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試了試裝了輪子的嬰兒車還算是平穩,固定輪子後就能用,手頭上隻有木料。


    做出來的輪子也是小號的馬車。


    張陽繼續用家裏的釘子將木板固定入嬰兒車中,鋪上了一層軟墊再裝點一番就能用。


    李泰就在一旁目光不離地看著,“父皇當真答應了?”


    “你父皇考慮到驪山可以給朝中帶來的利益,他當然欣然接受了,對他來說付出一些資源就能提高驪山的生產力,對你父皇來說是再好不過的。”


    起初還對父皇和張陽之間有諸多的疑惑。


    到了如今,李泰不想知道姐夫與父皇之間的太多事,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想再問下去了。


    他拿出一卷書信,“這是洛陽送來的書信。”


    聽到是洛陽的事情,張陽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這卷薄如蟬翼的信紙看了起來。


    李泰接過嬸嬸遞來的茶水,“事情進展比姐夫預想的還要快,這些世家的瘋子已經把白糖的價格抬到了六十六貫錢一鬥。”


    之前保守估計過,起初以為他們並不會這麽快地上鉤。


    沒想到在幾個世家子弟的運作下,白糖生意進展可以這麽快。


    李泰開口道:“洛陽那邊按照姐夫的吩咐,這生意是在門閥之間傳遞,沒有影響到普通人。”


    張陽再次坐下來,“可以開始減少貨源了。”


    聞言,李泰詫異地眨了眨眼,“為何?”


    “減少貨源繼續抬高白糖的價格,先讓那些世家子弟嚐嚐甜頭,若我們一直平穩地供貨,他們就會覺得白糖生意沒這麽刺激了。”


    “刺激?”


    張陽笑道:“讓他們好好感受,一夜之間財富翻倍的感覺,先讓他們繼續沉浸在這種感受中,讓他們舒服半年,等嶺南的蔗糖再送來的時候,我們加大生產一口氣將貨源放出去。”


    李泰撓著頭思量著姐夫的對策,“我們按照現在的儲量,要每天運出去多少?”


    張陽頷首道:“減少到原本的三成。”


    “洛陽的銀錢送來了,都是那顆棋子賣出去白糖所得,足足三萬貫,明日就可以送到驪山。”


    張陽咧嘴笑道:“以後會更多的。”


    走出姐夫家院子的時候,李泰心中還很是忐忑,以前沒見過這種買賣方式。


    從去年開始準備,準備了近半年時間,從父皇在宴請朝政與宗室拿出白糖之時就開始了。


    花費了半年來準備,得到的好處也是巨大的。


    讓楊漣換了一個身份成了一個宗室子弟李悻,並且訓練他,讓他學宗室子弟的說話方式與宗室中人的做派,了解世家子弟的名冊與他們的愛好行跡。


    前後安排人,用一種循循善誘的方式,讓世家子弟發現這筆買賣的存在。


    給他們一個信任的理由。


    再有許敬宗的安排,一場天大的騙局,就連棋子也是經過精心培訓的。


    每一次看到洛陽的消息,就能知道洛陽的世家子弟在一步步走入騙局中。


    李泰停下腳步,抬頭看著還顯得陰沉的天空,“有朝一日本王也會被雷劈的吧。”


    侍衛詫異道:“魏王殿下何出此言?”


    李泰收了收心情,“那三萬貫銀錢什麽時候到驪山?”


    侍衛小聲道:“最快明日就可以到。”


    “你派幾個人去護送,銀錢一到就送到驪山的庫房,讓小虞做好賬目,這些銀錢我們碰都不要碰。”


    “喏。”


    對世家子弟來說這個買賣很刺激,動輒價格翻幾番的買賣。


    這就像是把白糖塞進他們的嘴裏。


    明白其中的緣由,其實這筆生意並不複雜。


    姐夫就是這個買賣的最上方,誰掌握了貨源的生產誰就掌握了這筆買賣的利潤。


    等他們吃飽了白糖,時機一到,姐夫就可以讓他們在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到最後白糖也會和鹽的價格一樣,甚至不再是稀有的物件。


