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民與冷然告別了枝姐,往迴走了。冷然開著車,馮小民委頓地倒在副駕駛座上,歎了口氣,輕輕地說:“冷然,我怎麽覺得不舒服呢?”


    冷然一邊全神貫注地看前麵,一邊問:“怎麽個不舒服法?”


    馮小民道:“我剛才上樓,不知咋的了,竟然倒在了牆根底下。醒過來,好象是做過夢,又全都記不起來,渾身沒勁兒。你說,能是骨折造成的嗎?”


    冷然笑了:“小民,你想多了吧?骨折,還會讓你眩暈?這不可能啊!你身體那麽好,又不是低血糖,咋會眩暈呢?你不是疑心生暗鬼吧?”


    馮小民道:“不知道啊!反正挺不舒服的。”


    冷然隻是笑話他,平穩地開車。


    馮小民偷偷地瞥了瞥她。這套說辭,是馮小民按照師傅的安排,與冷然說的。一則,是為了表明,馮小民並沒發現這是冷然的陰招,安撫住她,以便於開展下一步行動。二則,是要趁機甩開冷然,擺脫她的控製。枝姐擔心,再跟冷然這麽耳鬢廝磨下去,很可能出事兒。


    來到了自己家的樓前,馮小民說:“冷然,這兩∟↓,天,你也辛苦了。你迴家吧,我自己也好好休息一宿。我的車,今後一段時間,就歸你開了。我有事情,會叫你的。”


    “你自己能行?”


    “沒問題。我這右手,可以自理的。”


    “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啊,千萬別碰到傷口。”


    “我會注意的。”


    馮小民看著冷然開車離開。他迴到了自己的家,眉頭皺起了大疙瘩。他並沒有呆多長時間,就被師傅叫走了。坐著出租車,再次迴到韓家別墅,已經是晚上,燈光亮起來,韓家別墅的幾層樓燈火輝煌的。


    馮小民進到一樓大廳,發現歐陽凡來了,正坐在沙發上與枝姐嘮喀。冷不丁見到歐陽凡,馮小民竟有了一種驚悚的感覺,不知道這感覺是從何處來的,因此麵部表情顯得極不自然,別別扭扭地坐下。


    歐陽凡笑道:“枝姐,看到沒有?小民發生變化了,見了我的麵有些緊張。小民,我問你,你今天在迷頓的狀態中,是不是夢到我了,而且我對你采用了暴力手段?”


    馮小民訝然:“沒有啊!”他很奇怪,他做夢夢見歐陽凡了嗎?沒有夢見啊!可為啥見了歐陽凡,有些緊張呢?太奇怪了!馮小民使勁晃起頭來:“歐陽凡大哥,我把那些夢基本忘記了。我隻知道走過旋轉的樓梯,怎麽走也走不到頭。”


    歐陽凡笑了:“難道你被對方控製住了?對方有那麽大的本事兒嗎,能控製你的思維,還能抹掉你的記憶?哎呀呀!這我從沒見過,更沒研究過。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太神奇了。”


    枝姐說:“你的意思,這不可能?”


    “不不不!這一切,全部都有可能。我之所以建立這個‘詭異心理研究所’,目的正是要研究人類思維的這些特殊功能。看來,多重人格,偏狹心理,等等的,都不重要了,而現在這個冷然,倒使我大感興趣。她可能是我從事本專業以來,遇到的最具有潛力的材料。”


    “材料?”馮小民和枝姐一起說出來。


    枝姐說:“博士大人,你是不是把我們這些人都看成了材料?”


    歐陽凡嘻嘻笑了:“從我的角度看,你們當然是材料。但,你們這些材料太一般了,可上不了我的法眼哪!”


    枝姐說:“博士大人,你可要記住,現在的這個材料,是危險品,上麵應該加上一個骷髏標簽,那是不能隨便碰的。你看,是否應該告訴警察呢?”


    馮小民忙說:“師傅,先不告訴警察,行嗎?”


    歐陽凡與枝姐都注意地看他一眼,馮小民的臉騰地紅了。


    歐陽凡親熱地撫撫馮小民的肩膀,連聲說:“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先不告訴警察也行。但是,確實如枝姐所說的,應該做好必要的防備工作。我想馬上對她展開一次測試活動。小民,你能把她領到我的辦公室嗎?”


    馮小民愣了一下,很不肯定地說:“能吧?”


    歐陽凡問:“沒有把握?”


