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民慢慢地走著。 (.. )他如慧與嚴夢詩坐上車,知道車必然要迴到酒店去,所以不必跟蹤。他想進商廈,到門口時,知道背後快步過來兩個年輕的漢子,都很精壯。他裝出一付散淡的樣子,東顧西盼的,卻沒迴頭。他的那雙特殊的鞋,枝姐已經教給他用法了。隻要他的鞋後跟使勁往地上一撞,裏邊的電路就能開啟,其通訊功能電擊功能就能使用。馮小民隻要用兩隻腳互搓,鞋跟底下就會掉下一枚小小的跟蹤儀。這樣,枝姐便能跟蹤。可現在,馮小民不忙著打開這些功能。隻要這功能不打開,一般的檢查儀器就不能探查出這鞋的特殊性。


    枝姐是擅於應用現代科技的武術家。


    馮小民快接近商廈的大門時,那兩個年輕漢子挨上來,一左一右地夾住了他,其中一個顯然會點兒漢語,用著生硬的語言,低低地說:“老實點兒,跟我們走。”他們把馮小民夾得很緊,兩隻胳膊也被抓住了。馮小民掙了掙身子,沒掙動,隻能跟他們走。他們把他夾到商廈後麵,這裏人少了些,一個漢子把手向馮小民的嘴伸過來顯然想藥倒他,這樣他抓馮小民胳膊的手就失去了一些力度。馮小民不失時機地突然一個下蹲,掙開了那漢子的手,身子迅速朝仍然抓他抓得很緊的另一個漢子身後繞去,一下子把那漢子摔倒了,手也自然鬆開了。馮小民跳起來,撒腿就跑。


    如果按照他自己原先的想法,他會把兩個漢子暴打一頓,以解他心頭惡氣。可是,枝姐說,不能打。為什麽呢?因為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人多勢眾,早晚會抓到你。你把人家打傷了,到時候便會一報還一報,所以吃虧最大的還是你。要忍住性子,放長線釣大魚,弄清他們的老底,才是最高超的戰法。


    馮小民覺得師傅說的有道理。


    馮小民剛跑過一處轉角,前路就被一胖大的漢子堵住了。這漢子滿臉的絡腮子,挺兇狠的一雙小眼睛,年齡,冷笑著朝馮小民慢慢走過來。而後邊,那兩個被甩掉的年輕漢子也跑上來。


    馮小民站住了,腳往地上狠狠地一跺,實際上打開了鞋裏的電子係統。他大聲說:“你們到底什麽人,為什麽堵爺爺的路?”


    那三個人,顯然聽不懂馮小民的話,慢慢地挨近。馮小民知道後麵的那兩個年輕漢子較弱,便突然往後一跳,身子來了個大旋轉,一條腿向其中一個年輕漢子踢去。那漢子早有準備,往旁邊一躲,逃過了攻擊。馮小民人中間有了縫隙,便快速地朝前跑。可不料,那胖大的漢子驟然發力,手裏扔出一個東西,原來是一條細繩索,刷地撲到馮小民的腿上。馮小民不及提防,被繩子攔住,噗嗵倒在地上。兩個年輕漢子上前,用力按住了他。


    “放開我,放開我!”馮小民低唿。這是按照枝姐的設計,低唿的,省得被他們毆打或者灌藥。


    可他們根本不聽,其實也聽不懂,把馮小民架起來,一邊往樓後轉,一邊搜查他的全身,把他的手機搜出來,揣進他們自己的腰包裏。架到樓後。那裏停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他們把馮小民塞進車裏,塞到一個人的腳下。馮小民抬起頭,先是一個人的腿,穿著藍色薄紗褲子的腿。


    馮小民突然聞到了一股玖瑰香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種微微的狐臭。他知道這味道正是麵前的這個人發出來的。他順腿往上瞅,藍色的上衣,最後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還戴著墨鏡,手裏拿著一塊手帕,捂著半邊臉。馮小民微微地笑了。


    兩個年輕的漢子到車前開車,而那個胖大的漢子則坐到馮小民的一邊,發出了聲音,說著t國的語言,帶著很是驚訝的味道。馮小民再次微微地笑了。他很想起身,卻被胖大的漢子一腳踩到身上。馮小民隻好不動。


    “喂!”狐臭味的男人發話了,竟然用的是純正的北京方言,而且是很細的女人聲。他的手帕仍然捂著半邊臉。他說:“你小子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抓你嗎?”


    馮小民說:“我知道,知道。你們中國來的,就認為我是有錢人,因為中國人現在確實有錢了。告訴你們實話,我還真的有些錢。開個價吧,我可以給你們錢,給錢!”


    “錢?”狐臭味男人哈哈大笑,一瞬間可能因為得意,露出了男人的聲音,但手帕仍然半捂著臉。他可能馬上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又改迴女人聲,用了個設問句:“我們缺錢嗎?告訴你,不缺錢。你說吧,你這次進到我們國家,要幹什麽?”


