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的隨意投入,讓一些在歐洲的許多“特殊散戶”以為帶頭人發出信號了,要不然,那樣的投入沒道理嘛,既然是帶頭人給出了信號,那就跟唄,於是,散布在西歐各地的賬戶們開始唿唿啦啦的“抄底”了,反正現如今用手機就能幹。


    諾格爾一開始還沒怎麽在意這個局麵,在快要吃午飯的時候他還下令繼續砸,他想看看這些散戶能有多少錢被他套在裏麵,隻要咬住了,到收市的時候,這些散戶全都是炮灰,都是要成為他諾格爾設計收割的韭菜,看著散戶加入的數量,諾格爾覺得很是得意,或許這個聖誕節之後,他的旗下能夠過上一個肥年了。


    問題是,諾格爾本來信心滿滿的,誰知道午飯一過,哈維公司正式宣布將按照證券管委會的要求和規矩進行“護盤”行動,這簡直就是與諾格爾對著幹嘛!


    上市公司一般是不可以隨意在股市上操作的,這在全世界任何一個股市裏都是有明文規定的,但不是完全絕對的禁止,而是要有條件,當公司的股票跌幅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上市公司是可以選擇進入護盤或者是幹脆放棄不做抵抗,在需要護盤的時候,證券管理機構往往會給上市公司發一個備忘錄,這就是提點一下,既不是指令也不是最後通牒,一個公司在股市上最後到底怎麽樣,完全要看資本運作的結果,要看相對立的資本此消彼長的變化,說什麽誰誰英明決策,那純屬是瞞哄股民的鬼話,誰信誰就是個傻子,就會最後輸得一個先令都不剩。


    哈維的進入,打著的旗號肯定是幌子,要幹的事情當然是資本之間的博弈了,他一進去,就在諾格爾費勁巴力砸了好多天的價位上大把割韭菜,那是一片一片的收割啊,就差用聯合收割機了,如果有割韭菜的聯合收割機,哈維肯定弄來。


    午後2點,不管諾格爾這邊放出多大量,哈維那邊就吃進,問題是,哈維的代理商有時手腳慢了後還吃不到了,不得不提高點價位才行,可他提高價位,那些散戶們也跟著提高價位,哎呦,這你來我往的,幾乎把做空的諾格爾給無視了,就連證交所裏的那些經紀,脖子上掛著聽筒,耳朵孔裏插著耳塞,手裏還拿著手機,那通忙啊……他們此時不是看這哈維股票會跌倒啥地步,也不會在乎那些做空的如何砸盤,他們現在是要立即把賬戶追進去,因為他們的委托人下達指令隻有一個單詞“吃進!”,到了這個時候,誰還在乎有人在做空呢?


    但凡在股市裏打滾了幾年的人都清楚,這次做空的人肯定是輸掉了,人家的護盤不僅提前了,而且還放量了,是的,是留給了做空者相當的時間,那你做空的資本還敢不敢進來繼續博弈啊?這簡直就是一群業餘的炒家公開向股市裏的老手們挑戰了,可那些業餘炒家到底是誰?他們在哪兒?諾格爾根本就查不清。


    諾格爾籌不到資金了嗎?也不是,以諾格爾的資曆和其豐厚的家底,他現在想要融資一點都不難,至少,他就可以找霍夫曼,用自己旗下證券公司的股份換取霍夫曼的資金支持,霍夫曼肯定要笑到肚子疼,那等於是讓霍夫曼進入到核心裏去了,不定啥時候就把對手兼並掉了呢。所以,諾格爾輕易不會走到那一步。


    人們往往會在瀏覽新聞的時候,突然發現什麽什麽大企業與另一個大企業合並了,比如,曾經就有戴姆勒—克萊斯勒,後來又改名叫菲亞特—克萊斯勒,表麵上看是兩家同類型企業進行重新整合,還會說是優化資源,強強聯手等等。而實際上就是幕後資本之間的相互較量後妥協的結果,一旦一方緩過勁來,或者是徹底死掉了,那麽用不了幾年就又來一次這樣的分分合合,整個西方的大企業,尤其是在汽車行業裏基本上就是如此,弄到後來,英國已經沒有一個品牌留在自己手上了,美國的品牌也從巔峰時期掉落到了二流水平,目前隻有德國、法國、意大利和日本還保留有汽車行業裏的自有老品牌,至於其它的……都是掛羊頭賣狗肉了,有些被外資給買走了,比如傳統的勞斯萊斯、賓利、路虎等,這些品牌早就不是英國的了,而美國也有許多品牌銷聲匿跡了,說起來,都是資本在作怪。


