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朔並不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所謂的天才,便是在某種方麵上,擁有天賦之才的人。遇到問題能夠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想人所不想;以別人所用的更少的時間來掌握某種方法,並且靈活運用;以自己的天賦,特殊的體質,修煉事半功倍……


    這些,都叫做天才。


    沈雪朔是一個天才。


    不管是下棋,修行,還是別的,她都能做到最好。


    顯然,她有資格做一隻驕傲的鳳凰。


    然而很少有人了解到,柳寒鴉的真實力量。


    那個男人做過一陣子相府的幕賓,當過一段時間的白鹿書院弟子,最終還是選擇了南陽書院,似乎那裏更適合他的風格。


    更少人知道的是,他曾經指點過沈雪朔。


    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隱隱超出了沈雪朔的年輕人,卻並不驕傲,臉上隨時都保持著微笑,似乎對一切都能從容對待,令人一看,便生出好感。


    鳳凰棲梧桐。


    他隻棲柳。


    因為他是寒鴉。


    …………


    山穀的生活簡單而枯燥。


    每天的觀棋,成了蘇漸的必修。


    而他在遇到困難時,便會走出大殿,吹吹風,散散心,或者去一些地方捉些野雞河魚之類,為眾人的晚餐出一份力。


    時間一眨眼過去了十幾天,第三個棋刻,對蘇漸來說,仍然是一團謎。


    他並不是沈雪朔那樣的天才,隻需要看一眼就能洞悉所有謎團。


    沈雪朔偶爾也來看看蘇漸的進展,臉上的淡然逐漸變得失望。隻不過,她雖然知道蘇漸那天施展出來的神奇手段必然和這個棋刻大有關聯,但是,她卻隻能隱隱猜出其中的奧秘,但是修煉卻是不能。因為她和蘇漸不同,雖然天資極好,卻不能如同蘇漸那樣運用那麽多的元氣。


    柳寒鴉卻再也沒有來過,仿佛對能不能出去,漠不關心。他每日除了捕獵便是在山穀裏遊蕩,一天之內,難見蹤影。


    而雪長空,他則找到了一塊合適的石頭,製成了一把石刀,空暇時,便用石刀和樹根做出一個個小木雕,手藝令人感歎。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


    就在雪長空終於厭倦了故作淡薄、飾演平靜的日子時,蘇漸走向了第四道棋刻。


    這似乎表明,他已經看懂了第三道。


    他用一個月看懂了第三道棋刻,眼中終於有了些神采。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再度發生。


    看懂第一天的棋刻,蘇漸用了一天的時間;看懂第二個,差不多是三天;看懂第三個,則花了他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他終究是看懂了。


    然後,他走向第四個棋刻,看了兩個時辰。


    第五個,一個時辰。


    第六個,第七個……用了一盞茶。


    第八個棋刻,他瞥了一眼,然後徑直走向第九個棋刻。


    蘇漸看了一會,神色平靜,走下下一個石刻。


    然而,這一次,蘇漸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他坐在那石刻前,雙眸如古井不波,無比深邃。他仿佛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事物,並且,為之著迷。


    他坐在石刻麵前,冥想。


    在自己的念宮裏,他坐在王座之上,看著那棋盤,看著棋盤上簡單落著的幾個子,蹙眉。


    終究,還是遇到了瓶頸。


    蘇漸一坐,便是四天四夜。


    這四天,他沒有睜開過眼睛,一直都在冥想。


    …………


    雪長空站在殿外,黑色的臉龐帶著些愁容。


    蘇漸的進步令他震驚。他並不知道那些棋刻為什麽會有力量。那些棋刻,不是符,不是陣,隻是最簡單的形狀,卻形成了一個封印。雪長空看不懂,卻深知,蘇漸的領悟,關係到他能不能出去。


    他已經在裏麵不吃不喝四天四夜,這讓雪長空很擔心。


    雪長空突然想到:自己怎麽開始擔心起他來了?想到這裏,他不禁莞爾,卻也感到深深的羞憤。


    天空,漸漸開始變黑。


    第五天,將要結束。


    雪長空沉沉睡去。在夢裏,他仿佛又迴到了雪原,在夢裏,他仿佛又迴到了青春年少。在夢裏,他仿佛不知疲倦,一直在奔跑,奔跑,追著前方那個美麗的姑娘。


    突然,他被一陣熟悉的感覺所包圍。


    那個感覺很親切,是他幾十年來,****夜夜所感受到的氣息。隻不過,正因為他已經熟悉了那種感覺,以往的幾十年裏,他都已經習以為常。然而,這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裏,他每一天都懷念那種感覺。


    他曾經都要絕望。


    可就在夢裏,他突然感應到了。


    他猛地睜開眼,長長出了一口氣,卻馬上注意到,那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天色已經大量。


    清晨的冷風,還有元氣的熟悉氣息,在他身周輕撫。


    他眸子一亮,隨即閉上了眼睛,開始感受。


    元氣仿佛掙脫了某種枷鎖,在他的召喚下,爭先恐後地進入了他的身體,仿佛一個個孩子迴到了家園,不願再出來!


    “我能冥想了!我能培念了!”


    他突然像一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叫了起來。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是向沈雪朔和柳寒鴉宣布著自己的快樂。所以他的神色有些尷尬。


    他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不是那麽恨這些人了。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的傷勢早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早就沒有了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蘇漸從殿內走了出來。


    第一抹朝陽落下,在地麵布下彩色的霞。


    蘇漸望著那抹光,感受著其中溫煦的味道,微笑。


    天色已經大量。


    清晨的冷風,還有元氣的熟悉氣息,在他身周輕撫。


    他眸子一亮,隨即閉上了眼睛,開始感受。


    元氣仿佛掙脫了某種枷鎖,在他的召喚下,爭先恐後地進入了他的身體,仿佛一個個孩子迴到了家園,不願再出來!


    “我能冥想了!我能培念了!”


    他突然像一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叫了起來。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是向沈雪朔和柳寒鴉宣布著自己的快樂。所以他的神色有些尷尬。


    他也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竟然不是那麽恨這些人了。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的傷勢早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早就沒有了性命。


    就在這個時候,蘇漸從殿內走了出來。


    第一抹朝陽落下,在地麵布下彩色的霞。


    蘇漸望著那抹光,感受著其中溫煦的味道,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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