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好久,李玥緩緩站起身低著頭,雙手握著拳。


    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張陽歎道:“不要太傷心了,人生總是會有坎坷的。”


    李玥揮起小拳頭打在張陽的肩膀上。


    夫君的肩膀很結實,捶打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手有點疼,她耷拉著腦袋迴到自己的房間,重重關上了門。


    王嬸把兔子殺好了遞給張陽,“公主殿下怎麽生氣了?”


    張陽接過兔子,“生氣能讓她氣血上湧,對病情也有好處。”


    “原來是這樣。”


    王嬸點了點頭。


    準備好鹽與胡椒,張陽用木架把兔子撐開,然後將兔子腿固定好放在火邊烤著。


    先讓媳婦從象棋中走出來吧。


    這麽一直下棋也挺擔心她的。


    撒上一些鹽與胡椒,香味便飄散開來。


    把烤好的兔子放在飯桌上,改刀切好。


    李玥聞著味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拿起一隻小兔腿兇狠地啃著,“我會按照約定一個月不玩象棋。”


    “嗯,太過沉迷也不好。”


    李玥撕咬著烤兔子肉,來宣泄她心中不忿。


    一隻小兔子吃完,李玥滿足地喝下一口酒水,舒坦地長出一口氣。


    象棋的事情很快就被她放到了腦後,悠哉地坐在搖椅上享受著陽光的溫暖,睡個午覺。


    張陽嚐了一口買來的羊奶,奶香味並不濃鬱,可能是因為放置時間有些長了,口感也變得很差。


    午覺睡醒,李玥已經把象棋的煩惱拋在了腦後,她將身心全部投入了熱氣球的改造。


    因為熱力不夠,她已經把炭火換成了更加耐燒的煤。


    從燃料上解決熱力不夠的問題,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向。


    煤的燃燒溫度確實能夠更高,燃燒的時間也更長。


    李玥看著煤燒著的火焰,“好像和炭火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張陽點頭道:“確實是這樣。”


    再次確立了實驗方向,李玥又有了新的目標。


    大唐煤還是有很多雜質的,燃燒並不充分,眼下倒也能湊合用。


    如果加上風箱,這種煤的燃燒溫度可以達到上千度。


    俯瞰整個長安城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改變燃料來提高溫度,她距離成功又進了一步。


    張陽耐心對她說著,“如果是長方體的燈籠它飄在空中的穩定性就會很差,容易東倒西歪,遇到風也會很容易傾覆。”


    李玥修改著圖紙,“什麽樣的形狀可以讓熱氣球更加平穩?”


    “球狀,很多時候球的穩定性是最好的。”


    李玥小臉帶著思考的神情,她思考的時候總會抿著小嘴。


    張陽畫了一個不倒翁,然後將整個畫板倒過來,“這樣的形狀會更加地平穩。”


    李玥靠著張陽的身體,兩人的肩膀挨在一起。


    “我之前用燈籠試過,也是類似的球體,飄的高度並不是太高,嗯……夫君說得也對,穩定更加重要。”


    又想了一會兒,李玥接著說道:“我可以用各個形狀都做一個實驗,得出哪個形狀更加合適。”


    說完這話夫妻倆相視一笑。


    李玥抱住張陽的手臂,抬頭看著天空,“會成功的,不會太久的。”


    追求浪漫這條路上,李玥靠著自己的學霸的天賦,倒還真是另類呀。


    張陽愁眉低聲道:“我覺得咱們封地的經濟建設在路上,文化建設是不是也要提升一下。”


    李玥疑惑道:“夫君的意思是請一個夫子嗎?”


    張陽琢磨著,“請一個夫子會不會太貴了?”


    李玥揮起小拳頭在張陽的肩膀上砸了兩下,“咱們都這麽有錢了,你還在乎這些銀錢。”


    張陽皺眉想著,“要是有個不要錢的夫子肯去教書就好了,至少能讓他們識字吧。”


    帶著一些小煩惱,夫妻倆又對封地的建設聊了好一會兒。


    第二日的早朝,不用下棋終於可以有充足的睡眠了,媳婦沉迷下棋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張陽睡了一個飽覺。


    李玥和兩個嬸嬸吃著早飯。


    張陽早飯吃了個飽走出家門。


    一路來到承天門,今天來得比較早,承天門前沒多少人。


    李孝恭一邊啃著一張餅走來。


    許敬宗還是踩著點到了承天門前。


    吃了手裏的餅,李孝恭說道:“昨天的那包草藥誰放的。”


    許敬宗不解地看向張陽。


    張陽也看了看許敬宗又對李孝恭說道:“怎麽了?”


