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點著頭,“女兒記住了。”


    夫妻倆向武士彠和張公瑾行禮。


    “老師,應國公我們這便迴長安城了。”


    張公瑾撫須道:“大安來看望過老夫了,這孩子比以前懂事了許多。”


    “學生覺得大安看起來老實木訥,實則是老師家中三兄弟中最聰明的一個人,隻是平時缺少點撥而已。”


    張公瑾感慨道:“這孩子還是傻一些的好,傻點好。”


    李玥向師母告別,夫妻倆帶著小武這才離開了村子,坐上了迴家的馬車。


    開工順利大家都開心,看來驪山產業群的第一步走得雖然磕磕絆絆,結果總算是好的,就是眼下村子中的人大多數都目不識丁。


    文化素質培養是個很重要的工作,越發展就越意識到人才的重要性,現在的驪山太缺能夠施行管理的人才。


    小武很懂事,她坐在李玥身邊很安靜。


    “這一次賬目也統籌好了,以後隻要核對出入項就行,不過小宜要做的賬目更多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出錯。”


    李玥一邊講著話,還幫著小武整理發髻。


    “棉花都安置好了,石油的事情我讓上官儀去找何必幫忙,過些日子也會有結果。”


    “關外的棉花為何進不來?”


    張陽神色凝重,“押送棉花的多數人都是西域人,大隊的西域人而且還都是高昌的士兵,自然不能輕易放入關中,能夠放十幾個人入關已經不錯了。”


    “程咬金大將軍為人處世一直都大開大合與他打交道難免會開重口,想要更多的利益,夫君還需慎重。”


    楊嬸騎著馬兒護送在馬車後方。


    張陽看著遠處的長安城,“其實我們家在長安城的人脈也挺廣的,不一定非要找程大將軍,老程家的門風彪悍,與處默打交道便算了。”


    “不知怎麽了,上一次見了程大將軍之後,我渾身不爽利好幾天,諸事不順,這人八字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迴家整理一番賬目與規劃事宜,夫妻倆在家裏閑了幾天,李玥還是耐心地教著小武數學,從之前的數數,現在她已經會十以內的加減法了。


    張陽早早來到東宮當值。


    李承乾下朝迴來正在打著沙袋。


    走到大安身邊,張陽問道:“這兩天長孫衝有沒有來找過太子?”


    張大安也揣著手,“這兩日倒是沒有,我每天去弘文館記錄人們談論的事情,說是長孫公子請了不少人來研究那兩道題。”


    “有結果了嗎?”


    張大安搖頭。


    李承乾打沙袋的動作一板一眼,雙腿繃直一拳又一拳地打著沙袋,身子則是不動,張陽不禁好奇道:“好怪異的姿勢,太子殿下都是這麽練的?”


    張大安點頭,“嗯,日複一日沒有停下過。”


    打完沙袋,李承乾擦著汗水,“孤今日起晚了,下了朝便來打沙袋,正如你說過長久堅持對身體有好處,如今每日不打半個時辰沙袋,孤也是渾身不爽利,打完之後神清氣爽。”


    “太子殿下還需堅持,如果停下一段時間想要再堅持就難了。”


    “你放心,孤會堅持的,就是這個沙袋不耐打,一個沙袋隻能夠孤打三天,想著以後用皮革做一個更加結實的沙袋。”


    “太子殿下距離德智體美全麵發展又進了一步,可喜可賀。”


    倆人走入東宮殿內,張陽站好說道:“不知道太子今日有沒有空?”


    李承乾洗了一把臉,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衫,“你直說便是,孤今日無事安排。”


    “在下想要去看望一個人,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同去。”


    “是何人?”


    “秦瓊大將軍,也不知道他身體如何了。”


    李承乾點頭,“也好。”


    出發之前李承乾還帶了一些宮裏才有的麝香出宮。


    張大安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秋日的朱雀大街最是熱鬧。


    “聽說你們村子的稻米就快要有收獲了?”


    “快了吧,最晚十一月應該可以收獲了。”張陽又想了想,“收成應該不會太好,八月份這才種下還是有些晚了。”


    “若是關中的田畝也能如此耕種,豈不是多一成糧賦?”


