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荀彧趕緊勸阻劉備,言道:“洛陽有函穀關天險,那曹操熟知兵法,極為詭詐,若發兵必受挫敗。”


    劉備心中不忿,沉聲道:“難道某不知兵嗎?”


    鍾繇言道:“南陽失利,挫動軍威,又損耗不少錢糧,今關中未定,實不可再用兵。”


    這一句話讓劉備瞬間冷靜下來,吃了幾次大虧之後,也懂得收斂,歎道:“曹操占了洛陽,必會危及,若不早除,恐為大患也!”


    這個突發的情況,也是荀彧沒有料到的,略作思索之後,言道:“為今之計,保河內,爭河北方為上策,吾有一計,可叫孫曹再起刀兵,牽製曹操!”


    劉備忙問道:“計將安出?”


    荀彧言道:“既然要為孫策兄弟加官進爵,何妨再慷慨一些,將那周瑜也升官,拜為豫州刺史,此人文武兼備,素懷大誌,必會不顧兩家和親取豫州,中原有危,曹操自然無暇西進。”23sk.


    “這倒是個權宜之計!”劉備微微點頭,蹙眉道:“但如此一來,豈非又壯大東吳勢力,實乃飲鴆止渴。”


    荀彧撫須道:“曆來創業之事,共患難易,同富貴難,吳越之地尤甚。吳國伍子胥,越國文子禽皆遭大難,一旦周瑜位高權重,君臣之間必生嫌隙,不戰自亂也!”


    獻帝慨然道:“周瑜從祖父周景父子,皆為大漢太尉,位列三公,其父亦為洛陽令,侍奉先帝左右,奈何忠良之後,卻不能不助朝廷討逆,若得此人,何懼曹賊?”


    荀彧歎道:“周瑜少與孫策交好,二人肝膽相照,雅量高致,一時恐難勸降,隻等東吳內亂,孫策生出猜忌之心,或許才有機會叫他迴心轉意。”


    劉備撫須道:“如我與關張三人,桃園結義,同進退、共患難,生死不棄者,天下又有幾人?”


    鍾繇點頭道:“古人雲: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誠如此,待東吳內亂,明公也已安定關中,收複益州,屆時兵臨中原,以順討逆,便可興高/祖之大業!”


    劉備大讚道:“文若果然不愧為王佐之才!就依君計,定關中、取河北,離間江東文武,吾等休養生息,以待時機。”


    荀彧抱拳道:“今袁尚已至窮途,可派人到並州勸降高幹,若得並州之地,則可保河東、河西,從容與孫策爭雄河北,若高幹投東吳,關將軍腹背受敵,恐陷入兩難之境。”


    劉備已經吃過荊州的大虧,這次沒想著要趕盡殺絕立威,微微點頭,卻向獻帝問道:“陛下以為如何?”


    獻帝擺手笑道:“朕早已說過,關於政事,都交於皇叔定奪,無需上奏。朕年紀尚輕,不足以治天下!”


    “遵旨!”劉備聞言微微低頭,抱拳道:“如此便命牽招與高幹聯絡,袁紹篡逆,隻問罪其父子,與他人無幹,隻要高幹改邪歸正,可既往不咎。”


    鍾繇言道:“曹操此人向來詭詐,用兵總是出奇製勝,洛陽已失,不可不防。臣以為可在華陰縣東,函穀關以西,以大河、秦嶺為險要,於黃土塬上修建關隘,外可阻中原之兵,內可安關中之民,重兵布防,以保長安。”


    劉備點頭道:“此關建成,將如虎牢之於洛陽,乃關中之門戶也,進可攻,退可守,就有勞鍾司空親自部署,不可有半點疏漏。”


    鍾繇領命,正準備商議給東吳君臣封官之事,卻見侍衛急匆匆進來,稟告道:“大司馬,司徒大人他……他忽然吐血昏厥,不省人事。”


    “什麽?”劉備大驚,急忙問道:“發生何事?”


    司徒正是糜竺,他不僅僅是劉備的大舅子,而且是僅次於關張的心腹之人,突然患此大病,劉備怎能不急?


    獻帝忙道:“司徒必是為籌措錢糧勞神費力,皇叔快去探視,帶上幾名太醫。”


    劉備匆匆離了金殿,直奔司徒府來,糜竺正值壯年,一向身體硬朗,也從沒聽過患過什麽大病,怎麽忽然吐血,莫不是水土不服?


    糜家傾力資助劉備,兄弟姐妹全都跟著他東奔西走,如今好不容易在長安安定下來,還沒過上幾天清閑日子,就傳來如此噩耗。


    才進府門,便聽得裏麵傳來陣陣哭聲,糜夫人早已聞訊趕到,哭得淚流滿麵,糜芳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劉備上前問道:“究竟發生何事?”


    糜芳狠狠地一拳打在門框上,咬牙道:“孫策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劉備一怔,糜竺和孫家從未謀麵,如今又遠在長安,怎會和孫策扯上關係?


    邁步走進房中,隻見糜竺躺在床上,麵如金紙,已經醒轉過來,也垂淚哭了起來。


    糜芳跟著走進來,恨恨道:“方才徐州家奴來報信,我們在鬱洲山的藏寶洞,被孫策發現了……”


    “什麽?”劉備大驚失色,比聽到曹操奇襲洛陽還要震驚,顫聲道:“孫策他……他他如何知道藏寶之事?”


    “唉——”糜芳握著拳,隻能無奈歎息,搖了搖頭坐在旁邊說不出話來。


    當年劉備在下邳兵敗,正是糜竺在海西資助軍資,又選奴客二千以為兵力,才得以複振,當時的數十萬錢糧,對糜家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後來劉備在袁紹的幫助下重掌徐州,因為連年征戰,再加上曹操屠/城,徐州已經十分殘敗,糜竺便想再拿出一半藏在鬱洲山的財產來治理徐州,結果才派人去鬱洲山,劉備又被調到河東,此事就此擱置。


    劉備知道鬱洲山腹之中,藏著糜家幾代人的積蓄,他們世代經商,所藏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錢糧何止億萬。


    按照糜芳的估算,甚至比靈帝修建的西園所藏還要多出兩倍,那是何等龐大的數量?


    數代人的積蓄化為泡影,眼睜睜看著被人取走,不說糜竺氣到吐血,劉備此刻心中也在滴血。


    孫策本就如日中天,再得了這麽多錢糧,豈不是如虎添翼,一飛衝天?


    默默走到床邊,劉備坐下來抓住糜竺冰冷的手,二人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半晌之後,劉備才長歎一口氣,緩緩道:“子仲放心,孫策今日所取,某日後定叫他加倍償還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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