帳王庭出動那傳說中的巨鷹,否則誰能奈何?


    但這是不太可能的。狼族四大王三個都會反對,左賢王作為金帳王庭之下最大的王,其他人巴不得他出醜,巴不得他勢力受損。


    就連大狼主近年來也因為左賢王勢力膨脹而有所警惕,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協助左賢王?


    這,畢竟不是國戰,而是私仇一般。


    但同時,都倫也看出來,江凡選擇的會談時機很好,因為左賢王庭大量射雕手、金雕已經匯聚,製空權已經大受影響。


    江凡也不像最初時候那般來去自如。


    但左賢王還是得答應,草原畢竟太廣闊,若是完全收縮,根本不可能,而江凡隻在鹿野一帶活動,很顯然也是在警告左賢王,你談也得談,不談也得談,否則我沒準就會擴大活動範圍。


    這是個沒選擇的事兒。


    而且這廝還幹了件更狠的事,便是在突襲部落的時候散播消息,若是左賢王不肯談,他就要禍禍隔壁右賢王部了。


    魚池遭殃,右賢王當然不會樂意,你左賢王惹的麻煩憑什麽讓我跟著倒黴?雖然當時未必,但事後必然要跟左賢王討說法,沒準就是大批牛羊和大片草場的賠償。


    這也萬萬不能接受。


    所以,很快在江凡攻擊某個部落的時候,得到左賢王的訊息:同意會談。並且希望逍遙王暫停幹戈,作為迴報,左賢王也會停止大軍的搜剿。


    而這場自逍遙王出隴西以來,持續近一個月的風波,似乎終歸要有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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