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夢詩的臉湊到柳林耳邊來了,吐氣如蘭。柳林感受到她溫熱的嘴唇貼近了他的臉頰。這更加刺激了他的**。她在竊竊私語,如一個夢幻中的女人。她把她從綁架到現的所有經曆都通過這種方式述說出來了。


    撞車時,她覺得很好玩兒,並沒有意識到會出事兒。她很希望她雇的那小子能跟撞車者打一架,最好是肢體衝突。她願意看熱鬧。由於全神貫注,她沒提防車裏進來了毒。她立刻有些昏暈,身上沒有了力氣。駕駛座那側的車門被拉開了,一個男人坐進來。這個男人戴著頂帽子,帽沿低低地壓到前額上,看不見他的臉。男人緊緊地關上車門,就向嚴夢詩這邊伸過手來,手裏拿的一塊手帕,堵到嚴夢詩的嘴上。嚴夢詩想使勁掙紮,但隻掙紮了兩下,就迷頓起來。她完全昏迷前的最後印象,是車外周圍的人不多,都在看人與狗的搏鬥,沒注意車裏的情況。


    “你說有意思嗎?”她期期地說,“我是忍者呀,一般的毒素我是會立刻反應並做出動作的。可這次,我竟然著了道兒。對手仿佛知道我有一定的解毒能力,竟兩次下毒。前一種毒,肯定是煙霧式的,怕我不能完全昏迷。後一種,是塗在手帕上的,我終於抵擋不住。”


    柳林此時已經昏了頭,哪裏還有心思去分析她的話?柳林現在隻希望車快點兒開,越快越好。進房間,第一件事兒,就是抱起這個女人,把她抱到床上去。


    其實,他應該問一問,她被淩辱過嗎?一個女孩子遭到綁架,第一要緊的事情,就應該是否被蹂躪過。


    可柳林什麽也沒問。


    嚴夢詩的話還是斷斷續續地傳到他的耳朵裏。


    嚴夢詩醒來時,發現四外漆黑,一股發酶的氣味直衝鼻子。她有些糊塗,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小君!”這是在喊賓館的樓層服務員,呂湘子的情人。她被小君侍候慣了,所以下意識地喊她。沒有迴答。她想動動手,發現手被緊緊地箍住了。一些思維的碎片在腦子裏轉著。她覺得自己曾經遭遇過什麽,可實在想不起來。她慢慢地轉動身子,忽然一激淩,啊的一聲叫起來。身子抬起來了,但雙手卻仍然被箍著,根本起不來。


    天哪,發生了什麽事兒?


    她完全想起來了,不由驚恐地瞪大眼睛。對,她是被綁架了!她雇的那些人呢,他們都到哪裏去了?


    呆了好長時間,她不要命地叫起來:“誰,是誰把我綁在這兒?快出來!”


    她覺得聲音空洞洞的。她努力瞪大眼睛,可看不清,四外漆黑如墨。她便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但叫了半天,叫得嗓子裏都冒了煙,仍然沒有反應。


    完了,她真的被綁架了!


    她覺得完了,人生到頭了!一個女孩子被綁架,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將喪失一切最可寶貴的東西,一生都毀了!


    她忽然想哭。可隨即就咬咬牙,克製住了。不,她不能放棄任何一線逃生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腳步聲。這聲音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接著她看見了一道光亮,這光亮顯然是移動著的,越來越近。她看清了,光亮是從對麵牆角處的一道空門洞裏射過來的,而腳步聲也是從那門洞裏響過來的。這腳步聲很慢,燈光也越來越亮,是個手電筒。她發現,她是呆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裏,她的身下隻有幾塊木板,她的雙手是被一隻手銬銬在牆上伸出來的一根鐵環上,那鐵環深鑲在牆裏,別想拉動。


    刷的一下,一道燈光從門洞處照進來,她不由閉了閉眼睛。她再度睜開眼睛,隻見一個男人拿著隻大號的手電筒走進來。她看不清男人的臉,但她知道是個男人,而且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男人把手電筒掛到牆上,燈映亮了他。他身著一套連體衣服,戴著一頂帽子。那帽子顯然是套頭的,可以隨時拉下來,此時遮住了臉,隻能看到一雙眼睛,那是一雙帶著嘲笑的眼睛。嚴夢詩猜測,男人可能也就二十七八歲,中等偏上的身材,動作顯得很輕靈。他看了看嚴夢詩,隨後一屁股坐在側邊牆根的一塊木板上。眼睛裏的嘲笑沒有了,隻剩下沉思。


    嚴夢詩動了動嘴,顫顫地說出話來:“你是誰,為什麽綁架我?”


