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學院的事情總算是擺平了,工作室也在緊鑼密鼓的抓緊時間建立。


    這天,哈維號到了z點錨地了,如何在當地拋錨駐紮的事情就交給了斯佩船長了,哈維和李凡等公司人員都上岸了,李凡第二天還得去學校提交學科的期末考題呢,所以,他也不得不往迴趕,因為,他的這門課與其它的教授不一樣。


    在一些大學裏,如果你是知名教授,又是某個領域裏的權威,拿出來的期末試題自然無話可說,順理成章的就會被某個委員會批準通過。可你要是一個新來的生瓜蛋子,嘿嘿,對不起,你的參加和出席某個委員會召開的質詢會,得一句句的迴答上麵提出來的問題,隻有經過委員會批準後,你出的試題才會被采用並封存起來,當然,在西方大學裏的考題幾乎都是公開的,在考場上你幾乎可以獲得一切信息,也就是說是“開卷考試”,這樣的考試對出題者和評分者的要求非常高,一旦出題不對,或者評判上出了偏差,那就要鬧笑話了。所以,在西方當大學教授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許多有經驗的教授都是在平時積累,想出各種花樣在考場上與學生們鬥智鬥法,有些題目壓根就沒有公開資料,你上課認真聽講了,做了筆記了,那你就能應付,如果沒有這些,你就等著補考吧。


    當然,許多不出名的大學或者一些出名大學裏不出名的學係,到底是如何考試發畢業證的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國內之所以弄得各類草雞大學滿天飛,其實那些方法也都是舶來品,都是從西方學迴來的,錢鍾書寫的《圍城》裏,裏麵的主角方鴻漸不就是一個從國外的野雞大學買到的留學文憑嗎?那是什麽年代啊?上世紀三十年代,可見,資本對各界的侵襲其實早在西方一百多年前就有了。


    李凡才不會管學校裏的那些狗屁倒灶的貓膩,關於他要出的題目其實早就列好了,科學史的考題其實不難,隨便拿個手機就能搜到大多數資料和信息,可作為高等學府出題可不像是高中生那樣,搞出一大堆填空題,背下什麽是第一什麽是最早,那就能應付考試了,在這裏的考試卻不是如此,比如,李凡出的一道題就讓許多人頭疼,題目是,“如何看待青銅器出現對人類科學發展的影響”,這的確是不好迴答的,可以說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可這個話題李凡的確是在課堂上講過,沒有認真聽或者沒有做紀錄,答案就會離題**,因為,這門課的核心是“史”而不是“科學技術”,抓不住重點,答案肯定就會離題**,評分也就不會好了。


    星期一,李凡突然接到了學校某委員會的通知,通知他下午二點鍾將在委員會接受學科考題的質詢,李凡很痛快的迴應了,表明自己將會準時到達。


    李凡不知道,這是某個組織在找不到李凡的弱點後,打算從這個方麵刁難一下李凡,在他們看來,一切可以下蛆的裂縫都是機會,作為交流學者,如果在第一個學期就出了問題,那他將如何去向派出的學校交代呢?難道自己的飯碗也不要了?這也是那些組織裏的漢奸們想當然,他們認為李凡哪怕再清高也不會對榮譽和飯碗掉以輕心,所以,他們安排了這次“質詢”,並且給李凡打了匿名電話。


    “是李教授嗎?你不用管我是誰,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加入我們的組織吧,那是一群熱愛生活,熱愛自由的群體組織,沒有任何政治色彩,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將會協助你順利的通過下午的‘課題質詢’,否則,你也知道,在西方,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當自己灰溜溜的離開這裏,你在學校的名譽、地位和工作是不是都會出現問題?所以啊,我們的要求不高……”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我對不了解的任何組織都沒有興趣,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騷擾我,另外,你剛才的話裏可是在影射著漢堡大學某學科審核委員會的榮譽,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李凡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還是按照老習慣,李凡在接陌生電話的時候都會錄音,也會把對方的電話號碼紀錄下來,在李凡看來,多準備一手比沒有準備好,在西方無時無刻都要提防。