    張陽解釋道:“太子此言差矣,驪山之所以可以種稻,也是因為有渭水河畔給的水源,可以讓我們開辟出水田。”


    “關中絕大部分田畝還不是水田,而且還與天時有關,若是今年的春季來晚一些,冬季來得早,稻米也種不成。”


    李承乾點頭道:“你這麽一說,倒是孤懂得少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們驪山最近都不打算再開墾田地了,我們的重點還是要放在工廠上。”


    】


    一路走著,李承乾好奇道:“你是想要把更多的人力放在工廠上。”


    張陽沒有否認,“太子殿下,種田可以獲得糧食,但是不能獲得財富,麵朝黃土種地的一代人很難養出一個讀書人,在如今書籍筆墨昂貴的年代,想要培養出一個讀書人是需要很大成本的。”


    又釋然地笑了笑,張陽接著講:“如果人們手中有了銀錢,便可以買得起更多的書籍,如此一來讀書便不會是一件難事。”


    “當然了從經濟的方麵來看,提高整個中原的收入來讓人們買得起書是不現實的,還是要降低書籍的價格。”


    “對了,近日倒是有些人對東宮言辭頗多。”


    “什麽意思?有人說閑話?”


    李承乾一手背負一手挽著袖子在胸前,“當初因為出題的事情,那些文人皆被擋在東宮外,現在他們這些人對東宮頗有看法,也有人議論。”


    張陽點頭道:“原來是他們有意見了。”


    李承乾又道:“孤倒是不擔心自己,就是擔心他們的話語越來越多,會危及到你,傳到父皇耳中難免又會多生事端。”


    “其實我這人並太在乎名聲。”


    “孤知道你不在乎名聲,隻是覺得要謹慎。”


    又想了想,張陽笑道:“不如做個意見箱,讓他們把意見都放入箱子裏,所謂讓壞事變成好事。”


    “如此一來人們的意見可以送入東宮,自然也能體現太子的納言之美德,他們言語也會消弭於無形,太子殿下距離德智體美全麵發展又近了一步。”


    李承乾失聲笑著,“這人實在是太過……”


    “對,都是市井小人的小聰明,小手段而已,不足為奇。”


    一邊說著話,已經來到翼國公府前。


    來人知道是太子殿下來了,便慌張去通報。


    秦瓊親自來迎接,“見過太子殿下,張少師。”


    李承乾扶起行禮的秦瓊,“大將軍不用多禮,其實今日是張陽要來看望,孤順路一起來。”


    秦瓊請著太子和張陽走入府中,三人坐下之後,一疊疊菜肴便端了上來。


    “太子殿下,末將是個粗人,家中沒有文雅可賞……”


    “不妨事,孤隻是來看望大將軍。”李承乾打斷道。


    “其實這樣樸素一點也挺好的。”張陽夾起一顆菜吃著。


    秦瓊有些窘迫,“家中也沒有酒水。”


    “孤近日都不飲酒,為了身體著想,大將軍也不該飲酒。”


    “太子殿下說得是。”


    說話間,秦瓊看向張陽捧起一碗茶講道:“聽說驪山將金創藥的秘方公之於眾,並且不謀錢財,此等胸襟末將佩服,以茶代酒敬張少師一杯。”


    張陽也捧起茶碗,“大將軍說笑了,金創藥的秘方本就簡單,就算是驪山不將之公之於眾,也會有人鑽研出來。”


    秦瓊的氣色比起以前好多了,三人就算是不喝酒光是聽著李承乾和秦瓊說著以前的往事,就能聊很久。


    張陽拱手道:“聽說現在駐守河西走廊的是牛進達大將軍?”


