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與劉建雄去了監控室,查看最近幾天的錄像。由於內容太多,韓娜又單獨呆在客房部,很不安全,兩人便把這些錄像都複製了一份,與韓娜、枝姐一起迴到別墅。柳林覺得韓娜雖然努力裝平靜,但總是微微地蹙眉,眼裏時而閃現出淚光,便詫異地瞅瞅枝姐。枝姐向他輕輕晃晃頭。


    進了別墅,枝姐偷偷告訴柳林,她剛才在頂樓為韓娜警戒,卻看到了504室所發生的一切。柳林大為吃驚。


    枝姐說:“我查了一下,那個司機名叫李春才,是欒怡婷聘用的司機,到身邊沒有兩個月。”


    柳林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到房間裏陪著娜娜吧,千萬別發生意外。”


    枝姐急急地走了。


    在一號別墅的一樓,柳林與劉建雄各自坐在一台電腦前,連夜查看錄像。最近五天之內,韓寶慶、欒怡婷、欒怡婷的司機李春才,都在五樓的走廊多次出現,但沒有一次走到頂頭的505室。負責保潔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女人,柳林認識她,都管她叫賀姨,天天打掃走廊,也天天開門進入505室,打掃房間。她的動作很正常,沒見她在505室門上畫過什麽,也沒見她推門時有特殊的表現。


    顯然,她根本沒看到門上畫著鬼圖。


    今天,她是上午九時二十分打掃的走廊。隨後,她把拖布放在505室的門口,拿著抹布進的韓娜的房間。她隻在房間裏呆了十分鍾,就出來了,臉上表情很平靜。正好,走廊那頭,即501室的門前,出現了另一個保潔工。這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穿著長河集團的灰工裝,戴著個白口罩。她走過來,背靠著505室的門,與賀姨說閑話。隨後,她和賀姨一起往501室的方向走,下樓了。


    由於錄像的視角,隻照走廊,而沒有照門,所以看不到門上的情況,也不知道這個保潔工是否背著手,在門上畫過什麽。


    柳林覺得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很麵熟。他做貨車司機時,沒有見過這個保潔工,難道是新來的?柳林把圖像重放迴來,把那個保潔工的臉拉近,放大。他驀地吃了一驚:這不是跟馮小民關係曖昧的燕兒姐嗎!


    “燕兒姐?”劉建雄疑問。


    他馬上在電腦上打開自己的雲盤,那裏有一個專門的文件,存在雲盤的保險箱裏,集中著韓娜案的所有資料。他調出韓寶慶公司的員工表,馬上查到這個燕兒姐的自然情況:“郝茹燕,人稱燕兒姐,現年二十八歲,沙口鎮人,有婚史,現獨身,六個月前來到安城市,以打零工為生。二個月前,聘為長河集團公司客房部保潔員,負責一、二、三層樓的保潔工作。”


    柳林說:“看來這個燕兒姐,也是需要注意的人物之一。”


    劉建雄說:“屋裏放的那幾張紙,暫時查不到是何人所放。但這個燕兒姐,倒確確實實地靠近了門。所以,燕兒姐,是有嫌疑的。還有那個欒怡婷的司機李春才,也是有重大嫌疑的。”


    柳林看到了韓娜屋裏桌上前兩張紙的內容,那是複印的日記,記錄著司機與欒怡婷的不正常關係。由於內容令人震驚,柳林的記憶力又異於常人,所以記得很清楚:


    7月8日,天晴。


    我今天心裏很煩。這是由於我看見了不好的事情。我覺得,在這樣的私人企業裏,老板們對誰都沒有真感情,隻關心他們自己。他們要掙錢,而我們隻不過是掙錢的工具。我多想擁有自己的公司,擁有自己的財富呀!


    我說看見不好的事情,是因為那個劉永剛。可能在女老板欒怡婷的眼裏,是個可愛的小醜。我注意多次了,欒怡婷總是呆呆地望著他的照片。按道理,兩個人的歲數差了十多歲,欒怡婷不可能對他有如此深的感情。但是,真就想不到,欒怡婷會那樣對他一往情深!媽的!現在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瘋狂了。女人可以當小姘,男人可以當鴨子。我這個從農村來的窮光蛋,如果真的當個鴨子,也應該算是一份福份。我常常照鏡子。我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難道還征服不了一個老女人?我要從她那裏謀財!


    7月15日,天陰欲雨。


    這些日子,我認為自己樹立了良好的形象。我彬彬有禮,端莊大方,知進知退,果然很得韓寶慶的賞識。這個土財主,臭老冒,竟然誇獎了我幾次:“春才,你很盡職,一切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你好好幹吧,我將重用你。”能得到重用,這當然不錯,可以多掙錢。而能掙到錢,對我太重要了,我的日常生活需要錢。


    我沒想到,我轉運了,上天給了我機會!