    諾格爾能夠找到資金去豪賭,可是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是不能去豪賭的,現在,他在明處,而對手在暗處,到底是誰?他派出了許多探子都沒有查到,這讓他感覺對手很恐怖,在這樣的背景下,少輸點就是成功,就能逃過一劫。


    西方資本遇到這樣莫名其妙的對手時也的確是無能為力,尤其是遇到了“人海戰術”海嘯時,那是徹底的歇菜。2008年國際經濟危機,國際資本認為此時是可以炒作黃金的,隻要把黃金的價位打下去,一些國家手裏的黃金就會拿不住,就會盡快出手換迴硬通貨。國際資本通過精心計算,把黃金的價位一下子打到了近二十年的最低位,他們就等著一些弱小國家把儲備的黃金拿出來換他們手裏的鈔票,可是沒有想到,一群華人大媽出手了,生生的把資本集團給頂迴去了,最後,那些資本集團隻能盡可能的減少虧損,平倉離場了,否則就會滅頂了。


    就在聖誕節前最後一個交易日,哈維股票不僅完全收複了失地,而且還比原來略高了一些,許多人都想落袋為安過節,可也有人原意把錢壓在股市裏,等著節後再去看,比如,西蒙、蒙斯特等人,他們發現,僅僅兩天時間,他們的股票就上浮了40%,這等於是憑空就賺錢了,而且,節後股市全年複蘇後,這些股票還不定要漲到什麽地步呢!就在平安夜,西蒙破例給萊科特打了問候電話,並告訴萊科特,他按照萊科特的暗示,吃進哈維股票後,現在已經賺了不少了。


    蒙斯特也是,破例給西蒙打了電話,說西蒙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消息讓他賺了不少錢,這還真是一個幾家歡喜幾家愁的局麵,股市本身不會增殖任何財富的,你這邊賺了,必然就有人賠了,這本來就是豆腐一碗一萬豆腐的把戲,無非是從這邊轉到那邊,從那邊再轉到另外一個賬戶上去,所有的趨勢都是虛擬的,可這虛擬的競技場卻是許多資本玩命搏殺的主戰場,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資本折戟沉沙。


    平安夜,李凡一家就在漢堡,瑪索還想在飯前弄個儀式,可看看女婿女兒,再看看孫子孫女,他們都不是基督的信徒,其實她自己也不是,於是,幹脆,啥也不弄了,就學著華人過年那樣,在院子裏點了一串煙花,絢麗多彩的,好歹是個意思了,就在一家人看電視的時候,門鈴居然響了,李凡走過去一看,嗬嗬,居然是哈維那老小子,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湯漢姆,李凡趕緊的把客人讓了進來。


    “哈維,你難道不知道這樣來是不禮貌的嗎?”瑪索披著圍巾站在房間裏。


    “嘻嘻!瑪索,如果這是你的家,你這樣說完全成立,我必須要道歉和賠不是,可這是華人李的家,他是華人,華人的習俗可沒有你說的那規矩,你看他高興的,再說了,我是漢學家,我到了李的家裏就必須入鄉隨俗,嘻嘻,這個是送給你的聖誕禮物,不成敬意,您拿著玩就是了!”說著話,哈維把一個彩蛋遞給了瑪索,“兩個小東西的禮物在湯漢姆那裏,至於尊貴的李夫人,這個相信您一定喜歡,這是我從彼得堡博物館那裏偶爾發現的一幅古畫,據說是……”


    還真是的,那的確是一幅古畫,還是東方的國畫,隻不過那不是哈維發現的,而是馬勤在搬運垃圾的時候偶爾發現的,畫筒外麵已經破損,裏麵的畫顯然也是被檢查過了,當年得到某些權威確定,那畫“沒有任何價值”,不過是一幅普通人的畫作而已。可是馬勤是懂一點古畫的,從紙張上他就判定,那畫應該是清中期的,而畫上的風格看上去覺得非常像……鄭板橋的風格,難道說這是……


    正因為馬勤無法判斷,這才收好,讓克拉克帶迴來給哈維,看看哈維能不能找人鑒定出來,如果是鄭板橋的畫作,那可就值錢了。光是這幅畫,就把整個前期的花費給補迴來了,要知道,鄭板橋的畫在市場上的價格可是不低。


    鄭板橋,雖然當過二任縣令,但其風骨清高,廉潔自好,所以,與官場上也是很難混下去,更有一說,說乾隆妒忌其才學,專門下旨,不許給鄭板橋升官,其實,這個說法是一些後世人猜度杜撰的,鄭板橋其實是康熙和雍正年間的人。