    李孝恭低聲道:“那草藥不錯,老夫服用完之後感覺今天精神很好。”


    張陽笑了笑,“那其實是許兄的。”


    許敬宗迴話道:“這是下官家鄉的偏方,能夠補充元氣。”


    李孝恭稍稍點頭,“確實不錯。”


    張陽不解地看向許敬宗。


    許敬宗尷尬地笑了笑,“張侍郎是不是也要備一些。”


    總算明白了許敬宗給那些藥材的意思,張陽看著承天門打開,“我不需要。”


    許敬宗低聲道:“張侍郎年輕人,自然恢複得快,今日的氣色好多了。”


    眾人走入太極殿。


    朝政正常開始,近日的早朝議論除了正常的匯報各地情況,還有就是吐穀渾的戰事。


    吐穀渾和吐蕃的戰事還在進行。


    如今吐穀渾一路潰敗,已經失去了大半的土地,不少的吐穀渾人都潰逃到了西突厥一帶。


    也有不少人往東突厥潰逃。


    吐穀渾本就不是一個很強的小國,隻不過隋末天下大亂的時候,吐穀渾覺得自己又行了,開始飄了。


    甚至還時不時挑釁大唐。


    作死這件事吐穀渾樂此不疲。


    一開始吐穀渾還不把吐蕃放在眼裏,甚至覺得年輕的鬆讚幹布靠著一群吐蕃土著根本沒法和吐穀渾鬥爭。


    當年吐穀渾確實很強,而且自身實力也在一直上升。


    他並沒有意識到其實吐蕃並不弱,直到現在吐蕃出現了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君主鬆讚幹布。


    年輕又有野心的鬆讚幹部本不想太早和吐穀渾起衝突。


    誰知吐穀渾自己作死,這才惹惱了吐蕃。


    鬆讚幹布帶領的吐蕃部族凝聚力很強,一打之下吐穀渾有點傻了,這吐蕃人的兵力怎麽這麽猛。


    眼下吐穀渾已經不是在劫難逃,而是生死攸關。


    張陽安靜地聽著朝臣們的講述,吐穀渾距離被吐蕃吞並的日子不遠了。


    大家都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如果吐蕃真的吞並了吐穀渾,吐蕃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富庶的中原。


    戰爭是要收迴成本的,鬆讚幹布拿下吐穀渾得不到更好的收益。


    更不要說北上攻打西突厥,西突厥那破地方會有多少財富,根本不夠鬆讚幹布迴本的。


    下朝之後,三人迴到了府衙。


    除了正常上早朝,其他時間還是挺自由的。


    張陽看著一些突厥的案卷,“還有關於突厥部落分部的案卷嗎?”


    許敬宗拿出幾份案卷,“就隻有這些了,這還都是武德年間的。”


    情報落後,人手不足,資源也不給。


    這禮部的外交事業還真是難辦,幾乎是從零開始。


    武德都過去幾年了,突厥的部落本就沒有在一地久居的習慣,他們往往會在幾個地方來來迴迴,居住不定。


    部落遷徙的事情時有發生。


    張陽感慨著,“咱們對現在突厥的情況可謂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許敬宗安靜地站在一旁,心中也很犯難。


    張陽把手裏的案卷一丟,“出去逛逛。”


    “好嘞。”


    倆人離開府衙,留下李孝恭在這裏睡覺。


    長安城西市也有不少番邦人,有西域來的,也有突厥人都是來做買賣的。


    關中話也是他們必須掌握的,不然沒法在關中做生意。


    許敬宗向一些突厥人打聽消息。


    在西市可以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關外東西,比如說樣式奇怪用獸骨做成的酒杯。


    還有用動物牙齒做成的項鏈。


    遠處還有一整隻的老虎頭骨。


    不知道還以為這一片是動物骸骨大會呢。


    西市是魚龍混雜之地,在這裏可以打聽到關外的消息。


    張陽站在西市巷口,看到了一種繩。


    這繩子綁著一些陶土罐子,張陽試了試韌性,還挺不錯的。


    賣陶土罐子的西域人笑嗬嗬露出一口黑牙,“三錢一個罐子。”


    張陽拿出三文錢,“我不要罐子,我要這些繩子,這是什麽繩子?”


