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擇木而棲,這話誰都知曉個中道理,而秦流西一句你擇的木不過矣矣,等同一罵罵倆,別說趙王大怒,玉令瀾的臉色也有幾分尷尬和薄怒。


    隻是玉令瀾到底有著玉氏子的身份,端著一身的教養,淺淺地勾唇,看著秦流西道:“每迴見真人,都是不假辭色,可是在下有什麽地方得罪了真人?”


    秦流西的手背在身後,道:“沒有。”


    “那……”


    “誠如這位王爺有滿大街認大姐的癖好,貧道也有個人喜惡,貧道純粹和玉善人無眼緣罷了。”秦流西淡笑。


    無眼緣的潛在意思就是,看你不順眼!


    玉令瀾饒是再好的風度,也險些忍不住了,淡笑道:“那便是在下想請真人為王爺算一卦,也是無此福緣了。”


    “哦?你想找我算卦?”秦流西挑眉。


    玉令瀾含笑點頭,其實不然,他也是隨口一說,也沒期待,他甚至都準備好了聽秦流西那張毒嘴說的毒話了。


    豈料,對方也不按理出牌。


    “算卦可以啊,一卦萬金,你們想算什麽?”秦流西笑眯眯的說。


    既然有人送銀子上門,她自然不會和銀子過不去,這善銀,換成粗糧包子,都可以讓很多因雪災受苦的災民而吃飽一點。


    “一卦萬金,你當你活神仙啊,咋不去搶?”趙王叫了起來。


    秦流西:“我現在就在搶。此外,我是不是活神仙,你心裏不清楚嗎?不然你認我做大姐做什麽!”


    趙王:“!”


    很好,本王又被氣到了,氣入肺管子,疼的很。


    “算不算,不算就此別過,貧道還有事兒。”秦流西不耐煩地來迴走了幾步。


    誰特麽花個上萬兩的銀子去算個卦啊,嫌錢燒得慌不成?


    趙王再有也不是個冤大頭,自然不願意,道:“本王夙來不信怪力亂神的東西。”


    “早說你窮就得了,浪費貧道時間。”秦流西輕嗤一聲,繞過他,就往一旁的馬車上去。


    趙王氣得俊臉有些扭曲。


    區區女冠,竟如此囂張!


    玉令瀾輕咳一聲。


    趙王又忍了下來。


    秦流西上了馬車,看著趙王,意味深長地道:“你真的不算?這一卦很值錢的,趨吉避兇呢!”


    趙王心裏咯噔一下,有些慌。


    但剛剛他就說了不信怪力亂神,現在再算,豈不是自己打臉。


    於是,他什麽都沒說,隻眼睜睜地看著秦流西的馬車離開。


    待她一走,趙王就黑著臉對玉令瀾道:“剛才伯隱為何要攔我,她不過一個坤道,竟辱我皇族,出言不遜,簡直大膽。”


    玉令瀾說道:“王爺,此人便是拉攏不過來,也不要得罪她,這可不是一般的神棍。”


    趙王皺眉。


    玉令瀾看他滿臉不爽,輕聲道:“玄門道術,真正有修行的人,能將其玩出花來。您雖是王孫貴胄,但也僅僅是凡人,她若生氣對您行那陰損詭秘之事,您如何能躲?”


    趙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道:“不會吧?”


    “能人異士,當然有他們的脾氣,因為有那本事。”玉令瀾看著已經徹底消失在眼中的馬車,道:“得罪她,有弊無利。”


    趙王聽了越發憋悶,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王爺身份不管用了,竟然要在一個女冠跟前忍聲吞氣。


    很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他也沒失去理智,非要去找秦流西麻煩,一來是聽從玉令瀾這個智囊勸,二來麽,剛才秦流西那意味深長的一句,總覺得心裏發毛。


    媽的,這女人有毒!


    趙王和玉令瀾離開了長生殿,可沒想到,一進王府,頭頂那笨重鑲鐵框實木的牌匾忽然掉落,直直地往他頭上砸下。


    趙王腦子一片空白,竟是手腳僵硬,不知閃躲。


    “王爺小心。”玉令瀾本就在他身後,見狀一推,牌匾砸落,那衝擊力震得那鬆脫的釘子飛出,慣性使然,擦著倒在地上的趙王眼角射了出去,帶出一絲皮肉。


    “嗷嗷嗷,我的眼!”趙王捂著眼角淒厲慘叫。


    完了,他要成瞎子了,這一瞎,他還有什麽戲唱?


    趙王被眼前的血霧嚇得心神俱震,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快去請太醫。”


    趙王府被這驚變嚇得亂成一團。


    隻有玉令瀾,眸光連閃,她果真不好惹。


    而彼時馬車上,秦流西也正迴著小人參的話。


    “別瞎說啊,我可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怎麽會對他下黑手呢,是他自己倒黴,非要往我跟前湊。”秦流西堅決不認小人參所說的,她是不是給趙王下黑手了。


    小人參嗬嗬地笑,你看我信你不。


    滕昭道:“他也不知在哪沾了些陰氣在身,本就會倒黴些,不過到底是皇子,有龍之血脈,固然會因為倒黴而有點小災小禍,卻不會喪命。”聖人是天子,天子為龍,他既然是皇子,當然也是龍之血脈。


    而秦流西剛才,不過是在長生殿門口走了幾步,整了個簡易的聚陰陣,使得周遭的陰氣都聚了過來,那陰氣,她也受著的,趙王是連坐。


    沒錯,就是連坐,所以黴上加黴,必遭意外。


    滕昭道:“師父,他要真的是拿了萬金來算卦,你真就給他趨吉避兇?”


    “那是自然,收錢辦事,不管是哪都適用的,他拿萬金善銀避兇,也是花錢買平安。”秦流西道:“區區血光之災,又弄不死的,幫他避了又如何,倒是那些個受災的,若有了萬金換來的食物暖衣,興許就避過這個寒冬了。可惜,他這窮鬼要臉又吝嗇,不上當。”


    小人參道:“也不窮吧,好歹是個王爺呢。”


    “越是他們這樣的人,要謀大事,所需的銀子就越是要多,一萬金可以做好些事了,哪怕現在拿去施粥也能換個善名。但用一萬金來換神棍卜一卦,非但覺得虧,傳出去了,他必然被禦史彈劾,他老子怕是會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試想想,雪災嚴重,國庫空虛,為了賑災都卯足了勁兒搞錢,他堂堂王爺有錢不捐卻拿去占卦,這誰不罵?


    小人參看秦流西一臉可惜的樣子,不禁默默為趙王點蠟,你說你非要上門來找罵是為哪般?(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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