    下午二點,李凡準時到達了那個委員會的諮詢廳裏,這裏的擺設有些像法院裏,幾個質詢委員坐在台上,那個台子要比李凡的座椅高上20公分,已顯示這次的質詢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同時也彰顯了委員會的“高高在上”。


    “請你起立,以一個虔誠的心向上帝起誓,你所迴答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主任委員拿著一張紙照本宣科的念著,在他看來,這些過場是嚴肅的不容褻瀆的。


    一個工作人員輕巧的走了過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本在西方司空見慣的《聖經》,“李,你可以把手按在這本《聖經》上進行迴答,否則,你的迴答無效。”


    “對不起!我不能用你們的方式起誓,我是無神論者,而且我來自東方,在我們那裏不需要這樣起誓,如果要起誓,也是以一個公民的身份對法律起誓。”


    李凡心平氣和的說道,此時,他心裏已經明白了,中午的那個電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那些在海外搞名堂的人幾乎是無孔不入,自己如果按著聖經起誓,用不了幾個小時,自己的照片就會出現在各大網站,這完全是給自己下套刨坑嘛!


    一旦爆出了那樣的事情,別的先不說,光是家裏的爺爺就能把自己罵個半死,更不要說老爸老媽會沒完沒了的叫自己寫檢查,會讓自己深刻認識到數典忘祖的危害性,還得接受來自李家寨那些父老鄉親們的批判和痛斥,李凡想想都打哆嗦。


    “嗯?”白發蒼蒼的委員會主任聽到李凡這麽一說,頓時有些愣神,接著馬上在麵前的電腦終端上點了點,隨即他咧嘴笑了,從老花鏡後麵看向李凡,


    “嗬嗬,對不起,這是我的疏忽,我沒有仔細看你的資料,你是一個來自東方的交流學者,你說的對,你是一個無神論者,這是你的權利,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可以以對法律的尊重起誓,完全沒有問題,好,請你繼續吧。”老頭說道。


    李凡從自己的手機裏調出了一部神州憲法的照片,他展示給主任委員看,又調出一部德國憲法的照片,把兩個照片放在一個框裏,然後鄭重起誓。


    對這個細節,老主任委員甚是覺得滿意,他微微頷首,示意其它委員可以開始了,作為主任委員其實是不做具體質詢的,不過是主持會議,發生糾紛時做出裁決,而坐在他兩邊的委員才是具體質詢的人。隻見一名委員翻過一個文件夾,


    “你作為考題撰稿人對我們提出的問題隻迴答是或者不是就行,這不是答辯會,無須長篇大論做論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一個有著鷹鉤鼻子的人說道。


    “明白!”李凡非常簡潔的答道,然後就麵無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用清澈目光掃視著台上的幾個質詢委員,那種淡定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符合他的年紀。


    “今年這份關於運動醫學理論的試題是你撰稿的嗎?”鷹鉤鼻子問道。


    “什麽?怎麽會……”李凡有些蒙圈了,對方問的這是什麽問題啊?


    “你隻要迴答是與不是,其它的你不用說,一開始不就告訴你了嗎?”


    “不是!”李凡腦袋瓜子一轉就明白了大概的情況,於是立即做出了反應。


    “你在這份考題裏,著重強調了運動對身體的重要性,同時,也強調了運動的科學性,這些都是你自己研究的課題和平時你授課的內容嗎?”


    鷹鉤鼻子似乎就沒注意李凡的迴答,仍然自顧自的發問,問完了還裝模作樣的用犀利的目光盯著李凡,似乎要對被質詢者施以某種威壓,以達到質詢的效果。


    “不是!”李凡繼續平靜的迴答。此時的他都覺得好笑,這是國際頂尖學府?


    在李凡看來,要麽是對方拿錯了質詢文件夾,要麽就是某個組織故意來個李代桃僵,最後想讓李凡在這次質詢會上徹底的砸鍋,可這樣的手法也太拙劣了,李凡可以輕鬆的反擊,但不是現在,質詢一開始,那就要嚴格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否則,就會被對方抓住小**,這就是西方的某些工作形式和模式。


    “什麽?這些內容不是你講課的內容?那你出這些考題的目的是什麽?”


    鷹鉤鼻子這次聽清楚了李凡說的“不是”,他有些亂了,怎麽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你這是來搗亂的嗎?我是按照某個人給的問話提綱上發問的啊?