    而世家子弟為了賺取更多的利益,往後的事情根本不用驪山出手,他們自己就會編故事把白糖出手賣給另外一個世家子弟。


    李泰感到脊背一陣發寒,他們覺得這筆買賣刺激,李泰覺得更刺激。


    關中又下起了凍雨,春季還未到來,好不容易有三兩天的溫暖,一夜一陣又是風雨大作。


    張陽來到驪山的山頂,走入一個新修的小房子中,這裏便是以後的實驗室。


    拿出一些火藥,火煙點燃,再撒上一些細碎的白糖,燃燒的火焰又頓時大了幾分。


    確認了實驗結果,張陽做好記錄,戴好鬥笠走在華清池邊。


    這裏看起來依舊是狼藉一片,建設進度斷斷續續,如今也就隻是建成了一間住=主房,還有一間藏書庫房,再是一間實驗室。


    屋子都是圍繞著華清池而建。


    往後還要建設一個溫泉,再建一個供孩子們玩耍的小型遊樂場,媳婦更想要建設類似動物園的地方。


    張陽站在山頂,看著整個驪山村都被籠罩在凍雨下。


    新家的建設進度比預想的要慢。


    張陽抬頭歎道:“惡毒的天可汗呐,伱又要驪山發展,還要往驪山安插細作,既要我為社稷出力,還要我對你忠心耿耿,口口聲聲說是自家人,又罰我五年俸祿。”


    既要做明君,又要臣子聽話。


    到現在我連一個新家都建設不好!


    看向長安城方向此刻真想把天可汗丟進渭水河中喂魚。


    腳踩著下山的石階,張陽轉眼看見小熊叼著一隻野兔子飛快地跑下山。


    這頭熊閑著無事的時候,就希望往驪山跑,整個驪山都是它的領地,除了村民,驪山的其他動物,包括驪山的幾十頭惡犬都已經臣服於它。


    當年這頭熊連一隻大鵝都打不過,現在已經開始稱霸一方了。


    日子過得很快,這頭熊長得更快。


    小主人出生之後,它往驪山跑得更勤快了,跑入山中在它的領地中稱霸,偶爾把一些小動物折磨得半死不活,它也不吃生食隻會把獵物叼迴家中。


    大安來信說過遼東也有這樣的熊,他打算捕幾頭小熊送到驪山,給家裏的熊做個伴也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送來。


    張陽走到家中,小武和徐慧正在處理著小熊叼來的兔子。


    小武熟練地給兔子剝皮。


    徐慧本就像是在徐孝德這樣的書香門第長大。


    要說詩文書法,這丫頭有很好的基礎。


    殺兔子這種事情還是小武更加擅長。


    徐慧隻能幫忙收拾。


    張陽走入屋內,屋中還是很溫暖,女兒睡得正香。


    李玥嚐試著推著嬰兒車,“很是好用。”


    她給嬰兒車包上棉布,也擔心木料中的刺會刺傷孩子。


    李玥做好這些,繼續看著張衡的《算罔論》,這卷書讀起來非常地吃力,古人對數學的理解很複雜。


    沒有後世人能夠用更加方麵的方式來理解數學。


    水壺中的水開了,夫妻倆都沒有去提,任由它這麽燒著。


    小熊趴在爐子邊閉著眼休息。


    屋外還有小武與徐慧的低聲細語。


    聽著冰粒子落在自家屋頂上的聲音,李玥一邊看著《算罔論》,將其上闡述的公式,用她自己的方式寫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李玥放下書卷放鬆著眼睛,“這卷書寫的都是漸進分數法,這種遞進的方式去推算圓麵很是吃力。”


    張陽勾畫著自己的圖紙,“圓周的運算本就是數學界的一大謎題。”


    李玥將自己寫好的算式揉成了一團人,放入爐子中燒了,這是她的一種發泄行為。


    不想再被這種複雜的計算公式折磨。


    “夫君,這是在畫什麽?”


    “這是一種炮筒。”張陽解釋道:“火藥的一種運用方式而已。”


    李玥幹脆在一旁坐下來,“這東西如何使用?”


