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驚得倒退一步:“張公,你……你可看真了?”


    “真真切切!”張紘鄭重點頭道:“當年在許昌,我曾與郭嘉數次會麵,如今他氣色雖比當初好許多,但眉宇相貌,絕不會錯。”


    “賈奉、賈奉……”孫權沉吟著,忽然拍手道:“郭嘉、奉孝,看來此人果然是郭嘉無疑。”


    張紘也心驚不已,曹操的心腹謀士潛伏江東半年之久,大家竟然一無所知,實在太可怕了。


    孫權言道:“先前便聽聞郭嘉病重,曹操將其送至譙郡養病,以程昱為軍師,原來竟是將他暗中送到江東來了。”


    張紘點頭道:“此人生性灑脫,不拘於禮法,因嗜酒體弱,曹操遍訪名醫異士診治,費盡周折才從道長左慈處求來五石散,不想還是於事無補。”


    孫權言道:“張仲景卻說此人因飲酒過度,又服用五石散才導致病入膏肓,難以根治,莫非診斷有誤?”


    張紘蹙眉道:“五石散可用來強身健體,還曾送我一粒,服用之後身體發熱,精力充沛,確有奇效,莫不是……”


    孫權問道:“子綱有何疑惑?”


    張紘撚須道:“此莫非左慈借刀殺人之計,欲斷曹操一臂?”


    孫權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沉聲道:“郭嘉已決定這兩日渡江北上,必是中原開戰,要去助曹操,我立刻將此人捉拿,軟禁於江東。”


    張紘忙勸阻道:“君侯稍安勿躁,此人既是曹夫人帶來藏於此處,暗中必有人保護,切不可打草驚蛇,貿然抓人,四將軍和曹夫人麵上不好看,對春景堂也有影響,傳出去也說主公無容人之量,可從長計議。”


    孫權急道:“若被此人走脫,豈不縱虎歸山,誤了大事?”


    張紘言道:“可先派人與此地暗中監視,待其離開建業,渡江北上之時,於船上捉拿,被人不熟水性,船至江心,可保萬無一失。”


    孫權大笑道:“子綱此計大妙,如此就在牛渚派人等候,隻要郭嘉上船,便於水上捉拿。”


    遂馬上調人來望江樓,日夜監視郭嘉動靜,又將暗中偷聽之人叫來,問話,但郭嘉十分謹慎,並未讓曹純說什麽話,隻是詢問曹衝的病情。


    病院之中,曹純親自喂曹衝服了藥湯,見他還是高燒不退,人早已昏迷不醒,憂心不已。


    服藥半個時辰之後,張機再來珍視,把脈翻看眼皮,隨後退出房內,對曹純言道:“曹公子之病,乃因春寒而起,又有天花之兆,恐怕……”


    曹純聞言臉色大變,跪地請求道:“先生,雖然兩軍交鋒,但衝兒是無辜之人,請你救他一命。”


    剛才為了見到張機,曹純不惜亮明身份,此時更是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張機忙道:“將軍快快請起,我等救死扶傷,不問身世來曆,都會竭盡全力,隻是老朽不敢保證藥到病除,請將軍要有準備。”


    曹純忙點頭道:“先生盡管施為,若能救人,必有厚報!”


    郭嘉見張機神情凝重,知道曹衝的病情複雜,寬慰曹純:“張公醫術,神乎其神,雖扁鵲重生,也不過如此,曹公子吉人天相,我看必能治好。”


    張機撫須歎道:“先生過獎,此病極其罕見,待我查過醫書藥方,還需慢慢調試藥方,稍後待華先生到來,再一同商議對策。”


    郭嘉笑道:“二位先生都有妙手迴春之術,天下之人慕名而來,我看將整條街都拿來做醫館,也未必夠用。”


    張機笑道:“畢竟患病之人難以千裏跋涉,隻是江左之人就近來醫治,這些館舍足矣!”


    郭嘉再次抱拳道:“在下稍後便要離開建業,數月來多勞先生費心,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若將來再到江東,必當重謝。”


    張機歎道:“先生病情尚未痊愈,實宜靜養,記住千萬不可再飲酒,否則五髒受損,生機斷絕矣!”


    郭嘉再次謝過,與曹純將張機送出門外,二人又迴到房中,曹純問道:“先生方才說明日啟程,為何又說馬上就走?”


    郭嘉言道:“稍後華佗來此,若被他認出來,大事不妙。”


    曹純這才猛然驚醒,為了曹衝的病情,他已經心亂如麻,點頭道:“既如此,先生速速離開此地。”


    沉默之中,郭嘉卻悠悠歎道:“隻怕我的身份隻怕已被東吳發現。”


    “什麽?”曹純驚得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是我害了先生?”


    “非也!”郭嘉搖頭道,“將軍到來,或許隻是巧合,張機命人將公子送至此處,必是試探於我。”


    曹純頓時一陣慌亂,搓著手來迴走動,迴憶道:“我方才進院,便被先生提醒,並未多言,哪裏出了問題?”


    郭嘉言道:“吾在江東數月,一直謹小慎微,深居簡出,華佗到來之後更是小心遮掩,不與任何人來往。張機素知我要安心養病,不願被人打擾,又有曹夫人囑托,卻貿然將人送來,未免超乎尋常。”


    曹純嚇得小心看向門外,低聲道:“先生如何看出破綻?”


    郭嘉言道:“先前張機派人來,說醫館病房不夠,恰好又是曹公子等候救治,知我正準要走,便先將公子送來此處,看起來似乎並無不妥。”


    曹純也點頭道:“我在前堂也是如此答複,確實說病房已滿。”


    郭嘉冷笑道:“但方才我以言語試探,張機卻說眼下病房足夠使用,可見尚有空餘,其中必定有詐。”


    曹純臉色慘變:“隻怕周圍已有人在暗中監視。”


    郭嘉摸著下巴,思索道:“方才張機與我對話,其神色不定,目光偶爾瞟向南方,監視之人,必在望江樓中。”


    曹純忙問道:“如今中原危機重重,主公正等先生參讚軍機,這該如何是好?”


    “稍安勿躁,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郭嘉沉吟片刻,忽然笑道:“孫權此時尚未動手,必是還有所顧忌,他想暗中將我困在江東,卻還嫩了些!”


    曹純卻嚇得臉色發白,急問道:“華佗稍後將至,孫權已派人暗中監視,豈不是在劫難逃?”


    郭嘉言道:“我留一封書信在此,待公子病情好轉,可請公子寫信向主公報喜,將此信藏於其中一並送出,我自有脫身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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