    鷹鉤鼻子有些糊塗了,自己不過就是幫一個人的忙,按照那上麵的要求詢問對方是與不是,怎麽一開始就被對方不是了?這個質詢還如何進行下去?


    李凡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大家,然後又看向了主任委員,那個意思是,我該如何迴答?這樣的問題怎麽用“是或者不是”來迴答?誰能教教我?23sk.


    “我在問你,你為什麽不迴答?你這是藐視質詢會!”鷹鉤鼻惱羞成怒了。


    李凡還是不吭聲,對於這樣的質詢會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搞的像審判似的。


    “康克斯先生,請你稍等等。”年邁的主任開口了,“年輕的李,你為什麽不迴答質詢委員的問話呢?而且我注意到,從一開始你就否定了那份考題是你撰寫的,是不是這個意思?如果你連考題都不是自己撰寫的,那你研究過考題嗎?”


    “我提請主任文員留意質詢會的紀錄,從一開始,質詢委員就規定我隻能迴答‘是或者不是’,不允許我說其它任何話語,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想提出疑問,可是卻被質詢委員攔住了,不許我做任何解釋,他提出質詢的考題的確不是我寫的,也不是我教授的學科,我不知道為什麽要迴答關於運動醫學的質詢問題。”


    李凡總算是能說話了,不過他是對著主任委員說的,而不是對質詢文員說。


    李凡的話深深的刺激了主任委員,他麵部凝重的看著李凡,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年輕的李,你要對你的話負責,你這相當於是在投訴質詢委員,是一種拒絕質詢的表示,我這樣理解對嗎?請你正式迴答我,不要拐彎抹角的暗示影射。”


    “如果說是質詢‘運動醫學’這門課的考題,你的理解是完全正確的。”李凡想了想後肯定迴答道,“但是,我提請委員會注意,我教授的是‘科學史’而不是‘運動醫學’,讓我一個教曆史的老師去迴答運動醫學的質詢,我做不到。”


    李凡剛說前半句的時候,主任委員已經坐直身子準備向身後的高背椅靠過去了,那是結束質詢會的表示,他甚至準備在最惡劣的評語上簽字了。可是李凡接下來的話讓他大吃一驚,他低頭看紀錄,再扭頭看那個質詢委員手上的文件夾子,那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的是“科學史”,可是這問題怎麽問的是運動醫學呢?


    主任委員破天荒的一把從質詢委員的手上拽過那個文件夾,翻開一看,好嘛!是文件夾的封皮搞錯了,裏麵的文件是關於運動醫學的考題質詢,跟科學史八竿子打不著啊……看到這樣的烏龍,老主任整個臉黑的就像焦炭,他狠狠的瞪了那個質詢委員一眼,但他沒有把文件夾甩出去,而是招招手叫工作人員過去,然後在工作人員的耳邊小聲的吩咐了幾句,轉過頭來就對李凡笑臉相迎了。


    “啊!是的,是有些出人意外。”老主任開始玩弄西方人那種似是而非的辭藻了,“的確,那不是你教授的課程,可是我們在這裏正在做一個小小的試驗,或許,跨學科的討論能夠給我們的質詢提供新鮮的觀點,或者是供參考的想法。”


    李凡當然知道這是老家夥在給自己找轍,要把這樣的醜聞給遮掩下去,而此時的自己還不得不配合,否則,出醜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自己撈不到好處就沒有必要去跟對方擰著幹,也就是說,自己得配合,得想法子讓老家夥把事圓過去。


    “我猜想也是,其實,我對運動醫院的有些觀點是不同意的,或者說是質疑的,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跟那個學科的人在一起討論討論!”李凡順杆爬了。


    “哦?那你說說看,你對什麽觀點有不同意見啊?”老頭很慈祥的笑了起來。


    此時,兩人都心照不宣了,整個質詢會場上,有紀錄,有視頻錄像,可這些都好辦,隻要主任宣布,質詢會的開始時間後移半小時,那些東西就都沒了,可是,在質詢會上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啊,他們的口怎麽去堵?難道一個個談話?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西方,所以,兩人就得相互默契的演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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