    張陽一邊畫著一邊講述,“隻要在鐵筒的底部放好足夠當量的火藥,點燃之後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可以產生巨大的能量,這個力量會推出內部的東西,我管這個叫做炮筒。”


    說完,張陽又是擱下手中的筆,“鑄造方麵有不少的難題,還有些精細零件的製造,所以我們鐵器鑄造工藝一定要提高。”


    院外傳來了烤肉的香味,小熊聞著味學著人的模樣立起來。


    還有些萌萌的眼神四處張望,終於確認了香味的來源,它直立著身體來到屋門口,爪子扒著門探頭向屋外看了一眼。


    見識小武和徐慧已經在烤兔子了,它的爪子著地這才過去等著吃肉。


    小武撕下一隻兔腿分給小熊。


    兩個丫頭,加一頭熊分著吃食。


    屋簷下,小武坐著小板凳,小熊也蹲坐著,也隻是比兩個小丫頭稍稍矮了一頭。


    凍雨下了一天一夜,張陽從木板床上醒來,撥開擱在身上的熊爪子。


    往臥房內看一眼,嬸嬸坐在媳婦的床邊守著,一旁是在搖籃中的孩子。


    張陽走上前看了眼女兒。


    小娃娃清澈的眼神也正看著自己的親爹。


    隻是對視了片刻,這娃娃又哭起來。


    張陽又是無奈苦惱地扶著額頭,嬸嬸抱起孩子哄著,李玥也被哭聲鬧醒。


    這家是沒法呆了,這女兒一看到我就哭。


    洗漱了一番,張陽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扛著鋤頭走出家門。


    村中的幾個老人聚在城堡的一處木棚下,他們正下著棋。


    媳婦當初想要建設一個城堡,小城堡建成之後,她又不想住在其中,此地也成了上官儀和武士彠的辦事處。


    張陽把籃子放在一旁拔了幾株長勢比較好的菠菜。


    田地還有一些綠色冒頭,又有一些蔥冒頭而出,看這些蔥又要長出來,讓人心情好了不少。


    再來到另外一片菜地,卷心菜的長勢並不好,比菠菜要差一些,剪下菜頭留下的菜根。


    竹籃子很快就裝滿了,張陽扶著腰直起身子,瞧見一人正站在田埂邊。


    看著麵生,張陽走上前對方這才笑嗬嗬行禮,“聽說驪山縣侯坐擁如此大的家業,生活還是這般清貧,下官如今算是親眼所見,褚遂良見過縣侯。”


    褚遂良三十歲出頭,此人的書法有很高的造詣,之前在宮中給皇帝做起居郎,記錄皇帝的一言一行。


    “不知褚兄在驪山如何?”


    褚遂良歎道:“驪山雖好,卻不是施展抱負之地,這一次來向縣侯辭行的。”


    “要走?”


    “來年還要繼續開科舉,陛下已經下了旨意,讓下官準備試題。”


    好你個天可汗挖我驪山的牆角是不是!


    張陽此刻很想衝到長安城,把鋤頭砸在皇帝的腦門上,這個嶽父太不是人了。


    麵對褚遂良張陽還是堆起笑意,“若是在朝中有不如意時,也可以來驪山散心。”


    褚遂良點頭,“很是感激驪山的接納,也見到了歐陽詢老先生,有了老先生的點撥下官受益良多,下官的書法之道不能隻臨摹前輩們的字帖,需要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希望有生之年能夠寫出自己的字體。”


    看了眼村口已經準備好的車馬,褚遂良躬身道:“下官告辭了,下官欠縣侯一份人情,來日定當報答。”


    說完話他揮袖離開,頗有灑脫之氣。


    看著褚遂良坐上了迴長安城的車駕,張陽將鋤頭重新扛在肩膀上,下次還是要和自家嶽父好好聊聊挖我牆腳的後果。


    上官儀匆匆趕來,看著走遠的車駕,“在下還是來遲了。”


    “朝中要準備科舉,褚遂良要去準備事宜。”


    上官儀站定神情帶著一些惋惜,“可惜了。”


    “人各有誌,何可思量。”張陽提著菜籃子沿著田埂走著,古人對理想是很執著的。


    認定了一件事也會付出一生的精力去努力。


    褚遂良沉醉書法,書法是他的一生誌向。


    上官儀迴道:“下官昨夜勸說許久,他終究是去意已決。”


    “他的誌向本就是在書法一道,讓一個沉醉於書法的人來治理村子就像是強扭的瓜,就當是交個朋友,以後怎麽樣還說不好,說不定會有轉機。”


    看上官儀又是無奈還帶著可惜,張陽笑著,“這些天還能應付嗎?”


    “在下能夠應付,時常還要與處默小將軍商談。”


    “現在村子裏進入了平穩期,在我們驪山製造技術還未突破之前都會是這個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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