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空看到秦流西就頭痛,尤其聽說她要借地盤煉丹時,頭都快裂開了。


    “天山這麽大,你大可以找個旮旯之處。”梵空沒忍住提了一句。


    秦流西笑眯眯地道:“這不能夠,千年古刹靈氣足夠,煉丹更事半功倍,到時候天雷降下,佛祖慈悲,說不能幫忙抵一下,不至於炸丹。”


    梵空聽出了別樣意思,佛祖不幫,就是不慈悲。


    他精致的臉都有些無法淡定。


    這怕不是羅刹再世?


    “行了,到時候丹成,我給你從爐璧刮一點丹粉下來做報酬。”秦流西看向這一帶,指節掐算,看那個方位是大吉位。


    梵空的臉徹底裂了,不是給成丹,而是從丹爐刮點粉末,小氣如斯,真是絕!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他並非貪,而是被氣的。


    破戒了。


    梵空盤腿坐下,一手舉起,念起了靜心經。


    秦流西已經掐算出最佳方位,就在東南位,麵向日出,取一個日出東方的寓意。


    “明天搭棚,明晚煉丹。”秦流西喜滋滋地對滕昭他們說。


    隔日,師徒幾人就開始為煉丹而做準備。


    梵空給佛祖上了一炷香,默默地敲著木魚。


    傍晚時分,秦流西進了大雄寶殿,也上了一炷香,恭恭敬敬的,隻是嘴裏說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了。


    她連佛祖都威脅。


    梵空黑臉。


    千百年難出一個如此無恥奸猾偏又天賦極強的小道。


    秦流西對梵空說道:“俊和尚,有空就來幫我搭手唄。”


    梵空:“……”


    她連和尚都調戲。


    秦流西笑著出了正殿。


    梵空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佛祖,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佛祖……”


    他的話一頓,有幾分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尊佛祖,他的雙眸依舊慈悲,可此時看著,卻多了幾分憐憫。


    憐憫。


    梵空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那個身影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


    梵空的心咚咚亂跳,想了想,盤腿坐下,雙手結了一個佛印,抵在胸前,闔上眼。


    而秦流西離了大雄寶殿,又迴頭看了一眼,眉心一蹙,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甩在腦後。


    煉丹,開始。


    凡是丹師煉丹,必得熟悉丹方,處理藥材要熟練,步驟更不能錯,而控製丹火更要遊刃有餘,精氣神要高度集中,心無旁騖,一點錯都不能有,否則,一份丹方藥材就會廢在手上。


    而秦流西手上築基丹的藥材,也隻得一份,收集了有十年之久,費了無數的力量才集全,更是不能錯。


    所以,秦流西一進入煉丹的屋子,就完全把注意力放在其中,一絲不苟地處理藥材,畫丹符,那全神貫注的神情,讓滕昭和人參精都側目,不敢開小差,也跟著繃緊精神力。


    煉丹不易,秦流西絕不允許自己失敗。


    她布下了靈陣和結界,以防萬一。


    而在秦流西全身心投入到煉丹的時候,赤元老道帶著殺元子悄悄地迴到了道觀。


    清遠看到他還十分意外,滿臉欣喜地問:“師父,您怎麽迴來了?”


    赤元老道笑著說:“有些事要交代你。”


    他讓殺元子去玩,殺元子不動,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癡兒。”赤元老道歎了一口氣,也沒理他,讓清遠入了自己的道室,而殺元子就蹲在門口,雙手托腮看著天空。


    等清遠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他腳步虛浮,臉色慘白,滿臉無措,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師伯,您怎麽了?”三元走上前。


    清遠囁嚅著唇,想說點什麽,身後傳來動靜,迴頭一看,赤元老道站在門口看著他,微微搖頭。


    “沒事,觀主迴來了。”清遠喉頭發哽。


    大限將至。


    觀主是這麽說的,他竟算出自己的死劫了。


    可他們家少觀主卻不在,觀主還不讓通知,說通知也是於事無補,天意不可逆,逆天改命,隻會害了她。


    觀主還說什麽為了天下蒼生。


    但他卻不想想,少觀主會不會為了這蒼生而無視他的死劫,哪怕逆天改命,她都不會怕,她隻怕自己救不到,而等她迴來,他卻不在了,那麽少觀主鐵定要瘋的,到時候才是蒼生之苦。


    清遠越想越覺得不行,腿一軟跪了下去:“師父……”


    三元嚇了一跳,也跟著跪下,發生什麽事了?


    赤元老道黑了臉,道:“跪著幹嘛,起來,該幹嘛幹嘛去。你記住,哪怕我不在,也要把咱們清平觀發展成赫赫有名的大觀,揚我清平宗之後的威名。”


    清遠嘴巴發苦,這得跟秦流西說才行,您不在,她估計會漠視不理,立即拆夥,這不是她頭一次說的了。


    “師父,您不能這樣,她會發瘋的。”


    赤元老道嗔道:“她會明白的。”


    清遠低下頭,眼淚掉了下來。


    三元一臉懵懂,心有些發慌,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我去給祖師爺上個香。”赤元老道不理他們,去了前殿。


    清遠連忙爬起來跟了上去。


    赤元老道取了香,敬了一個心香,喃喃地開口:“弟子怕是不能侍奉您嘍,那逆徒得您看著啦。”


    香在緩緩地燃著,遮著祖師爺的臉,似虛似幻。


    赤元老道一直等香燒完,才迴到道室,入了密室,取出曆代傳下來的法器,挑了兩樣,包括之前秦流西給的從地府裏薅來的金剛鎚,如果他真要成為馬前卒,那他也要給這孩子,給佛道二門爭出一點成長的時間。


    他又畫了數道符籙,想了想,又費靈力畫了一張傳音符。


    一切準備妥當,他才在密室曆代祖宗牌位前上了一柱香,才出了密室。


    走出密室,他便悄無聲息地撕了陰路離開。


    等清遠找過來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影都沒了。


    “師父……”清遠心慌不已。


    殺元子從外頭鑽進來,見狀急得團團轉,磕磕巴巴地說:“師弟。”


    清遠看著他。


    “找她。”


    殺元子轉身去了秦流西的道室,找到她常用的一枚龜錢,咬破指尖,畫了一道追蹤符落在龜錢上,捏在手心,開陰路走了進去。


    天冷了,渣陌也冷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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