    欒怡婷與劉永剛的醜聞傳遍了全公司、全市。這個欒怡婷也真是一絕,劉永剛與那個都蘭好上之後,欒怡婷竟然失魂落魄的。她常常獨自歎氣。她還多次給劉永剛打電話,可劉永剛一次都沒接。


    欒怡婷要接待一個客戶。而我,作為她的司機,當然要陪著。


    欒怡婷真能喝酒,今天似乎喝得更多。客戶們認為她是熱情,隻有我知道她是因為失意。她叫著,挑釁著,滿酒席上就響著她的聲音。她喝了很多酒,最後醉倒了。我把她扶進車裏時,她吐了我一身。我極為反感。我討厭這種女人的嘔吐之物!


    她直喊著要去公司,迴她自己的那個五樓。我便把她送迴來。這時,已經是下半夜了,保安困得在門口小房裏直打哈欠。我幾乎是擁著她上樓的。媽的,真奇怪,我對這個老女人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感覺。


    進了屋,她緊閉著眼睛,我以為她睡著了。我將她合衣放在床上,蓋好被。這時,屋裏很靜,隻有一個女人躺在床上,不時嘴巴吧吧作響,還在吃著或者說著什麽。我瞅著這個女人,這個富婆,心裏起了一陣衝動。媽的,劉永剛能得到的,我為什麽得不到?


    我手裏有藥,這是找小姐時用的。我一直揣在裏懷。我應該試試這個欒怡婷,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渴,渴!“欒怡婷迷迷懵懵地叫起來。我忙去倒水,趁機把藥放在裏邊。放藥的時候,我的手顫抖了。我知道這是在走鋼絲。我甚至猶豫了,但後來還是放了進去。我把水端給她,她閉著眼睛,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她似乎又睡著了。我便坐在旁邊等著。


    她忽然喊起來:“誰,誰把我放在這裏?誰,是誰?”我連忙過去,說:“是我。”她根本不睜眼睛,卻又睡著了。她忽然翻了個身,手往旁邊一摸,摸到了我:“永剛?你別走,陪著我,陪著。”我隻好躺下來。


    此時,夜靜無聲。我閉了燈,躺在她的身邊。她忽然把手伸過來,摸著了我。隨後,便緊緊地摟住了我。平時威風的女人,這時表現得很軟弱。我心裏起了一陣雄心,把她壓住了。


    第二日,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她俯身注視著我。她的眼光很冷。我想坐起來,她卻一把按住了我。我其實膽子很大,但看著她的樣子,我還是有些心虛害怕。她惡狠狠地說:“為什麽是你?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我不敢迴答。她一把按住了,叫道:“你說,說呀!”我隻好說:“是你拉我的。”


    她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媽的,媽的!”她確實是極其狼狽了。我頭一次見她這樣兇狠。她直視著我,說話像吐釘子一樣:“我恨不得殺了你!”我忙掙紮著坐起來。她吼叫道:“滾!”我隻得滾了。


    可我剛走到門口,她又把我叫住了。她說:“你可要明白,想在我麵前耍花招,那是自找苦吃!你懂吧,我和韓寶慶要離婚了,我是什麽也不怕的。也就是說,不怕訛詐!”


    我喃喃地道:“我不會的。”


    她說:“諒你也不敢!你上班去吧,把嘴巴閉得緊點兒!”


    我連忙說:“我會的,會的!”


    出了門,我心裏直樂。我就是把你搞了,看你還能把我怎麽樣?


    7月23日,陰雨天。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欒怡婷這個老女人,顯然是想劉永剛想瘋了。得著機會,我往她身上蹭,她竟然閉起眼睛,說:“永剛,我想你!”


    我就把她抱住了。她竟然不拒絕。


    可我隨後就發現,我幾乎掉進惡魔手裏了。


    這個女人,難道真的是女人嗎?


    我承認,我玩過小姐,而且不止一次。我跟那些女人呆在一起是很快活的,很滿足的。而跟她在一起,卻恰恰相反。


    她的屋裏有各種各樣的營養品,因此她才保養得那麽好,那麽年輕。她雖然是副董事長,但她做的很少。公司裏有經理、副總經理、各部部長,那些都是業務很精的人,啥事也不用欒怡婷操心。但決策時,欒怡婷不會讓份。其實她比韓寶慶更加有魄力。


    後麵的內容,柳林沒有看到。但柳林相信,這個李春才,決不是善類,他的手段卑劣,不僅誘騙了欒怡婷,而且還在做著更加惡毒的打算。他顯然有寫日記的習慣,顯得很有文彩。可是,如此隱密的日記,是誰發現的呢,又是誰塞進韓娜的房間裏的呢?


    這簡直是謀殺啊,對韓娜的心理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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