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劉道源與霍夫曼在那邊掰扯,在國內,平濤文化又與考古相關部門達成了協議,投資章南市尋馬縣的考古項目,這個投資幾乎就是單純的給錢了,雖然平濤文化公司也可以說是那個圈子裏的企業,但考古項目畢竟是術業有專攻的行當,因此,平濤文化的進入實際上就是資金進入,最後落一個冠名權和將來的博物館收益分成,這也是許多考古文化項目引入資金的慣常做法。而提出這個方案的始作俑者還是那個李凡,不過這次他是臨時起意,可效果卻是很好。23sk.


    難道說這考古項目很需要資金投入嗎?需要,非常需要。當一個考古項目從普通的升格為重大考古項目後,僅僅依靠撥款是不夠的,尤其是會把工期拖的很長,工期越長,產生收益的效果也就越差,試問,一個科考古墓的項目前前後後拖延了十年,光是旅遊參觀的收益要少了多少?而且每年還得找錢續命,典型的考古界的“添油戰術”,所以,這是不可取的,對這一點,楊校長也是心知肚明。


    “老朱啊,尋馬縣的那個考古項目現在越搞越大,我撥下去的那點錢早就不夠了,為了不中斷項目,我都特批擠占了一些其它項目的經費,這個是無法長期維持的,你是這個方麵的行家,你給我出出點子,如何調整一下才好?”


    楊校長沒辦法了,打電話給朱家清,仗著是學校裏的老人,耍賴般的問計老友。朱家清聽了後立即就哈哈大笑起來,“你身邊不就有個智多星嘛,李凡那個妖孽就在尋馬縣,他剛剛給學校校刊送了一個報告,我正在審核呢,那小子都不等結果就走了,好像是今天下午的高鐵,你可以在省裏把他攔下來啊……”


    朱家清都沒把話說完,那邊楊校長就把電話掛了,老朱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


    楊校長是那種思維反應很快的人,朱家清提了頭他就明白了,許多事情,下麵人出麵和出手,比上麵直接撥款好辦的多,也便捷的多,沒有那麽多程序走。


    叫來秘書,讓秘書去查李凡乘坐的車次,然後派人到車站去攔住這個家夥。如果不提前與鐵路上打招唿,李凡可是不會在省城下車的,他會到章南市下車,在章南市,學校考古隊會派人派車前來接他迴尋馬縣,然後在那裏繼續考古。


    這次迴學校,李凡經過千辛萬苦,總算是在浩瀚的古籍中查出了那古墓的出處,那是戰國末期,楚國王族裏的一個分支,是一個作為備用的旁係。


    秦滅六國的時候,嚴格意義上說,最難打的就是楚國,前前後後經曆了幾代國君,耗時八十餘年,在這期間,楚國的國都也一再遷徙,從郢都到陳都,再到巨陽,最後到了壽春,也就是在遷都巨陽的時候,一支楚國王族順著長江進入鄱陽湖,再從鄱陽湖順著貢水南下,最後到達章南市一帶,實際上,這僅僅是楚國王族分流出去的若幹旁支的一個,在後來的若幹年裏,楚國王族分別向嶺南、閩北浙西等山區裏逃亡,要知道,楚人是不怕山的,最早形成族群就是在大山裏。


    秦始皇統一中原後,二次派兵進軍嶺南,為了能夠運輸補給,還專門修建了著名的水利工程“靈渠”,把長江水係與珠江水係連通,使木船可以從長江直達廣州。後世對這個偉大的工程歎服不已,而且中原文明也的確開發了嶺南,把嶺南徹底的納入了華夏文明圈子裏,這一點是毋容置疑的。而秦始皇當初開發嶺南的真正用意實際上追殺逃逸的楚國王族,這點與後世的明成祖朱棣派鄭和下西洋的用意差不多,都是為了肅清前朝藏匿的餘孽,因此,秦始皇當時開發的可是不止隻有嶺南,整個東南沿海一帶全都被納入了秦朝的版圖,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秦始皇幾乎每年都要四處巡視,搞得自己最後是死在巡視的路上,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是死在巡視前趙國的邢台沙丘,而此時趙佗在南邊還隻是一個副將。


    最後成就嶺南政權的就是副將趙佗,而趙佗是已經被滅國的趙國人,並不是秦國人,秦始皇死後,秦二世亂政,當時的領軍大將是任囂,此時的任囂已經病重,臨死之前委任趙佗擔任了“郡尉”,這是個啥職務?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南海郡的司令,統管整個南海郡的所有軍隊。陳勝吳廣起義後,中原大亂,南海郡割據為王,直到劉邦打下了江山後,趙佗才麵北稱臣。


