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吉昌失蹤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到後來才弄清他逃跑的路線。∷,


    隆昌超市共三層。邱吉昌進了超市以後,突然加快腳步,在步行電梯的人流之間,如龍遊水,直奔三樓。他微微偏頭,可以看見跟蹤他的兩個便衣警察,被步行電梯的人流擋住了,急得直推人,往上跑,惹來一片罵聲。他到三樓,直奔西側賣場外麵的電梯間。電梯間前麵是個小小的空場,此時陷在幽黑之中,而旁邊有一道窗戶。他推開窗戶,從窗洞裏鑽出去,站在外麵一個很狹窄的橫台之上,把窗戶關緊了。


    這顯然是他早就選擇好的逃跑路線。他從背包裏拽出一條帶鉤的繩索,掛在窗台上,他手抓著繩子,身子順牆往下一溜,身子急速地下降,很快就來到地麵。他手一抖,那繩子帶鉤的一頭從上空墜落,他接在手裏,將繩子團巴團巴,塞進背包裏,撒開大步就跑。


    一輛出租車馳來,他一招手,坐上出租車,說道:“城南白金漢。”


    那白金漢是安城市一個挺有規模的卡拉ok歌廳。出租車到了那裏之後,在邱吉昌的指揮下,直馳向後麵的樓群,停在一幢樓前。邱吉昌下了車,卻又換了一輛出租車,向東跑。如此三換,到了城北,進了一輛停在居民區的黑車裏,原來那是他早已準備好的車,車裏的裝備齊全,都是他準備逃跑用的。


    他在黑車裏休息了很長時間,還睡了一覺。後來警察查實,他用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的電話,裏邊裝的是一個新號碼,給t國的一個人打了電話,用的是漢語。他說他很快就要離開中國,讓對方做好準備,接應他,把他先送到“安全屋”去。他會照數佬錢的。對方滿口答應。隨後,他啟動車,跑到城北的一處舊樓群裏。


    此時夜色如墨,路燈光與樓裏映射出來的光驅散不了那越來越深的夜色。他下了車,背著一個行囊,沿樓邊黑暗處迅走。沒有人,四外靜悄悄的。快要走出樓群時,他停下腳步,緊挨在樓邊。前麵,目光越過兩排樹,可以看到馬路對麵有一座大樓。這是一座舊樓,六層高,現在是一家洗浴中心。邱吉昌趴下,從行囊裏拿出紅外望遠鏡,仔細觀察。看不到有什麽動靜,大樓前的小廣場上隻停著廖廖幾輛車,也看不出有特殊之處,更沒有發現監控的人。


    他又從行囊裏拿出一套藍色的工裝,把原先身上的黑衣服脫下,換上。他收拾好了,便開始輕輕地向前爬行,轉過樓角,繞著樓邊爬。爬行約十米,他停住。他再看周圍,沒有異常。他便改了方向,向洗浴中心的方向爬。在樓和兩排樹之間的綠地上,有一個下水井的蓋子,停住了。他掀開井蓋子,身子順進井裏,腳踏井壁上的階梯,慢慢下去。


    他站在井底下,空氣很是沉悶,還有一股酸臭味兒。腳邊有活物在動,那顯然是老鼠。他從行囊裏拿出微型手電筒,打亮了,照著四通八達的管道。管道穿行的通道都很狹窄,他必須伏在管道上慢慢爬行,才能穿過去。他認準了方向,開始爬行。爬行了好一會兒,看到了垂直的井壁和上麵的蓋口,停住了。他知道到達了目的地。他順著井壁上去,推開了井蓋子,一股清新的空氣湧進來。探頭出去,上麵正是洗浴中心後樓的綠樹叢中。


    安靜無人,人們似乎都睡熟了。透過樹叢,看不見可疑的人與車輛。但他還是諦聽了好久,才爬上井,蓋上井蓋,低著身子往樓牆去。


    他停在樓牆的牆根處,這裏更黑,更靜,是全樓的一個死角,因為從一樓到六樓,都是公用的衛生間。他又從行囊裏掏東西,那是一個射槍。他對準了上麵,一扣板機,射槍上噴出一道細繩,直射到三樓衛生間窗戶的上框處,釘死了。他攀著細繩,急速上升,很快就來到三樓。他撬開衛生間的窗戶,將射槍連同繩子都放在窗台上,進去了。


    這是他的退路,他必須安排好。


    衛生間裏亮著幽亮的燈光。天棚上,有一個蓋口。他一個起跳,捅開了活動的蓋口。第二次起跳,抓住了蓋口邊的鋼樑,隨後翻身進到天棚裏。他在天棚裏爬行很快,計算著每一段距離。最後,他停住了。他聽到下麵傳來聲音,是男女纏綿的聲音。他悄悄地掀開蓋口的一邊,看到一對男女正在床上赤身**地翻滾,顯然已經到了尾聲。女人不認識,男人卻是猜苦提。


