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朱家清用奇怪的眼神繼續盯著林正之,“林主任,如果你是要研究經費,直接打報告交給校委會就行了,雖然你們的學係不算是科研部門,可是在學校裏也是很受重視的,起碼對你的報告我不會投否決票,你看如何?”


    “不,不是要經費!唉!”林正之是那種嘴巴沒有筆頭厲害的人,一急眼往往還張著嘴巴說不出詞來,他緩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陳氏電子的爆發讓國際上諸多經濟研究者都感到奇怪,也都把陳氏電子的案例作為研究課題,我們自然也不能放過,目前是摸不著們啊,所以,我們想借調古代學係的李凡,他是陳美生的表弟,如果需要去找陳美生,咱不是有個捷徑嘛!許多話我們不好開口可讓表弟開口,您老覺得……是不是要方便很多?這也是我偶然翻閱資料看到的。”


    “那你還不如去找錢博平哪!那可是你的學生,他也是李凡的表哥,現在,錢博平可是國內著名的企業家,他手上的資產規模可是比陳氏電子大多了,而且,陳氏電子最早起家的時候,還是錢博平去第一個投資的,這些你都沒有調查?”???.23sk.


    “查了,我都叫他寫論文了,可那小子總說工作忙,推三阻四的。李凡就不同了啊,隻要借調到我那裏,那就歸我管,我讓他寫東西,他能不寫嗎?”林正之露出一副狡猾的表情,“再說了,李凡是咱們學校的,出了成果還是咱們學校的,您說,咱們能把這樣的研究成果落在別人的手上嗎?所以啊,您還是鬆鬆手!”


    “嗬嗬!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啊!”朱家清笑著向轉移的後背靠了一下,“你看這樣行不行,不要搞什麽借調了,他是研究古代學的,在古代也是有經濟的,我知道他對過去許多朝代的經濟發展都做過研究,讓他現在加入你們的新研究也說得過去,不如這個課題就有你們兩個係共同搞,你當課題組長,讓李凡當個小組成員就行了,至於說課題小組的經費嘛……隻要校委會批準了你們的課題申請報告,那就不是問題了,哪怕學校裏整不來,你守著有錢博平那樣的大老板,還怕拉不到讚助嗎?這樣,你這個課題小組就有了人、有了錢還有目標,搞成啥樣就要看你們的研究成果了,不過以我對李凡的了解,隻要他花心思就會有結果。”


    林正之雖然沒有達到把李凡挖過去的目的,可卻也是與李凡聯係上了,隻要學校裏對課題申請報告做了批複,那今後去找李凡就是順理成章的。


    林正之之所以如此急迫的要開這個課題,那也是因為在國際上的幾個知名的學校都已經把陳氏電子作為一個課題在進行研究,尤其是美國的幾個常青藤學校,初步的研究報告已經在相關的校刊上發布,林正之正是因為看到了那些報告才動了心思,在他看來,陳氏電子是一個典型的表皮紅心的華人企業,至少在其公司裏,目前還沒有聘請一個來自歐美的學者和科學家,對外,陳美生坦言,成本太高,他拿不出那麽高的薪酬去聘請那些著名的專家,對內,陳美生也坦言,那些銀樣鑞槍頭的專家不要也罷,他早年在矽穀打工的時候就看出來了,許多專家也就是仗著一次或者二次的業績,然後就躺著享受一輩子的高薪待遇。


    實際上,陳美生早就看穿了美國企業裏的一些貓膩,許多環節是因人而設的,在許多程序裏充斥著大量的無用字節,弄得許多操作程序編的越來越大,許多行家都知道,諸多操作程序裏,九成的編程是用不上的,比如,前幾年的“視窗”pc操作係統裏,為了讓客戶可以在裝機的時候就可以把電腦裏的許多硬件安裝上驅動程序,於是,就在操作係統裏合成了各種型號硬件的驅動程序,當各類硬件多到數不清的時候,捆綁在係統裏的驅動也就多到數不清。直到後來有了“雲”概念後,這種累贅加無效的捆綁才算是改善了,可還是有諸多的程序背捆綁在裏麵,而一些十分重要的軟件,又因為經濟利益方麵的問題,你必須還得花錢去買。