    當年秦始皇派屠睢率領五十萬大軍南征,並不是一味的進攻嶺南,而是兵分五路,分別撲向了現在的廣西、湖南、江西等地,尋馬縣就是這諸多地方中的一個小小的地方,楚王的這支旁係最後能夠在當地維持幾十年,與這裏地處偏僻,山高路險有關係,同時,嶺南百越著實太大了,區區五十萬兵馬根本就管不了。


    李凡通過各種古籍的來迴印證,總算是搞清楚了墓主人的來曆,這在考古史上也是一個頂級的發現了,相關考證報告他已經交上去,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讓朱老拿著報告去印證,去找專家們討論研究,畢竟在報告裏還是有一些是推斷的,是依靠古籍上的蛛絲馬跡間接論證的,這些東西能否認可,一是得到學術界大部分人士認可,一是在將來的發現中再次被印證。沒有什麽考古結論是一錘定音的,都要經曆如此這般的經曆,早在六十年前,學術界對《孫子兵法》的作者到底是孫武還是孫臏都不能確定,按照古籍記載,就分成了兩派,可到如今,誰還會去問這個問題?因為諸多出土文物證明,《孫子兵法》的作者是孫武,而孫臏寫的叫《孫臏兵法》,隻不過在古代,人們為了尊重他們這些兵家大能,不直唿他們的名字和號,都稱之為子,從而混淆了後世人的理解。


    先秦時期,尤其是在百家爭鳴的時代,古人稱唿能人,高知等都為“子”,比如老子、孔子、孟子、莊子、鬼穀子等等,就連一個匠人也被稱唿為歐冶子,有人問了,那木匠的鼻祖魯班難道不是能人嗎?他做出的貢獻還小嗎?怎麽不叫他魯子啊?這個就是一個誤解了,因為魯班並不姓魯,嚴格意義上說,“魯班”這兩個字是個短語,意思是“來自魯國的一個叫班的人”。魯班家的傳承還是很牛的,姓姬,瞧瞧,是周朝的國姓,而他的“氏”則是“公輸”所以,魯班的正確名字則是“公輸班”,而在那個時候,人們的確是稱唿其為“公輸子”的。


    隨著名人能人越來越多,走用一個姓掛個子,這將來還不亂套了?所以,從秦朝開始,鮮有人再如此稱唿能人和有學問的人了,其實在古代,因為各種原因,在冠以稱唿的時候都要規避許多忌諱的,比如稱唿李耳為老子,幹嘛不稱唿其為“李子”?其中就有諸多避諱,李姓的祖先隨“嬴”隨“姬”,稱唿老子的古籍都是在李耳的身後,那個時候,有幾個敢直唿“李子”的?至於其他的就更多了。


    李凡在省城車站被“攔截”下來,還沒有到的時候,列車長就親自找到他的座位上,核對了身份後,“非常抱歉”的通知他,必須在省城下車,因為有重要人物要找他談話,至於是什麽重要人物,列車長不知道,也不可能讓他知道。


    李凡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有誰能在這裏攔截自己啊?自己似乎沒幹啥事啊?肯定不會是作奸犯科上的事情,否則來的就不是列車長而是乘警了。可在其它領域裏,自己在省城也沒有什麽熟人啊,什麽樣的人能夠如此神通廣大,竟然把通知直接發到這裏?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幹脆拿出了一張托運票遞給車長。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一些行李,麻煩幫我提前拿出來,免得等會下車的時候來不及,上麵都有小心輕放的標記,小心點,那都是一些儀器。”李凡說道。


    這次迴到學校,李凡根據現場的需要,又訂購了幾套設備隨身帶上了,體積不大不小,作為普通物品肯定超標了,所以,登車前是辦了托運手續的。


    那位問了,高鐵上有托運嗎?有,服務還很好,別看高鐵沒有專用的行李車,可是在每節車廂上都有存放托運物品的特殊地方,隻不過那是由人家乘務員管理的,乘客是不可以接觸的,當然也就不知道地方了,李凡拿出托運票,目的也是讓列車上的乘務員提前去做好準備,畢竟是提前下車嘛,人家乘務員可是不知道。