    秦瓊撫須道:“正是。”


    “如今驪山多了一筆生意,隻是這個生意與關外有聯係,有件事還請大將軍幫忙。”


    秦瓊點頭道:“當初說過,某欠你一個人情,你有將金瘡藥公之於眾的胸襟,自當幫你。”


    張陽猶豫著,皺眉思量。


    話語停下,李承乾問道:“是何事情讓你這般犯難。”


    “那在下這便說了。”張陽站起身,“不知大將軍可否派自己的部曲,去一趟河西走廊,幫在下去拿一趟棉花。”


    秦瓊的名聲不論是在當年綠林好漢中,還是現在的軍中都很不錯。


    就算是秦瓊不在軍中任職,他府中還是有很多武人。


    身為武人群體中的偶像,就算是不動用軍職,秦瓊的號召力還是很強的。


    “原來是這麽點小事。”秦瓊點頭道,“書信一封給牛進達,再派人去運來便是。”


    張陽又道:“隻是棉花數量不少,而且還需長期來迴運送,不過我們可以給出運輸的費用,價格方麵肯定是最合適的。”


    秦瓊笑道:“你都能將秘方公之於眾,讓更多的將士們在戰場上有藥可醫,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麽,某這邊安排下去。”


    “那就多謝將軍了。”


    “相比這點舉手之勞,某還不盡當初的人情。”


    府中的對話傳到門外,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一直聽著,等到談話結束,秦瓊送別了太子和張陽,他匆匆離開。


    這次談話的內容很快就被寫下,送到了李世民的麵前。


    太子,秦瓊,張陽三人的對話都被記錄在桉。


    “他們去見秦瓊就是為了這麽一件事?”


    李君羨點頭道:“所言話語皆已記錄,末將問過幾遍,核對了幾人的轉述沒有紕漏。”


    長安城的風吹草動瞞不過陛下的眼睛,朝中重要將領,李靖,尉遲恭,李道宗,秦瓊等人都有陛下的眼線在盯著。


    這些都是暗中進行,就連皇後和陛下最信任的都不知道此事。


    李世民看完上麵的談話的內容,“張陽這小子還很牽掛他的棉花。”


    李君羨迴話道:“陛下,末將派人旁敲側擊去打聽過,張侍郎和西域的往來確實都是利益,張侍郎每一次都會買棉花,而且每一次都有金錢往來,我們的人眼看到張侍郎給了銀錢。”


    李世民將這份記錄談話內容的絲絹燒毀,“如此說來高昌與張陽之間的事情隻是一場交易?”


    李君羨單膝跪地低頭迴道:“目前查到的隻有這些。”


    李世民頷首看著燭火,“驪山的工廠怎麽樣了?棉花果真作成棉布了嗎?”


    “驪山非常排外,用的也都是驪山的自己人,我們的人進不去,不過末將一直讓人盯著村子四周,但凡有什麽人進過村子,出過村子,某將都讓人記錄了。”


    李世民點頭,“你先退下。”


    “末將告退。”


    等李君羨離開,李世民拿出一卷帛書,這是龜茲國送來的,這上麵寫著高昌的種種變化,如今的高昌有兵甲三萬,而且驍勇。


    當初的奴隸,轉眼成為了驍勇的戰士,守衛著高昌商道的咽喉,讓西域劫匪無從下手,奴隸造反取代了高昌的舊貴族,反倒是讓高昌的貿易比以往更好了,所收之稅也更少了。


    給高昌子民讀書,更加注重禮儀,待人親和,減輕了刑罰,收納人口,他們的一步步發展好似要將高昌成為西域的霸主。


    高昌與西突厥的戰事平定了一段時間,現在又是風雲再起,可麵對軍心更齊高昌,形同一盤散沙的西突厥隻能步步退讓。


    這都是龜茲國的國主讓人記錄下來並且送入宮中。


    西域諸國都在忌憚這麽一個正在壯大的高昌,就像是長孫無忌所言,高昌的背後必定有高人在指點。


    本來經曆過奴隸叛亂的高昌,多少西域勢力打算趁著這個時候瓜分它,可還沒開始瓜分高昌的奴隸就用行動告訴了西域所有勢力,高昌是他們的了。


    現在要說高昌背後沒有高人在指點,李世民倒是不信了。


    看著高昌這麽一個西域財富之地,又能發展壯大,李世民眼神越加火熱。


    這個一心要建立功業的皇帝緩緩站起身,他走到一幅巨大的地圖前,目光從地圖的河西走廊看向西域,再從西域看向吐蕃。


    油燈的光在晃動,李世民眼神陰翳。


    天色就快入夜,張大安離開東宮,來到長安城的一處酒肆,酒肆的店家很熱情的照顧,端上了一疊羊肉一大碗黍米飯,再有一壺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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