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裏。


    張陽躺在床上,想著取暖的問題。


    李玥依偎在身邊,感受著她原本冰涼的手腳變得溫暖。


    被窩裏小媳婦很快就睡著了。


    本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


    心中默念著冷靜,冷靜,冷靜。


    她還小,身體也不好。


    像是一把刀不斷地斬著心魔。


    一夜過去。


    陽光從窗戶照進房間,張陽起床穿著衣服,今天的天氣很不錯,至少陽光比前兩日都要溫暖很多。


    打開房門新鮮的空氣就撲麵而來。


    深吸一口氣,張陽從自家水缸中舀起帶著冰渣的水,使勁洗了一把臉。


    冷水剛剛碰到臉有一陣刺破皮膚般的疼。


    緩過神,好一會兒之後……嗯!神清氣爽。


    燒水,做飯,再把院子打掃一遍。


    給李玥的臉盆中倒上一些熱水,她也慵懶地起床了。


    相比於自己用冷水洗臉,對李玥來說還是熱水更適合一些。


    做了倆碗粥,再煎兩個蔥油荷包蛋,夫妻倆就能對付一頓早飯。


    李玥吃著荷包蛋說道:“咦?你的眼下怎麽黑黑的,沒睡好嗎?”


    張陽深吸一口氣,心說我睡不著你還不知道?


    算了小媳婦還太單純不跟她計較了。


    李玥又問道;“你是做噩夢了嗎?”


    張陽撓了撓自己後腦勺,“嗯,是的。”


    多麽天真的媳婦,正是處於最美好的年紀。


    吃著早飯,李玥吃得著急拍著胸口。


    張陽不動聲色地遞給她一碗熱水。


    李玥接過熱水灌下一口,這才舒坦地長出一口氣,吃得太快噎住了。


    隔壁的王嬸正好看到這一幕。


    張陽和李玥這才成婚一年,夫妻間就有了這種無聲的默契。


    飯後,李玥勤快地洗著碗筷,還要洗衣服。


    張陽看著昨天浸泡好的甘蔗。


    撈起水盆中已經泡軟的甘蔗渣,用力擰出水分。


    張陽嚐了嚐泡出來的味道,有甜味,但是不濃。


    將泡了甘蔗一夜的水,放入鍋中煮著。


    水越煮越少,等到慢慢變成糖漿,張陽撈出一些嚐了嚐,嗯,很甜。


    等糖漿濃稠到一定的程度,顏色變深,撤出柴火,等著它慢慢變涼,凝固之後就是塊狀。


    李玥嗮好衣服,她坐在院子裏,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五斤甘蔗能夠製出來的蔗糖不多,指甲蓋大小的三塊。


    這還是因為買來的甘蔗不是新鮮甘蔗。


    本來糖分流失已經很嚴重了。


    張陽自己吃下一塊,迴味著自家做出來的蔗糖和工業化做出來的味道不同,甜得不是太膩。


    看李玥閉著眼躺在搖椅上,張陽拿著蔗糖在她的鼻尖晃了晃。


    李玥登時睜開眼,“糖?”


    張陽點頭。


    李玥看著碗裏的東西又聞了聞,“又不像是飴糖。”


    張陽遞給她一塊,“嚐嚐?”


    李玥小小嚐了一口,品味著說道:“清甜清甜的。”


    在唐朝糖是很名貴的東西。


    窮人家根本吃不起糖。


    這都是權貴人家才有的東西,吃的還是飴糖。


    在如今大唐這個營養補充匱乏的年代。


    紅糖對李玥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補品。


    張陽把另外一塊紅糖也遞給她,“我覺得我們很快就可以實現吃糖自由了。”


    李玥咧嘴笑著,用一塊小布把這塊糖包起來,“晚點再吃。”


    看她的模樣就是舍不得吃。


    多珍貴的糖呀。


    紅糖的提煉技術並不難。


    “這個糖吃一些對你身體有好處,別舍不得。”


    “我知道,我晚點吃。”


    李玥執拗地說道。


    王嬸看著這一幕,搖頭苦笑,打心裏很欣慰汝南公主能夠找到這樣的一個夫君,或許就是人們口中說的三生有幸。


    走出家門,張陽朝著驛館走去。


    最近長安城有很多的西域人還有關外人,程處默已經被解除禁足,此刻他帶著一群小弟正走在朱雀大街上。


    程處默目光掃著街道兩旁。


    一張說熟悉也不熟悉,說陌生也不陌生的臉出現在視線中。


    剛走到驛館門口,張陽也看到了程處默。


    兩人停下腳步,安靜了好久。


    程處默好一會兒才迴過神,“是你?”


    “嗬,不是我。”


    張陽扭頭就走入驛館。


    “呔!休走!”


    程處默一聲大喝。


    身為程處默的小弟,隻聽程處默一聲大喝,他那疾惡如仇,身為正義代表的小弟們就衝進了驛館。


    張陽一路跑進驛館,就看到幾個很臉熟的護衛就在二樓房間的門口,這不是李泰那個小子的護衛嗎?


    有救星!


    “魏王救我!”


    張陽一聲大喝,便跑進房間,然後反手關上房門。


    這些日子李泰一直與何必混在一起,火鍋的秘方就是何必給的。


    當下李泰正在和何必打牌。


    李泰疑惑地看著張陽,“怎麽了?”


    話音剛落房門被程處默的小弟踹開,一群壯漢魚貫而去。


    “你們是什麽人!”


    李泰大聲喝道。


    “好大的膽子,保護魏王殿下!”


    “魏王小心。”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更別說大唐文化人本就不多。


    人與人見麵往往不是太需要打招唿,眼神相交就知道了意圖。


    李泰的護衛和這些壯漢很快就打了起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先讓李泰的護衛頂一會兒。


    張陽翻窗而出,看到何必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在這裏了。


    不用多言,兩人默契一笑,想到一起去了。


    驛館房間裏一片混亂,李泰的鼻子中了一拳,“怎麽又是這樣,怎麽又是我!彼其娘之!”


    “……”


    “太欺負人了!”


    “住手!”


    一聲大喝!程處默的小弟當即停手了。


    別看李泰平時挺斯文的,此刻他一腳踢在對方的下三路,“敢打我,打我?本王廢了伱。”


    看到李泰在這裏,程處默也愣住了。


    李泰怒目瞪著程處默。


    程處默踹了一腳自己的小弟說道:“都跪下給魏王認罪,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打錯了人!”


    嘩!


    一眾壯漢單膝跪地,“我等不長眼,傷了魏王殿下。”


    事情經過一番解釋。


    原來是程處默也不打算動手,以為那個張陽是壞人。


    隻是想把人留住,沒想動手。


    誰知打錯人了,魏王李泰在這裏。


    程處默的父親程咬金是長安城出了名的混賬。


    追究起來招惹程咬金,就怕沒完沒了。


    倒不如借此事交好程處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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