    “是的。冷然別看不吱聲不吱氣的,可辦事有老豬腰子,說話滴水不漏的。對她,我實在說不好。”


    歐陽凡和枝姐都很理解。幾個人商量了一陣,認定隻能隨緣。


    歐陽凡道:“我的辦公室,屋裏屋外都設置了一些必要的設備,我研究所的幾個人近期也會來到這裏。如果能在近期內把冷然引到那裏,我們就先對她進行一番測試。但是,這一切都要做得沒有形跡。所以,小民哪,你要發揮自己的長處啊!如果能把冷然爭取過來,對你,對我們大家,對這個社會,都是有益的。”


    馮小民連連點頭。


    “那就說定了!”歐陽凡做了結論。


    幾個人分手。馮小民要乘坐歐陽凡的小白車。臨出門前,枝姐對他說:“小民,韓娜已經不在這棟樓裏住了,所以我才敢把冷然叫到這裏來。你以後也可以隨時把冷然領來。到那時候,咱們再想點辦法,看看能否讓這位城府很深的小姑娘,再暴露些真本事。”


    “好吧,我想想辦法,”


    迴到自己的家,剛一進屋,還沒打燈時,馮小民就覺得不對:屋裏進來了人!因為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這不是自己平時使用的。


    “誰?”馮小民在門邊問。


    一陣低微的聲音,竟然是從頭頂上傳來的。馮小民還沒明白怎麽迴事兒,腦袋上便被扣住了一條口袋。馮小民想掙紮,可他馬上感到有一個人從天棚上跳下眯,把門關死,同時把口袋勒緊,馮小民眼前便什麽也看不到了。那人轉到他身前,用力拉著他,把他拉進臥室裏。


    “如慧,是你嗎?”馮小民低聲問。他知道,不能大聲。大聲的結果,肯定會被對方堵住嘴,那將是很難受的。他覺得,隻有如慧才能這樣偷襲他。他畢竟還是欠如慧的。


    對方沒有迴答,卻把他連著口袋和雙手,一起綁上,推倒在地上。馮小民再也動不了了,隻有嘴能夠說話。


    對方拉過椅子,坐上,開口了,竟然是一個男人!這聲音,從來沒聽過,嗡嗡的,堂音很大。


    男人說:“馮小民,你剛才去哪裏了?你如果不從實招來,我砍掉你一隻手,讓你兩隻手都變成殘廢!”


    馮小民一時無語。他有些害怕。不認識的男人來襲擊他,此事鬧大了。難道是冷然派來的,想問出他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掌握什麽情況?想弄清楚,枝姐是不是已經識破了冷然?


    也許,這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裝扮的,是冷然裝扮的,戴著電子變音器說話!


    對方冷酷地再次發話:“怎麽,不想說,想找死?”


    馮小民想:反正也是這麽大迴事了!他就不相信,冷然派來的人會置他於死地。“該死該活屌朝上!”媽的,沒什麽大了不起的!如此一想,膽子立刻變大,很輕蔑地說:“你到底是誰呀?采取偷襲的方法,又把我蒙上臉,不想讓我看到你的真容?幹這種貓道來狗道去的事情,你還算男人嗎?我拒絕迴答問題!”


    “嗬!你小子嘴還挺硬。”


    那小子噌的跳到跟前來,陰淒淒地說:“你不怕死?”


    馮小民盡量躲閃著身子,說:“你別靠近我。你如此見不得人,太可怕了,也太不是東西了!離我遠點兒,遠點兒!”


    男人低低地喝斥道:“馮小民,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看你是皮子緊了,想鬆鬆,對不對?”他從身後,刷地抽出一件東西,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他聽見男人啪啪的抽了兩下,才弄明白,他揮動的是一支鞭子,可能是皮鞭。男人揮舞著皮鞭,咬著牙道:“你說不說實話?”


    馮小民說:“你打吧!就是打死我,我也啥都不會說的!”


    “我再問你,你有沒有把江如慧、劉冷然的身份向外泄露?如果你泄露了,你說實話,我可以饒你不死。如果你不告訴我,我自己知道了,你隻有死路一條!”


    馮小民冷哼了一聲,不迴答。馮小民心裏很奇怪:平婆婆的人有那麽多嗎?一撥撥地跑到中國大陸來,弄些雞毛蒜皮的事兒?真有那功夫,那能力,可以直接去謀殺韓娜呀!他們不去幹正事兒,而是來折磨我,不是很奇怪嗎?也許,這個人確實不是平婆婆新派來的,而是江如慧和冷然裝扮的。她倆不放心我,就采取喬裝的方式來試探我了。用口袋蒙住我的頭,就是不想讓我看到她們的形體。


    對,肯定是這樣!


    馮小民心裏更有把握了。


    “哼!你就是不說?”男人沒耐性了,掄起皮鞭,暴怒地打在馮小民身上。馮小民隻覺得身體一陣劇疼,不得不緊緊地咬住牙,不作聲。


    皮鞭抽了三下之後,馮小民身上的衣服被打破,但馮小民堅執不說。第四下鞭打就要掄下時,屋門開處突然傳來響聲。掄鞭子的男人一嚇,噌噌噌倒退幾步,隱到裏屋的門邊。


    馮小民聽到,外屋確實進來了人,腳步很輕,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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