    資本運作發展到了上世紀末的時候,許多行業裏的高管實際上就是靠名聲混飯吃了,而諸多中低層的技術人員就靠在關鍵的位置上打拚,一旦出了成績,就能躋身到高端管理層麵,如果沒有獲得這樣的機會,那就會沉淪一輩子。許多人為了達到晉升和找到機會,這心思就不是用在研究上而是用在“內鬥”之上了,至於企業發展如何,與他們沒有關係,這也是在次貸危機發生時,美國諸多百年老店坍塌的原因,通用的ceo可以坐著企業是專機到華盛頓去討要資助,一個百年的投行ceo可以讓企業無控製的去投機,結果,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美國的工業體係開始了大麵積空心化,就連著名的運動服裝品牌,在美國也是一件衣服都製造不出來,全靠在海外其它地方代工,這就是資本運作的結果嗎?


    不光是美國如此,在歐洲也是一樣,當歐洲享受了工業化帶來的紅利之後,他們就開始大吹特吹“環保”“生態”“自然”等等新概念,並用他們的標準和概念去對發展中國家橫生指責,把本來是自然發展的社會經濟過程上升到意識形態方麵的概念。西方人的這一套不僅忽悠了別人,也忽悠了自己,這就是現實。


    有社會學家說,在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社會結構各方麵的層次更加顯現,他認為,處於最基礎的就是理論研究,沒有理論的指導,所有的人類活動就是沒有目標的,就是盲人瞎馬,而處在關鍵的環節卻是“將基礎研究轉化為社會實用科學”,而“社會實用發展的高級階段就是資本運作”,他認為,在高級層麵上,華人才剛剛開始,還不具備與國際發達國家相抗衡的能力。這個說法其實也從某些程度上左右了國內的一些學術研究,甚至還有許多人以這個理論為依據,全盤學習西方的資本運作,在社會上形成了諸多怪現象,虛擬經濟大行其道。


    林正之的報告很快上交,更是很快就批了下來,於是,由經濟係和古代學係共同組建的課題小組成立了,林正之掛上了組長的名號,自己手下一個叫厲箜韜的副教授是經濟係那邊出的主要研究骨幹,剩下的就是林正之帶著的幾個經濟係裏的研究生,其中還有一個某地的在職研究生,而李凡則是帶著一名研究生加入。


    看著這個課題小組,李凡感覺不倫不類,那個在職研究生實際上某民企裏的首席執行官,叫雲麻清,說起來名稱夠唬人的,可是知道內情的都知道,這就是個專門在公司裏打雜的,幹別人不想幹事情的高級大秘書,是屬於董事長看好,ceo感到威脅的那類職場鯰魚。而林正之更是清楚,那小子缺少的就是從他這裏混一張經濟管理類的博士或者碩士的文憑,沒有這張文憑,董事長再怎麽想栽培你,在董事局裏開會還是無法通過更高一級的任命,這就是當前職場上的現狀。


    雲麻清是主動要求加入到這個課題小組裏的,為了能進入,還象征性的給課題小組拉來了小小的一筆讚助,他坦言,進入小組就是想把如何對企業搞資本運作這套東西學個全,他覺得,資本運作太具有魅力了,如果自己學好了,走到哪裏都不怕,他就是因為少了這個方麵的知識,想找更高一級的職位去應聘很難。


    “陳氏電子的第一筆投資應該算是天使投資,對這一點應該沒有疑問了,而在這裏,我不得不承認,辰全集團的錢總的確是高人,這幾年來,經他的投資已經在各地有了建樹,雖然他很低調,可他控製資本的水平還是叫人刮目相看,誰要是靠上這樣的大人物,想不發財都難啊!我記得,當年許多網絡企業都是依靠這樣的天使投資起步的,包括當下最厲害的幾家,我認為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課題小組第一次開會,那個自認為是小組裏富豪的雲麻清就搶先發言,他在進入這個課題小組之前,也的確是去搜集了不少資料,所以,他敢說錢博平給陳美生的第一筆投資是“天使投資”,他甚至感歎自己沒有機會碰上這樣的天使。


    “你的意思是,隻要有投資,誰都可以成功的進行企業運作?”古代學係的研究生賈小平問道,“如果那樣,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列出一個投資模式來?給一些投資公司和投資機構一個規範性的指引?不過具體的理論我不太懂。”


