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趕緊把這個東西送到村子裏去,村子裏窮成這樣要抓緊時間搞生產才是頭等大事。


    秋獵在即,村子的建設也到了尾聲。


    李玥看著如今的村子,“夫君,我們村子是不是要改個名字了,下山村這個名字太簡單了。”


    “簡單點好,給村子改個名字應該挺麻煩的吧。”


    或許是曾經有個家夥從驪山下山之後,看到一個村子就把這個村子取名叫下山村了。


    李玥看向遠處的驪山,“就叫驪山村。”


    整個村子都是媳婦的,她想怎麽改就怎麽改,這裏歸藍田縣的府衙管,事後讓牛闖去說一下,改一下縣誌就可以,就是朝中會有些麻煩。


    張陽歎道:“我覺得你的這個名字也很順便,要我說改成驪山產業園。”


    李玥小臉糾結,“產業園?什麽怪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花園。”


    媳婦沒見過產業園的厲害,先不和她計較了。


    驪山周遭人不少,村子裏的生意也有了來源,李玥皺眉看著賬目,“醫館總共虧了十貫錢了。”


    村子的建設支出很大,這些日子家裏一直都在拿錢出去。


    在沒有收迴成本之前還是很心疼。


    小熊一到村子裏還是老樣子去找兩隻大鵝打架。


    何必正在與幾個獵戶聊著,張陽一邊陪著媳婦對賬目,一邊聽著他們的聊天。


    “我們是從隴西來的,趁著這一次朝中秋獵之前,來驪山打一些獵物。”


    何必嘴裏嚼著一張餅,蹲在地上又問道:“你們一共多少人?”


    “我們一共也就十五個人,要躲風季來長安城地界找口飯吃。”


    “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聽說這個村子的主人是汝南公主?”


    何必點頭沒有否認,隻是遠遠給了牛闖一個眼神。


    等這個獵戶要離開,何必從懷中拿出一把鋒利小刀,手法嫻熟擲出。


    小刀刺入這個獵戶的大腿,對方訝異道:“這是何意思!”


    四周的村民也都看了過來。


    何必依舊是一臉淡定嘴裏嚼著餅。


    獵戶吃痛坐在地上怒聲道:“還請說明白。”


    沒迴答他的話,半柱香之後,牛闖押著一群獵戶來了。


    何必拿出水囊又喝下一口水,“都抓到了?”


    一群獵戶互相張望著,眼神中多少帶著慌亂。


    牛闖提著一根棍子道:“看到的都抓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那獵戶大聲喝道:“公主封地就敢如此抓人?”


    何必歎道:“伱難道不覺得你們的痕跡太明顯了嗎?”


    獵戶又愣住了。


    何必收好水囊站起身,“你說你們從隴西來的,我沒有懷疑這句話,你的話當然沒問題,隻是你的發髻有長期盤著布的痕跡,口音沒有問題,可你說來長安城地界找口吃食?是因為這句話讓我起了疑心,就算是你的隴西的獵人也應該去涇陽附近,不該走遠路來渭南的驪山。”


    見對方還不死心,何必又講道:“當我拿小刀刺你之時我也隻是想嚐試一番,如果你真是隴西的獵戶,不該說這樣的話,也不該有這樣的反應。”


    “我是何反應。”獵戶的迴話底氣都不足了。


    “正常人應該第一時間想著尋求保護,又或者大聲喊公主封地殺人,或者逃開這裏繼而想辦法報官府,而不是站在原地問我,這是何意?”


    “就憑這些?”


    何必咧嘴笑道:“當然不是就憑這些,當年我打過仗,也去過邊關,你們吐蕃人身上那種味我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聞到,一開始隻是直覺讓我覺得你們不是尋常獵戶,就算你是個好人,我們村子也可以給你治病,隻是你太冷靜了,遇到這種事情的反應不應該是一個正常獵戶的反應。”


    牛闖笑著,“何老弟真是敢想敢做。”


    何必點頭道:“隻是多想了一些事情,就試了試。”


    之後的事情交給了牛闖,牛闖叫來了藍田縣府衙的人,將這幾個獵戶帶走了,幾番盤問之後才知道,這十幾個獵戶是從吐蕃來的探子。


    而這種探子還有多少,就不是驪山和藍田縣可以明白的事情,事情交給了朝中。


    李淵聽著事情的前因後果撫須道:“不愧是我們的行伍中走出來的人。”


    李孝恭瞅著何必:“哪個衛府出來的?”


    何必殺著一頭豬低聲道:“以前在河東道衛府。”


    李孝恭點頭道:“老夫現在還記得當初為了拿下河東道三十五縣,花了一年多的時間。”


    何必把豬的內髒全部取出來,“某隻是一個軍中做夥食的人。”


    即便是對方是河間郡王,何必依舊是一副酷酷的模樣。


    李孝恭讚歎道:“娘的,人才呀。”


    一邊與李玥對著賬本,聽著幾人的言語,張陽皺眉看著盈虧,想要扭虧為盈,這一次秋獵驪山要有六百貫左右的利潤。


    正為了這一次秋獵利潤的問題苦惱,張陽見李李孝恭湊過來,不解道:“河間郡王有什麽事嗎?”


