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路程,火車火車到站時,一個開著軍綠色大車的小兵來接她們。


    行駛了半小時,一座簡單古樸的雙層小樓悄悄地矗立在園子裏。


    房子應該有很多年的曆史了。


    樓牆各處紛披著菟絲、薔薇等攀援植物,若有若無的清香隨風飄逸,陽光從繁茂的花葉間透出,星星點點地跳躍在地麵上,逗弄著一群彩蝶逐光飛舞。


    趙紀年把趙星瑤帶進家門,屋內坐著兩個耄耋老人。


    “爸,媽,這是瑤瑤。”趙紀年給兩個老人介紹道。


    兩個老人看到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紅了眼。


    恰巧他們的容貌和趙星瑤爺爺奶奶的容貌也是驚人的相似。


    趙星瑤打破氣氛,上前抱住兩個老人說,“爺爺奶奶,我是瑤瑤。”


    奶奶眼淚終於還是不聽話的流了下來,她的孫女吃了太多苦。


    許是農場的生活太過折磨人,爺爺奶奶的身體瘦弱而單薄。


    臉頰上的溝壑中流淌過的是歲月的長河,皮膚上的皺紋是他們遭遇不公的見證。


    “瑤瑤,我的瑤瑤。”趙奶奶握住她的手緊緊不放。


    趙星瑤是她媽在農場生下來的,從她出生到現在趙家這邊的人都沒見過她。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趙爺爺重複道。


    “爺爺奶奶別傷心了,我這些年過得不錯,他們都對我很好。”趙星瑤幫趙奶奶拔淨淚水。


    “不哭不哭,我的乖孫迴來了。”趙奶奶說。


    趙紀年說:“媽,瑤瑤有孩子了,你要當太奶奶了。”


    “真的嗎?”趙奶奶又高興又難過,她的孫女這麽小就嫁人生娃了。


    她似乎忘了自己和趙爺爺結婚生孩子更早。


    “那要小心了。”趙爺爺讓祖孫兩個坐下來。


    趙奶奶問起她丈夫的事,趙星瑤一五一十的又把和趙紀年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給二老聽。


    得知孫女的丈夫也是個當兵的,趙爺爺和趙奶奶放下心來。


    “爺爺奶奶,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開心。”稚嫩的少年聲音響起,他走近看到了他們正圍著一個酷似小嬸的年輕女孩說話,驚訝道:“你就是星瑤姐吧。”


    他的話一出來剛才還在熱絡的兩個老人,表情淡淡,感覺不想看到這人。


    趙紀年解釋道,“這是你大伯家的小兒子,你堂弟。”


    趙星瑤對他微微一笑。


    “你別亂說,她哪來的大伯,我們這輩子就一個兒子。”趙奶奶厲聲說道。


    “你來爸媽又叫你來幹什麽,怎麽,還不死心,來看我們死了沒有想搶家產啊。”趙爺爺的話說的很直白,對麵的男孩容麵窘迫。


    “趙星辰你迴去吧,既然已經和我們撇清關係下次就不要來了。”趙紀年不想把父母的恩怨放在孩子身上。


    “我媽說不管怎麽樣我都是爺爺奶奶的孫子,撇清關係是你們之間的事,不關我們小孩子的事。爺爺奶奶要是把家產都給星瑤堂姐的話,以後我就不給你們養老送終。”十四五歲的男孩說出來的話又毒又壞。


    趙爺爺被氣的夠嗆,拿起旁邊的拐杖就要揮過去。“你滾!誰需要你養老送終了,我寧願把我的錢都捐了都不會給你一分一裏。”


    趙星瑤擔心他氣出個好歹來,急忙的給他順氣:“爺爺奶奶別氣,他不給你們養老送終,以後孫女給你們養老。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不要和這種人計較。”


    趙紀年多久沒發火了,還以為他脾氣好呢。


    他大哥大嫂竟然教孩子說這種話就別怪他不講兄弟情麵。


    “給老子滾!”


    他厚重的眉毛挑起,臉色陰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趙星辰被小叔嚇到了,嘶溜一下就跑了,邊跑還邊喊“爸媽救我”。


    中間的小插曲過去,家裏做飯的阿姨把菜端上餐桌,都是趙紀年來電話點名要做的菜,想來是趙星瑤喜歡吃的。


    幾人挨著坐下,本想安安心心的吃完一家人團聚的第一頓飯,又有不長眼的人來了。


    這次貌似是兩家人約好了一起來的,看來剛才趙星辰過來是來打探情況的。


    沒有人招唿他們,他們也不惱,自顧自的找椅子坐下,眼睛卻盯著餐桌上的菜。


    隻有一個和她年紀相似的女孩不坐也不說話。


    長的和趙紀年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笑得小心翼翼的賠笑道,“是星辰這孩子還小不會說話,我迴去就收拾他。”


    說完他還把旁邊的大女兒扯過來,“快來,你不是說想爺爺奶奶了嗎,叫人啊。”


    他眼神一轉看向趙星瑤,“這是你星瑤堂妹,她在你小嬸肚子裏的時候你不是很喜歡和她說話嗎,快去和她敘敘舊。”


    女孩被他扯到跟前不抬頭也不說話。


    趙紀年卻是聽他提到妻子後暴怒了,當年要不是這些人他的妻子哪會經曆那些苦痛。


    “都給我滾,不要讓我再說一遍。大哥大姐也知道我脾氣不好,發瘋起來可不管你們是誰。”


    “滾!”


    座位上的兩大家子都驚了一跳,還以為挑個趙星瑤迴來的時間來和好他能重新化幹戈為玉帛。


    她大姐訕訕的說道:“小弟,我們就是聽說星瑤找迴來了,想來看看他,畢竟我還是她大姑不是。來,星瑤,這是大姑和姑爹給你買的禮物。”


    她還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趙星瑤疏離地笑笑沒接上手,從她爸爸和爺爺奶奶口出她就可以看出來對這兩家人的不喜,他們不是不辯是非的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大伯和大姑的不是了。


    “謝謝,不用了。”她拒絕道。


    趙大伯一家似乎是什麽都沒準備,說白了就是想空手套白狼,聽到趙星瑤沒要後鬆了口氣。


    趙大伯娘:大姑姐一家也忒不厚道,說好什麽都不買,他們卻悄悄的準備著,活該!被拒絕了吧。


    她得意的笑著。


    知道再待下去趙紀年啥事都幹的出來,兩家人也就不敢打擾了。


    一個接一個的走出去,幾個小孩迴頭看著他們吃的好菜吞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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