    “嘻嘻,你不懂跟著瞎起啥哄啊?我們到這裏來是學習的,帶著耳朵就行了。”李凡小聲的對這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賈小平說道,“見麵會上就說自己的觀點,這個雲老板還很霸氣和張揚嘛,以後跟他討論的時候要留個心眼,別叫真。”


    “為什麽?”賈小平疑惑的看著年輕的李教授,“都說你很厲害,給我說說。”


    看到林正之的目光已經看向了這邊,李凡趕緊閉嘴,用筆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會後再說”。這李凡打小就是在課堂啊會議上善於偷雞的主,他哪裏看不出林正之對他與賈小平的“竊竊私語”有了意見?雖然都是教授,可是林正之的教授級別要比李凡的高一級,論資格就更沒話說了,足足比李凡大上20歲呢。


    “那個……小李教授啊,你是不是也發表點意見啊,你們來可不是當看客的。”


    林正之看到李凡的表現心裏也是一種安慰,多年的教學生涯,讓他一眼就看出李凡正在用學生對待老師的法子進行“遮掩”,這讓林正之覺得李凡對自己很尊重,這次能把李凡弄進課題組,他當然不會用對待學生的法子去對待他,不管怎麽說,林正之還指望李凡去找他表哥開後門呢,不開後門,許多實情無法弄清。


    “那個……我們是外行,我們到這裏來主要是學習,用現代的經濟觀點迴去分析古代的一些案例,這也許可以對我們解決一些懸疑的曆史課題有幫助,所以啊,還想請你們這些經濟係的大拿們,高手們,啊,不吝賜教,賜教啊!”


    李凡這哈哈話是張口就來,在這樣的會議上,李凡從來不會與誰對著幹,更不會標新立異搞噱頭,他的個性就是如此,所以,在學校裏這麽多年,就沒見他與誰紅過臉,與他交往的人,熟悉的知道他是深藏不漏,不熟悉的還以為他“麵糊”呢。那個雲麻清,不開口李凡就知道是個什麽類型的人物,何況還開口了?在相人看麵,心理揣度上,李凡早就練的爐火純青了,要不他如何去縱橫捭闔?


    李凡的這一套都是打哪兒學來的?其實,都在身邊,現代心理學本身就是醫學的一個分支,作為名醫的後裔,他能沒學過?而進入古代學係後,要想研究古代學,那些麻衣神相、岐黃之術、風水堪輿、玄學道學等等古代雜學都要接觸,就是一些已經被證明是糟粕的東西也要看,要搞明白其間的套路,比如那些跳大神啊,扶乩啊等等,否則,如何去麵對古代遺留下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物?


    而一般人去看那些學說,要麽是迷信了,要麽是嗤之以鼻,可李凡不是那樣,他總要去認真的思考思考那些東西的來源和道理,在他看來,任何文化的存留都有其科學性,否則是沒有可能保存下來的。西方白人的曆史就很可悲,早期完全處於荒蠻的無知狀態,所以,在西方是看不到他們超過2000年的古代遺跡。


    有些人說,神州的古代遺跡多是因為華夏人喜歡厚葬,而厚葬又是一種損耗社會資源和財富的愚蠢做法,許多朝代的更迭都與這樣的習俗有關係,在這點上,西方人要比東方人先進,科學等等。西方人的忽悠讓許多華人也信了,真是那樣?


    其實,說這個話的人是不明白人類發展的規律和過程,我們華夏人之所以能夠做到厚葬,至少說明了幾個方麵的問題,首先,社會資產的富饒,你再怎麽想厚葬,沒有東西也是白搭,厚葬的基礎首先是社會富有,同為東方民族文化傳承的高麗和扶桑,他們也希望厚葬,可是任嘛沒有,想也是白想。還有那個有名的南越王趙佗,在世活了百歲,死後也是簡簡單單,他不想厚葬?他的子孫不想厚葬?可那個時候的嶺南窮啊,沒什麽東西。其次,厚葬也是親情情感至高無上的表達,沒有感情,自然用不著去給逝去的人厚葬,隻有情感到了,倫理成為法度了,厚葬才能發生和流行。再次,對自然和社會的認識達到高級水平,蠻荒年代的族群在許多理念上與野獸的區別並不大,比如,當年的羯人部落還流行人吃人,他們哪裏能夠去想給逝去的人什麽厚葬?所以,在歐洲很難看到古代墓葬。


    “今天是個見麵會,大家不要拘束,課題是大家的,都要努力。”林正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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