    馮小民油嘴滑舌:“遛達呀!久聞t國曆史悠久,名勝古跡賊多,我當然是想來觀賞的。神秘的大佛,古色古香的寺院,真令人神往啊!”


    “你小子嘴挺嚴,想說實話。”狐臭味男人臉上浮現出很優雅的微笑,手帕朝著胖大的漢子揮了揮。說了句t國話。


    馮小民馬上猜到,他是向胖大漢子發出命令,痛打馮小民。馮小民還沒等他們動作,就殺豬般地大叫起來:“痛啊,痛!”他早已把車裏的形勢,身子用力一弓,隨後再一低,一條腿踢到車門上,把車門的鎖打開了。他的身子刷地向車門躥去。


    這一招,枝姐稱為“鯉魚水滾”,動作是連成一體的。馮小民先是忍受胖大漢子的腳踩,借以麻痺他們。隨後,才開始采取這樣的行動。馮小民了,那胖大漢子似乎身懷絕技,他是萬萬打不過的,所以隻能采取偷襲之類的行動。


    車正在行駛,那車門自然滑開了。馮小民身子正好滑到車門前,就從洞開的車門處滑出去。他滑到車外,車速仍然還挺快,這時候需要機敏和平時過硬的訓練功夫,不然非摔傷了不可。馮小民眼睛如電光火石般地掃過周圍,沒有車,沒有其他的障礙物。他手把著車框,順著車跑動的慣性,立刻連續來了幾個倒滾翻,減緩了身子的慣性。但腳落地時,還是打了個晃,差點兒跌倒。


    馮小民知道,他運氣挺好。此時馬路上前後車都離得遠,也沒有那些違犯交通規則過馬路者。不然,很可能撞到其他的車上或者人身上。這是在險中求勝。


    他這是到了郊區之類的地方,因為馬路兩邊都是莊稼地,全是玉米,都長得高高的。馮小民一站穩,便急速地朝來路奔跑。那輛車停下來,胖大的漢子跳下車,要往馮小民這麵追。可車裏那狐臭味的漢子似乎喊了一聲,胖大的漢子便跳迴車內。車轉了個方向,朝馮小民追下來。


    馮小民此時早就有了打算。他跑了一段路,便一頭鑽進路邊。大地裏,玉米長得鬱鬱蔥蔥的,立刻淹沒了他的身影。他順著壟溝跑,越跑越快。可他明白,枝姐會知道他跑到哪裏了,因為腳上那雙鞋,隻有一隻鞋的跟蹤儀掉進車裏,而另一隻腳上的鞋裏還有跟蹤儀。


    馮小民聽到後麵傳來聲音,腳步很重,可能是那胖大的漢子,雖然武功練得不錯,但身體還是過於笨重。馮小民繞著圈兒地跑。跑了很遠,忽然隱隱地從莊稼地的縫隙中麵一條橫貫的小馬路。他往小馬路上跑去,剛到路邊,發現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奔馳過來。他怕有意外,急忙縮迴了頭。可那輛車卻放慢了速度,一個女人的腦袋從搖開的車窗裏探出來,正是枝姐。枝姐一邊開著車,一邊向他招手。他心裏一喜,忙跑到馬路上。車停下,他鑽進車裏,坐在副駕駛座上。


    冰狗坐在後座,咯咯地笑了:“小民哥,你可真行。你快那跟蹤儀發揮作用了。”


    馮小民仍然氣喘籲籲的。他並沒忙著盤,而是向後到車拐過彎去,也沒大漢子與那兩個同夥的身影。他是徹底把他們甩掉了。


    他望向車前,表盤邊上有一個小小的屏幕,那是跟蹤儀的接收器,上麵一個小紅點在一閃一閃的。那小紅點始終停在原位沒有動,說明狐臭味的男人被馮小民的逃跑弄得相當狼狽,還呆在公路上。


    枝姐說:“小民,我先送你迴你租住的房子。你好好休息一下,聽我的電話。如果他們發現跟蹤儀,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馮小民急忙說:“師傅,我沒事兒,不用休息。”


    枝姐嗤的笑了:“我們就有事嗎?我也要躲起來的,以防意外。但是,我要把冰狗子送到‘迪望’大酒店去。他住在那裏,負責觀察,隨時向我通報情況。”


    冰狗叫起來:“枝姨!我不想離開你。”


    馮小民奇怪:他咋叫枝姐為枝姨?


    枝姐親熱地說:“冰狗,聽話。你這是幹大事兒,是真正的男子漢,知道嗎?你住在那裏,不惹人注意。如果有人問起你,怎麽一個人住在這裏?你就告訴他們,你在等爸爸媽媽。”


    冰狗不痛快地說:“好吧!那咱們可說定了,得快點兒接我出去啊!”


    “那是一定的。”


    馮小民奇怪:師傅獨自行動,要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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