    早在康熙五十二年,鄭板橋20歲就考上了秀才,可以說很早就有了功名。可其後,他是屢試屢不中,這怪不得別人,太過重視詩情畫意了,作為揚州八怪之首的他,怎麽可能循規蹈矩的去讀四書五經呢?雖然貧寒,可骨子裏清高的很。


    中了秀才,想要謀生的最基本的就是去“坐館”,也就是去當私塾裏的老師,可是鄭板橋寄情於山水,向往著與同道交流巡遊,坐館的那點錢不夠養家糊口的,所以,他在三十歲的時候就在揚州賣畫了,對外還要說這是“風雅”。


    到了乾隆元年,鄭板橋方以四十有三的高齡成為貢士,殿試,二甲第八十八名,被賜予“同進士”,可以說,鄭板橋在科舉一途上不僅是一般般,而且還可以說是很坎坷的,而在那個時代,即便是中了進士,也不是說馬上就有官做的,而且像鄭板橋這樣的酸腐文人並不在少數,儒林外史裏就描述的很是尖刻,那個範進不也是高齡中舉嗎?中舉了,成了進士了,也未必就有位置給你,鄭板橋中進士後就一直候補,六年後,他才成為範縣縣令,這還是有慎郡王允禧幫忙活動。


    等鄭板橋正式到範縣上任的時候,他已經五十一歲了,人生已經過了一大半。


    鄭板橋在任上清廉自守,並且做了許多利民惠民的事情,當然也得罪了一些權貴,在仕途十年,還是個縣令,到了六十一歲的時候,“為民請賑忤大吏而去官”,據說連養老銀子都沒有,所以,鄭板橋至仕後是靠賣字畫維持生計,這在當時儒家士大夫文化裏是不被接受的,文人雅士之間相互贈畫可以,相互寫跋也行,唯獨不能談錢貨。所以,鄭板橋當時是被稱為“怪人”的,與之同好的還有幾個人,就是當時在文壇裏名聲鵲起,對後世文壇影響頗大的“揚州八怪”。


    鄭板橋當時就是要賣字畫,還說“難得糊塗”,其實,他這是諷刺當時的政壇風氣,諷刺一些譽為的文人墨客,弄的一群士大夫對其是既恨又愛,恨是鄭板橋斯文掃地,把儒生的所有臉麵事不當迴事,愛是因為鄭板橋的畫和字那是真好,有特色,有意境。畫裏無不透露清高風骨,說,鄭板橋賣的字畫送的字畫裏,除了竹子、蘭花就是石頭,其它的一概不畫,這裏就透著鄭板橋的清高孤傲,竹,體現氣節,蘭透著幽靜暗香,而石頭就是堅持,你說我是茅廁裏的石頭都行!


    正因為鄭板橋賣畫,所以,後世流傳下來的可是不少,但是,真正的精品並不多,而馬勤發現的這幅畫裏不光有竹子石頭,還有一個小老頭若隱若現的站在水塘邊,馬勤認為,那個小老頭應該是鄭燮本人,整幅畫是另一個層次的寫意。


    馬勤自然不會跟克拉克說的那麽透徹,在他看來,這幅畫先帶迴去,或許公司裏就有高人能看出名堂來,如果真的沒人看出來,也許他還可以花點小錢自己買下來,等帶迴國內去,也許這畫就成了一個“漏”了。這也是馬勤打小跟著爺爺耳聞目睹養成的思維模式,通過克拉克把畫帶迴來,在業內叫“試應手”。


    可是馬勤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哈維是個漢學家,他知道華人喜愛什麽,看到這幅畫,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拿出去當禮物,沒有比這個更有意思的了。


    李凡看著哈維給家裏人送的禮物,還真是煞費苦心了,給丈母娘瑪索的是俄羅斯那邊生產的“彩蛋”,這在珠寶界裏也是很有名的,尤其是在聖誕節的時候,送這個做為禮物可算是一份厚禮了,那些彩蛋可都不簡單的,裏麵不光是有價值不菲的珠寶鑽石等,更是有許多巧奪天工的“機構”,裏麵的各種珠寶鑽石等都是可以隨著機構的轉動而發生變幻的,這也是哈維專門讓尼古拉幫忙挑選的。23sk.


    兩個小東西的禮物是湯漢姆燒製的瓷娃娃,看上去與華人的福娃差不多,隻不過是西方孩童的模樣,小李暉無所謂,客氣的點頭致謝,小李琳可就太喜歡了,瓷娃娃讓她愛不釋手,還把哥哥的那個也搶過去了,對此,哥哥李暉倒是無所謂。


    “這幅畫……畫的不錯啊,有些意思,老公,你看看是誰畫的?”凱琳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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