    “放心吧,等您下車的時候,這行禮一定會準時送到您的身邊!”列車長說。


    到了省城,李凡走下了車廂,一眼就看到了楊校長的秘書等在站台上,要說現代科技的確厲害,人家將李凡乘坐的車廂號查的清清楚楚,簡直就是定點查找。


    見到了熊秘書,李凡頓時笑了,估計老校長這又是犯什麽嘀咕了,搖搖頭,無奈的與熊秘書握手打招唿,然後向站外走去,至於那些行禮,肯定有人拿了。


    “校長讓我直接帶你去滕王茶樓,他在那邊剛剛與工商界的一些企業家們開座談會,會後,他會在那裏喝一會茶,然後在那裏吃個工作晚餐。”熊秘書說。


    “切,又想從我這裏要點什麽吧?還搞的遮遮掩掩的,好歹,我也是吃皇糧的,去他辦公室說話不行啊?他很掉麵子嗎?”李凡毫不在乎的發著牢騷,“就不能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在火車上攔截我,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的嗎?”


    “哈哈哈……”熊秘書大笑起來,“你要是說別人嘛,還有可能,想要嚇死你?那怎麽可能啊!你是誰啊?y大學的妖孽級人物,老李,你就拉倒吧!”


    熊秘書誰啊?還不是從y大學哲學係調來的。在學校裏,他比李凡要高好幾屆呢,李凡進校的時候,人家都當助教了,等到李凡畢業的時候,人家都是講師了,等到李凡熬到副教授的時候,人家被楊校長要到身邊當秘書了。


    都是y大學的,見過幾次麵後,大家就都熟悉了,嚴格來說,熊秘書熟悉李凡,李凡不熟悉熊秘書。在學校裏,當年的李凡可是沒少折騰,學校裏鮮有人不知道校籃球隊裏發生的故事,而熊秘書當時就是一個書呆子,李凡哪裏會去注意?


    “小李來了?你先等一會啊,我這裏要處理一個事情,晚上咱們一起吃飯。”


    看到李凡伸個腦袋到房間裏,楊校長擺擺手說道,他的對麵也坐著一個人,正在匯報一些事情。這也就是在外麵了,要是在辦公室裏,李凡是伸不了頭的。


    李凡說老校長不在辦公室裏接待他是怕丟份,這是冤枉楊校長了,那不是怕丟份,而是隻要迴到辦公室,前來打攪的人太多了,那是一撥接一撥。不是有秘書擋駕嗎?許多電視劇裏不都是這樣演的嗎?想見領導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真實的生活中肯定不是電視劇裏描述的那樣,是,有些人冒昧前來肯定被擋駕,可有些人能擋嗎?比如副班長來了,學習委員來了,秘書怎麽擋?進去請示,請示了,楊校長能說自己“太忙,不見”嗎?顯然不能,處於漩渦的核心,一天前來找他的人何其多?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開會,開會嘛,擋駕的理由杠杠的。


    半小時後,熊秘書把在旁邊房間裏打盹的李凡叫醒,“老校長叫你過去。”


    揉著眼睛的李凡再次走進楊校長所在的茶室裏,楊校長的狀態也不咋地,正在用雙手在揉兩邊的太陽穴,每天高強度的工作,沒個好身體是真不行。


    “老爺子,你這是咋了?要不要我給你揉揉?”李凡笑嘻嘻的走過去,“你這手法不對,完全沒效果的,看我的!保證你等會就不會胡說八道了!”


    “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調侃我!哎喲……還真是,你這是家傳功夫?”


    楊校長被李凡揉了兩下,頓時舒坦多了,精神也來了,而李凡也就是象征性的揉揉,實際上是用內力在幾個穴道上震了幾下,楊校長當然就舒服了。


    “雕蟲小技,這個法子可不能多用,畢竟耗用的還是你自己本身的精血,別信那些什麽這個大師那個大師的鬼話,就是針灸等手法,調用的也是人本身的潛能潛力,當一個人的所有精元都損耗怡盡,你用啥法子都沒用了,這就是道家講究的養元補氣,您啊,最好還是提高效率,節勞,該放下的就放下……”


    “你個混小子,跑到這裏胡說八道!眼下,就你那個考古項目,下麵剛剛報上來的計劃就嚇死人,足足要投入20億元,我到哪裏去找?這還不都是你給出的餿主意?將來建設博物館,這個錢壓根就沒計劃,我去哪裏找?”楊校長火了。


    “瞧你,一說就急!沒錢去找啊,你沒有,不能讓別人前來投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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