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鬥角這些東西,秦流西即便是擅長她也不會過多去摻和,所謂在其位謀其事,什麽事都她幹了,還要同盟做什麽?


    她組一個草台班子,是讓他們準備接著一個爛攤子的,他們能比自己更懂得如何盤活一個要崩壞的攤子,而她,幹她擅長的就行了,比如打怪。


    所以這班子組成了,要如何往裏塞人,又要如何鬥,得藺相他們來,她插手是嫌閑得蛋疼麽?


    秦流西擺弄著剛才的卦象,手忽然一頓,抬頭道:“卦象變了。”


    沐皇後心頭格登一下:“什麽意思?”


    “這位林太醫活不了了。”


    沐皇後的臉頓時一沉,這背後之人竟然這麽警覺,她看向陰煞針,猶疑道:“本宮聽說過道家有五弊三缺以及反噬這個說辭,是不是因為這針從本宮身體離了,破了術,所以他也遭了反噬死了?”


    秦流西搖頭,道:“陰煞針入腦,也不算是作了法,隻是把一根沾了陰煞之氣的外物給紮進了你的頭部,這是屬於陽謀,光明正大的,隻是你們不曾發覺而已。所以即便它從你的頭裏出來了,針還是針,陰煞氣仍在,破不了的,它沒破,自然稱不上反噬。”


    沐夫人道:“那豈不是不能奈他的何了?”


    “這也未必,這陰煞針總是人為提煉蘊養出來的,是陰損法器,隻要破了它,對方就得遭一點反噬,隻是不過一根小小的陰煞針,便是反噬,殺傷力也不大就是了。”


    沐皇後哆嗦了下,對於秦流西來說,這隻是一根小小的陰煞針,可對自己來說,這卻是可以左右她生死的邪物。


    “如果林太醫死了,那是不是證明,這根針並非他所煉?”沐皇後蹙眉道:“可你剛才說,這針是由他紮進本宮頭裏。”


    “估計是受他背後之人所指使。”秦流西雙手掐訣,口念咒語,憑空畫了一道符印打在那根針上。


    隻見那根陰煞針從手帕上立了起來,仿佛有無形的氣在頂著它,然後慢慢地旋轉起來。


    沐皇後她們目不轉睛地看著,簡直開了眼界。


    沐夫人:阿彌陀佛,佛祖赦罪,從今日起,信女改信道!


    同一時間,有穿著白色綉雲紋長袍,正在打坐的道長飛快地結著印,在他座前,點著幾盞燈,燈油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燈火微微晃動著。


    而在他手邊,則放著一柄金紅色纏著大帝錢的拂塵,還有一麵紫金八卦鏡,以及幾道黃符。


    然而,道長臉色並不好看,而是罵罵咧咧的:“混賬,我倒要看看,是誰一而再的壞我好事?想追蹤本座,你也敢!”


    那根針竟然從皇後腦子裏取出來了,現在竟還想循著針來找他?


    好大的膽子!


    他口中急念咒語,那麵紫金八卦鏡飛了起來,立在他麵前,他打了幾道術訣落在鏡麵,仿佛一顆石頭打在水中,平靜的鏡麵,竟是蕩起一圈水紋,在微微扭曲。


    道長雙手結印在胸前,眼睛緊緊盯著鏡麵,現形吧,小兔崽子!


    秦流西眉梢一挑,竟和她隔空鬥法,這人有點東西。


    想看她?


    巧了,她也想看看他是什麽鬼!


    秦流西術訣一變,也不反抗,直接透過陰煞針,順著它的因果陰怨,入了對方的鏡陣。


    一張圓潤的娃娃臉。


    而對方,也有些錯愕地看著她的臉:“竟是個女的?你是何方神聖?”


    “我是你姑奶奶!”秦流西手一揮,把那根陰煞針直接戳進了鏡陣,而那根針竟是向那娃娃臉直插而去。


    傻缺,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麽?


    娃娃臉瞳孔一縮,隔空傳物。


    他連忙閃躲,然而,來不及了。


    哢嚓。


    針直接穿透鏡麵,砰的一聲,紫金鏡碎裂了,那根針直飛他麵盤。


    娃娃臉嘔出一口血,他的紫金鏡怎麽可能這麽脆皮?


    他拿著手邊的銅錢劍擊飛來到眼前的陰煞針,針落地,轟的起了火。


    娃娃臉隻覺得胸口猛然一燙,又噴出一口血,睜大雙眼看著那火焰,瞳孔微震。


    他的手在不停顫抖。


    區區一根陰煞針帶來的反噬,並不會有多大的殺傷力,可這根針卻被裹了一層火,那火燃燒時,仿佛把他的靈魂都灼傷了。


    這女道是個硬茬子!


    她到底是什麽人?


    娃娃臉震驚之餘,再看到自己跌落在地的紫金鏡,心痛得無以複加,他虧大了!


    盛京果然不利於他!


    娃娃臉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顫著手拿起紫金鏡,腦海裏卻現起那張涼薄的臉,眸光陰沉。


    不過是隔空鬥法,他在這女道之前竟沒有還手之力,如果麵對麵呢?


    會不會是秒殺?


    她甚至能隔空傳物,並形成實質的殺傷力,看她的年紀,應該也才二十出頭吧?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他看到了她,她同樣是,她既然能取出針,那必然是皇後請來的幫手。


    完了,他要被掛畫像在城門牆上了。


    娃娃臉吞了一顆丹丸,立即去喚人幫忙。


    此行果然大兇。


    秦流西這時已經唰唰的畫出一張畫像遞給沐皇後,道:“就是這個人,找到他,應該就在盛京!”


    沐皇後接過來看了一眼:“這麽年輕。”


    “修道之人,若達到一定修為,可保容顏不老。”


    沐皇後:“……”


    羨慕了。


    她把畫像遞給去而複返的翠竹,吩咐了幾句,全城搜捕,理由麽,禍害中宮就足夠了!


    沐皇後支開了沐夫人,對秦流西讚道:“觀主果然能人所不能。”


    “你謬讚了,術業有專攻罷了,就跟我剛才說的,並不擅長勾心鬥角,但鬥法,我挺擅長的!”秦流西淡笑,道:“我能來見娘娘,想來娘娘也是知道緣由的,不知娘娘是否真心願意上船,畢竟齊騫的身份,並不是娘娘所中意的,他算起來,是你的情敵帶來的外室子。若要扶持他上位,還真挺膈應的。娘娘不妨想清楚,畢竟這條船,不容有人在後麵拖後腿。”


    要是東風俱備,她卻臨門背刺,這船得沉!


    沐皇後卻是笑了起來,道:“觀主不會以為,本宮對聖人有男女之情,且堅貞不移吧?”


    就那種馬,他也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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