    他白天沒有從猜苦提那裏拿到現金,他必須來。沒有現金,逃跑很困難。


    看著那對男女的蠢像,邱吉昌微微一笑。他從行囊裏拿出一個帶線的小儀器,順著蓋口的邊沿慢慢下垂。垂到一米高的時候,他把線的一端的小夾子夾在鋼樑上。這小儀器的功能,能起到屏蔽作用,外麵使用紅外望遠鏡等儀器的人,還以為是自己的儀器臨時發生了障礙呢!由此看不清屋裏。


    正好,屋裏那對男女消停下來,分開躺在床上。邱吉昌突然發力,拉開蓋口,跳下去,旋風一般地衝到床前。那一對男女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已經每人挨了一掌,昏倒在床上。


    邱吉昌看看那女人,赤身露體的實在難看,便把被蓋在她身上。他從背包裏拿出一隻精巧的手銬,把兩人每人一隻手銬在一起,隨後銬在床柱上。


    那隻手銬挺特殊,連接處有一個電子儀表,閃閃地發出綠光。


    他便坐在床邊的一把椅子上,等著兩個人蘇醒。


    女人先醒了,瞪大眼睛要喊,邱吉昌便道:“你要是敢喊,我馬上打死你!”


    女人不敢喊了,但小聲說:“大哥,你不是國土局的邱吉昌嗎?我認識你。你這是幹嗎呀?”


    邱吉昌冷笑:“我幹嗎,你應該知道。”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聽猜苦提說過,說你掌管著安城市土地審批的大權,挺有勢力的,是嗎?”


    邱吉昌冷笑了一下,沒作聲。


    猜苦提醒了,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邱吉昌。


    邱吉昌道:“我白天對你說的事兒,你辦了嗎?”


    猜苦提似乎現在才明白,他擺脫不了這個魔鬼,苦著臉說:“我還以為,你找不到我,就不再糾纏我了呢!誰知,你竟然能找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


    邱吉昌說:“甭廢話!”


    猜苦提轉向女人:“把錢給他吧!”


    女人突然有些激動,抬高了聲音:“那是我的錢,我不會給你的!”


    手銬上的電子儀表突然發出吱吱的聲音,綠光變成了紅光,不斷閃爍。邱吉昌忙撲過去,在電子儀表的背麵按了六下,電子儀表不再發聲,重新變迴綠光。


    邱吉昌惡狠狠地看著女人:“你找死啊?這儀表從鳴叫和閃紅光開始,不過三十秒鍾,就會爆炸,炸死你倆。”


    女人嚇得連連晃頭:“我再不敢大聲了。”


    邱吉昌說:“猜苦提,你看到了吧?控製這儀表,是有密碼的。你倆想活命,就不要再跟我玩陰的。”


    猜苦提害怕地點點頭。。


    邱吉昌教訓道:“猜苦提,你別不服氣!憑你的功力,再加上你的那些招法,對付我,能有三分勝算就不錯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不是我把警察引來的,你才暴露了。而是你自己,早就暴露了。從你迴到你們國家,抓馮小民開始,你就暴露了。”


    “啊?”這兩個人,全轉向他。


    女人驚慌失措:“什麽暴露啊?你,你們,是誰?”


    邱吉昌對那女人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囉嗦,我馬上送你見閻王。快告訴我,錢在哪裏?”


    女人嚇得聲音都岔音了:“錢,錢就在櫃子,櫃子底板下。”


    邱吉昌過去,拉開牆邊的櫃門,裏麵掛著衣服,下麵的底板空無一物。底板用手扳挺費勁兒,他從行囊裏拿出短刀,用力撬開底板,果然見下麵放著一隻黑色的提包。他一提拉,就知道裏邊裝了五十萬現金。


    邱吉昌提著包來到他們跟前,那女人哀求起來:“求求你,給我留點兒錢,行嗎?咱倆一人一半,不好嗎?大哥,我陪猜苦提一年了,這是他給我的報酬。”


    邱吉昌罵:“滾你狗驢羔子的吧!告訴你,放聰明些!老子殺過的人,已經超過十幾個,再多殺少殺也不算個啥。如果你們不聽話,不按我說的做,我馬上就殺了你們。”


    女人顫抖起來,再也不敢言聲了。


    邱吉昌說:“猜苦提,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非要置韓娜於死地,我他媽的也不想知道!我隻是為了自己複仇,才來到這小小的安城市的。同時,我也接受了你們給我的任務。但是,我確實幫了你們很多的忙,所以我要這八十萬元也心安理得。但是,我要告訴你,不僅刺殺行動完全失敗了,而且你們也完全失敗了。所以,明早手銬打開之後,你就跑吧,能跑多遠就多遠。而我呢,也將在漫無邊際的大森林裏徹底消失了。再見!”


    邱吉昌重新進到天棚裏,收起了他那吊在空中的小儀器。猜苦提和他的情婦諦聽著,起先天棚裏還有微弱的聲音,最後這些聲音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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