    那西域人用生澀的關中話描述了一番,講了好一會兒這是用西域植物做出來的一種繩子。


    這人的關中話說得很費勁,張陽聽得也費勁,付了三文錢把這些繩子全部買下來,三個拳頭大的線團。


    許敬宗也會來,他拿出一張圖,“問清楚了。”


    一邊看著圖,張陽走出西市,“這圖畫得實在是簡略呀。”


    許敬宗一邊解釋道:“這圖已經很不錯了,張侍郎你看那個三角就是山,那個線就是河流,還有那片牛羊就是牧場,畫的越多數目越多。”


    把圖重新還給許敬宗,張陽低聲說道:“老許啊。”


    “下官在。”


    “朝中抓了那些十惡不赦的人都去哪兒了?”


    “十惡不赦的當然是殺了。”許敬宗一路跟著說道。


    “還有活著的嗎?”張陽走在朱雀大街上,身上穿著的官服雖然老舊,畢竟也是官行人都紛紛主動讓路。


    “應該沒有吧,為何問這個?”許敬宗皺眉說著。


    “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大理寺做一個合作。”


    “合作?”


    “把那些壞人全部丟到突厥去給我們打探消息去,畫地形圖。”


    “這個辦法不錯,免得他們在牢房裏白吃白喝。”


    兩人一齊長歎一口氣,在一處街道口分別。


    中書高官孫無忌忙完了今天的事情,他問向一旁的小吏,“禮部最近都在忙什麽?”


    “和往日一樣,沒什麽動靜。”小吏迴話道。


    把突厥的事情交給禮部到現在也沒什麽動靜,這都多少天了。


    見過張陽談了這麽多還以為他要做什麽大事,沒想到現在還是老樣子。


    見房玄齡放鬆著腰背,聽到這話走上前,“趙國公,要不要把朝中的奏章送到突厥。”


    長孫無忌拿出之前決議的奏章,“那就送過去吧,老夫還是對禮部不放心。”


    房玄齡接過奏章,“想必突利可汗收到了奏章也該啟程來長安了。”


    不能光看禮部能做什麽事情。


    房玄齡知道長孫無忌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也明白陛下的用心,“中書省不能光等著禮部做事情,我們也要做好兩手準備,趙國公也想看看那個張陽的能力如何?”


    長孫無忌點頭,“朝中這些年輕子弟陛下還是很在意的。”


    房玄齡也是笑了笑。


    當初跟隨李世民的人,現在也都已經步入了三十歲之列。


    中書省的奏章急匆匆送離了長安城。


    曲江池邊,張陽鼓搗著茶葉和羊奶。


    程處默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曲江池的水麵。


    張陽做好了一杯奶茶,再往裏麵放入一些幹果果粒,放入一些碎薄荷葉。


    “可以喝了嗎?”李泰焦急等在一旁。


    把做好的奶茶倒出一碗,張陽遞給他,“魏王殿下嚐嚐看。”


    李泰先是喝下一口,試了試味道,然後又是一口將碗裏的奶茶全部喝完,嘴裏還咬著一些果粒。


    “好喝!再來一碗!”


    張陽又給他倒上了一碗,“沒有放糖就是沒有什麽甜味。”


    李泰又喝了一碗好奇道:“你怎麽不喝?”


    張陽笑道:“我哪知道做出來的能不能喝,萬一喝壞了肚子怎麽辦?”


    李泰胖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從我放的這些材料來看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可能等會兒魏王殿下會鬧肚子。”


    李泰嘖吧嘖嘴,他又喝下了一碗,“怪好喝的,伱怎麽總能做出這麽多新奇的吃法。”


    “都是愛好而已,其實茶葉和奶也是一種好配合,我管這個叫作奶茶。”


    “奶茶?嗯,好名字,你讓本王買這些茶葉就是為了奶茶對吧。”小胖子抬著下巴,好似他買茶葉占了莫大的功勞一樣。


    李泰又拿出小蛋糕吃著,他意外發現奶茶和蛋糕一起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我打算把這個生意交給處默。”


    程處默聞言扭頭看了看,他不喜歡羊奶的味道,“交給某便是,反正某是不會喝的。”


    李泰打了一個飽嗝,一嘴奶香味。


    張陽琢磨著說道,“眼下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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