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冰狗站在提羅鎮後街21號房的鄰居家門前,把一個大提包放到門邊,輕輕地敲擊房門。 .¢£,屋裏有燈光,那老奶奶應該在家,可她半天沒開門。柳林歐陽凡馮小民坐在郊外的車裏,腦上冰狗敲門的畫麵。冰狗轉過頭來,臉上現出無奈的表情。


    “冰狗,”柳林低低地說,“老奶奶肯定在屋!也許她耳朵有些聾,你去敲敲她家的窗戶。”


    冰狗便到窗戶前,敲窗戶。隻敲了兩下,屋裏就傳出聲音:“誰呀?”冰狗迴答:“我是來找普桑瓦老爺爺的。老奶奶,我來。”


    房門開了,那個幹瘦幹瘦的老太太站在門口。冰狗嘴一咧,撲過去,抱住了老太太,哭道:“我沒找到普桑瓦爺爺,鳴鳴!”


    “別哭了,別哭了!”老太太忙把冰狗往屋裏拉。冰狗一手被她拉著,另一隻手吃力地提起那包東西,隨她進屋。


    屋子一進門凡是廚房,越過廚房,是連續兩套臥室。屋裏挺幹淨,擺設也挺簡單。兩套臥室的最裏邊,是一個庫房似的小屋子。老太太徑直把冰狗拉進庫房裏,站在黑地中,悄悄地問:“告訴我,怎麽沒找到你爺爺?”


    冰狗說:“我還沒到大門前,就被人攔住了。他們說不準靠近大院門。我說我要找普桑瓦爺爺,他們聽也不聽,就把我打出來了。”


    “這也太狠了吧!”老奶奶顯然挺生氣,“那你沒打聽到普桑瓦的消息嗎?”


    “沒有啊!我想賴著不走,可他們向我噴毒氣,我腦袋都發暈了。”


    “哎呀!還噴毒氣,這也太沒人道了!”


    老奶奶極力安慰冰狗,把他拉到第一間臥室裏。這老太太顯然有些神經質,也可能她對“拉傑夫公司”懷有恐懼心理,行動很謹慎。她拉著冰狗,悄悄地說:“這些話都說完了,不再說了。你是不是餓了?婆婆給你做飯。”


    冰狗大大方方地說:“我是餓了。”他過去,拉開放在臥室門邊的那個大口袋的拉鏈,說:“奶奶,這裏有很多吃的。”


    老太太很驚訝。因為這袋子裏裝的都是肉類蛋類牛奶類餅幹類蔬菜類等等東西。老太太直埋怨冰狗,說他不應該帶這些東西來,但還是很高興,到廚房忙乎起來,給冰狗做飯。忙乎中,她告訴冰狗,她的兒子在外地工作,已經有了兩個孫子。兒子讓她也去,可她在這裏住了七十年,不願意離開了。


    冰狗顯然很喜歡這個老奶奶,在廚房裏,跟在她身後,嘰嘰呱呱地說著話,幫著她遞油遞鹽的。冰狗來找這位老太太,是經過柳林等人細密商量過的。柳林覺得,既然普桑瓦被公司找去了,那麽再找到他可能很困難,不如找這位老太太,也許能探聽到更多的消息。柳林讓冰狗買了一大堆東西當見麵禮。冰狗在街上買東西的時候,聽人說起“拉傑夫公司”,說他們還曾經用毒氣噴散過人,所以順嘴對老太太說了。


    老太太把冰狗弄到第一間臥室裏,坐在桌前吃飯。剛剛吃過飯,桌子最裏側的電話機響了。老太太忙拿起電話機,裏麵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還沒等說話就先哭了。


    “瑪妮婆婆,普桑瓦死了!”


    “啊?”老太太驚得呆住了,


    年輕男子說:“這是裏邊傳出來的消息。說普桑瓦進了公司之後,再就沒有人,也不知道公司的人找他幹什麽。可剛剛卻死了!瑪妮婆婆,你知道就行了,可千萬別打聽啊!”


    電話撂了,瑪妮婆婆卻再也站不起來了,眼淚刷刷地流下。她哭著,很痛苦,冰狗不得不反複地勸慰他。哭了好長時間,瑪妮婆婆才止住了眼淚。她忽然站起來說:“不行,我得去找他們。活的,死的總得讓我們?孩子,你呆在家裏別動,我自己去。”


    冰狗忙起身道:“不,瑪妮婆婆,我跟你去!他們要打你,我會保護你的。”


    瑪妮婆婆淚眼婆娑地,晃頭:“孩子,你咋保護我呢?你隻是一個孩子啊!上山下鄉說,我一個老人,他們不會把我咋樣的。”


    可冰狗上前纏住她,非要跟著去不可。瑪妮婆婆最後歎口氣:“也行。但是,你不要說是來找普桑瓦的,你要說是我的孫子。我孫子名叫乍倫,你就叫乍倫吧!”