    李孝恭小聲問道:“你從哪裏發現的這個寶貝?”


    張陽收起賬本,“河間郡王這是何意?”


    李孝恭看著何必雙眼放光,又樂嗬嗬地湊過去,“何老弟,有沒有想過重新迴到衛府。”


    何必用力切下豬腿,“如若邊關有難,某會去的。”


    李孝恭又追問道:“想去哪個衛府,老夫可以給你安排。”


    何必搖頭道:“現在還不想,不必勞煩河間郡王擔憂了。”


    這個家夥身上有一種榮華富貴與他何幹的精神。


    李孝恭不解地看向張陽,“你小子從哪裏找到這麽一個寶貝。”


    尷尬的笑了笑,張陽解釋道:“河間郡王誤會了,何必不是什麽寶貝,他隻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人而已,我也不能決定他的去留,至於河間郡王想要他去衛府,他可以自己做決定。”


    李孝恭盯上了何必,一整天都纏著他。


    直到何必將一整頭豬處理完,宰好的豬肉放在案板上,“河間郡王不必如此大費奏章,某暫時也不打算再進入衛府了。”


    “為何?是衛府有什麽事情讓你不痛快?”


    “隻是覺得人生在世想做點別的事情。”


    “成家?”


    “現在也不想成家。”


    何必三十多歲了,應該也到了奔四的年紀,不過他是一個很隨性的人,沒什麽人可以強迫他做什麽事情。


    他這樣的人就算是說想要一個人活一輩子,也像是他的作風。


    大家都是一起做生意的,張陽也希望何必過得好一些,當年一起做生意的三人,丁溜都已經有了妻子,而且他妻子已經有了身孕。


    一個人有了家之後也能讓人穩定下來。


    在驪山抓到了十個吐蕃的探子,這件事很快就引起朝中的注意。


    李世民在校場試著弓,李承乾和李泰都站在一旁。


    因為括地誌的事情重新得到了父皇的正眼相待,李泰這些天過得也很低調,平時也沒闖禍。


    李君羨躬身講道,“陛下,大理寺盤問過了,這些人都來打探張陽的消息。”


    李世民剛剛拉滿弓弦,又緩緩放下,“張陽?”


    “沒錯,他們一開始還不想認,拷打之後才交代,鬆讚幹布聽說了張陽離開禮部,也不敢掉以輕心,祿東讚派人來打探消息。”


    李承乾疑惑道:“張陽從未和鬆讚幹布有個什麽波折,為何如此盯著張陽。”


    李泰歎道:“那是張陽有手腕,有才能!父皇,兒臣當初見過張陽,他在曲江池智鬥吐蕃人,就知道此人不簡單,又因為河西走廊與吐穀渾的事情,鬆讚幹布自然不敢小看張陽。”


    李世民思量著依舊沒有講話。


    李承乾躬身道:“父皇,兒臣以為朝中還要繼續追查,既然鬆讚幹布能派探子來中原,說明他對中原也有覬覦之心。”


    李世民沒了興致練弓,迴到宮中之後就召見了長孫無忌與房玄齡。


    對吐蕃探子這件事,李世民開口道:“鬆讚幹布賊心不死。”


    房玄齡迴話道:“陛下,如今看來鬆讚幹布對河西走廊之地還有圖謀。”


    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輔機覺得如何?”


    長孫無忌神情凝重,“既然鬆讚幹布派人去打探張陽的消息,鬆讚幹部覺得張陽對吐蕃有威脅。”


    “張陽唯一對這些關外諸國做過的事情,就是在禮部安排的事情。”李世民看著兩人,“是不是要重新起用張陽,讓他繼續在禮部任職?”


    長孫無忌沉吟半晌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房玄齡迴話道:“陛下,臣以為眼下還不是起用張陽的時機,年輕人心浮氣躁還需要好好磨煉之,不如以退為進,依舊不起用。”


    李世民看向殿外,“是覺得張陽還不能夠擔此大任。”


    房玄齡低聲道:“陛下,人言可畏。”


    君臣三人一番話,決定了張陽的未來。


    一個犯錯的臣子自然不能輕易起用,朝中也會有議論。


    李世民要做一個明君,不能輕易做這種覺得。


    一想到有這麽一個人,朕又不得,李世民心中就像是有刀片在劃,可惜了這個人才還不能被朕收複,心痛。


    天下英才少有,青年才俊更是少有。


    李世民最後下旨,“這件事中書省來領頭,暗中查探長安城周圍有多少吐蕃的探子,尤其是驪山附近。”


    “喏。“


    朝中事情憂心,長孫無忌迴到自家府邸,看長孫衝也剛剛迴來,“陛下打算重新起用張陽。”


    長孫衝愣在原地,怔怔的迴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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