    “好的,婆婆,我聽你的。”


    瑪妮婆婆要走,拉住冰狗的手,到臥室門外了,卻又停住,直搖頭:“不行,我不能這樣去,會害了傳遞給我消息的人的。我要去,也得有個合適的理由。他們肯定不會讓我見普桑瓦的!他們把人打死了,就會秘密埋掉的,不會讓人知道。我得想出個理由,必須想出個理由。”


    瑪妮婆婆進臥室,在屋裏轉悠著,很焦急。柳林通過冰狗傳送過去的圖像,幾乎是傷心欲絕,可見兩位老人的關係很不一般。這說明,“拉傑夫公司”在這一帶非常霸道,一般的老百姓是惹不起的。


    柳林想到個主意,給冰狗去了封微信,冰狗機,明白了,立刻來到瑪妮婆婆跟前,說:“婆婆,咱們去公司,別說咱們知道普桑瓦已經死了,咱們隻是說來找他。你剛才不是讓我冒充你的孫子嗎?你就說普桑瓦家的鑰匙在你手裏,而你明天準備跟我去你兒子家,所以必須得把鑰匙還給普桑瓦。”


    瑪妮婆婆猶豫一下,恍然大悟:“哎呀!真是好辦法,這孩子,腦袋瓜子好使啊,將來肯定會有出息的。好,咱就就這麽說!”


    兩人出了門,到街頭叫了輛電動三輪車,坐著去“拉傑夫公司”。司機勸瑪妮婆婆別去找麻煩,可婆婆不聽。車沿著寬大的柏油路南行一裏路,就司的大門。高大的門臉,兩側是三層高的塔樓,果然相當威武。但門外不見人,燈光輝煌的。輪車過來了,一道探照燈馬上就射過來,燈光亮亮地晃著人的眼睛。


    離大門還有十米遠,門裏發出了聲音,是個男人,通過廣播喇叭發出來的:“什麽人,不許靠近大門!”


    瑪妮婆婆拉著冰狗的手下了三輪車,把車錢給了司機。那司機要開著車離開,瑪妮婆婆說:“不許走!我們迴去還要坐車呢!”


    司機隻好停了車,但對著大門討好地說:“你們也,她不讓我離開。”


    大門裏傳出聲音:“報上姓名,說明來意。”


    瑪妮婆婆說:“我是普桑瓦的鄰居瑪妮婆婆,這是我的孫子乍倫。我們是來找普桑瓦的。他家的鑰匙在我手裏,我明天要出門,必須把鑰匙交給他。請你們讓我見見他吧!”


    大門裏說:“你見他就沒必要了。你的鑰匙交給我們,我們會轉交給他的。”


    瑪妮婆婆沒想到他們會這樣說,一時呆住了。


    冰狗叫起來:“那可不行!我們必須要見到他本人,才能給鑰匙。不然,你們拿著他家的鑰匙,進他的房間裏偷東西,誰信你們哪!”


    “胡說八道!”大門裏的聲音變得非常憤怒,“小崽子,你不想活了?”


    冰狗說:“本來就是嗎!你家的房門鑰匙,你隨便給外人哪?”


    “媽的!你小子確實不想活了。”大門裏的聲音變得粗暴,而且似乎說話的人馬上就要衝出來了。可另一個聲音響起來,顯然在勸前麵說話的人:“別跟那臭小子一般見識。”隨後對著門外喊道:“你們聽著!鑰匙不用交了,普桑瓦明天就能迴家,他手裏還有一把備用鑰匙。你們走吧!”


    冰狗還想發火,可瑪妮婆婆用力拉住了他,小聲說:“不要亂喊!”而三輪車司機也急忙過來,拉冰狗:“小孩子,亂喳喳什麽?快走,走!”


    冰狗雖然不服,可也知道再喊叫下去對自己不利,便氣哼哼地跟著他們走了。坐上三輪車,司機邊開車邊扭頭訓斥他:“你個小孩兒,懂得什麽?你再喊下去,我和瑪妞婆婆的命可能都沒有了!小孩子,以後學乖點兒!”


    冰狗隻好不作聲。


    瑪妮婆婆緊緊地摟著冰狗,淚水始終不斷。迴到她自己的家裏,她再也忍不住,鳴鳴地哭起來:“這幫天殺的,連人死了都不讓收屍!”冰狗隻能想出一堆的詞來安慰她。


    瑪妮婆婆哭了好長時間,才停止下來。她給自己的兒子打電話,說決定離開提羅鎮,與兒子住在一起,不再迴來了。她讓兒子如果有時間,到這裏來處理房產。兒子滿口答應,說他明天就動身來提羅鎮,處理房產,接媽媽走。


    打完電話,瑪妮婆婆安心了一些,又叮囑冰狗,明天早點兒迴家,不要在提羅鎮多呆。說著說著,她便奔向倉庫的那間屋,打亮電燈。跟著她進來,便說:“這幫天殺的!普桑瓦的家早就被他們搜查過許多次,說是要找一份東西。普羅瓦早就知道他們會搜查,所以把這東西藏在我這裏。你瞧瞧,瞧瞧!”


    瑪妮婆婆蹲到倉庫的牆角,掀開地麵的幾層磚,從裏麵拿出一隻盒子來。她把盒子遞給冰狗,冰狗打開一邊是一個筆記本,各個頁都寫得滿滿的。


    瑪妮婆婆說:“冰狗,你知道‘拉傑夫公司’的老板是誰嗎?”


    冰狗搖搖頭。


    “她叫平婆婆,是個中國人。”


    “啊,是個女人?”


    “原先不是女人,是男人,名叫坤披尼。後來,才變成了平婆婆。而這個筆記,是平婆婆的貼身侍女沙巴亞娜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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