    男人沒迴答,隻是好奇地看看她。


    嚴夢詩勇氣大了一些:“你到底是誰?”


    男人還是不作聲。


    嚴夢詩勇氣越法大了。她憋了憋勁,大聲地叫起來:“你到底是誰呀?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不應該綁架我呀!”


    男人突然瞪起眼睛,這眼神令人害怕!但男人還是不作聲。他從兜裏拿出一隻打火機,嚓的一聲打著了。男人從身邊的包裏取出一隻蠟燭,點著了,插在他身邊牆上的一個鐵環裏。他關閉了手電筒,但蠟燭挺亮,照遍了屋子。他的眼睛移動著,從嚴夢詩的臉,移到她的身上。嚴夢詩隻覺得像有錐子在紮著她。她情不自禁地吼叫起來:“你要幹啥?我喊人了?”


    男人陡地跳起來,像頭獵豹一般撲向她。嚴夢詩尖叫著,連踢帶掙,可哪裏能掙得動這野獸一般的男人呢?最主要的是,嚴夢詩被捆綁著,也沒能力掙紮啊!嚴夢詩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扒掉。嚴夢詩覺得全完了!她使勁嚎叫,使勁地掙著身子。但男人還是毫不留情,冷酷地剝掉了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她被緊緊地壓在身底下。她嚎啕大哭。她的最可寶貴的東西,眼看著就被一隻豺狼奪走了!


    可突然間,嚴夢詩覺得身上的壓力輕了。她睜大眼睛,見男人慢慢地爬起來。男人雖然施暴,但帽子並沒摘下,隻把褲門拉開了。他拉緊了褲門鏈,眼睛裏的神色極為沮喪。他慢慢地退迴到牆角,坐下。蠟燭火跳動著,男人像隻打敗了的公雞。


    嚴夢詩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有著性障礙的人!自己沒受傷害,沒受傷害!這太好了,可以保全自己了!


    嚴夢詩不再哭叫,緊盯著男人。看起來,他在沮喪當中似乎又有著某種自卑。也許,他是個變態狂!


    嚴夢詩一時信心大增。她驀地想起所讀過的一些心理學著作。她雖然記不全那些比較精彩的話,但大致的意思還是很清楚的。


    她記起了一段話:任何一個人都是有弱點的,尤其那些心理變態的人,他們的弱點更多。他們的心裏總是藏著最陰暗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是他們的致命傷。在這種致命傷的驅使下,他們可以犯罪,可以做出出人意料的行動,也可以把自己送進死亡的深淵裏。


    通常最常見的心理傷的外部表現之一是性障礙。如果對他們的身體進行詳細的檢查,會發現這是些肌體十分健全的人。但是,由於心理障礙,導致性障礙;性障礙的克服,在於治療心理障礙。任何一種相關的刺激,都會導致心理障礙的強化,從而加重病情。


    這些話在腦子裏旋轉著。嚴夢詩的頭低下了。她不能慌張,她應該堅強起來。她是個念過大學的人,難道對付不了一個有著心理障礙的男人?她應該想出製服這個男人的辦法,不能讓他糟塌了自己,需要讓他在精神上屈從!也許,這種想法太理想化了,可也正是自己能夠逃生的唯一途徑!


    她變得鎮靜了。她又想起心理學著作中的一段話:這種類型的人,往往是極度自卑的,任何蔑視他們的語言、行動,都會使他們的心理障礙加重。也許,這個男人本身的生活就是十分曲折的,才導致他心靈的變異吧?


    她再一次抬起頭來。她的眼睛裏帶出蔑視的神色。那個男人的眼睛與她的眼睛相遇了。男人忽然低啞地哼了一聲,再度跳起來,向她撲去,壓到她的身上。嚴夢詩再次尖叫,她持續不停地喊:“臭流氓,我不怕你!你性無能,你是個天下最大最大的笨蛋!你滾,滾!”她使勁地踢著,終於一腳踢到男人的褲襠裏。男人像隻野獸般的哀嚎一聲,滾到一邊。


    隨後,是懲罰!嚴夢詩遭到出娘胎以來最嚴厲的毆打。


    柳林斷斷續續地聽著這些話。如果他知道,在他清醒以後,嚴夢詩的這些陳述變得非常重要,成為歐陽凡追索嚴夢詩心理曆程的重要依據,他就會下細地認真地全部聽取和記錄下來。可惜,他現在昏了頭。


    其實,幾個月前,他有過這種經曆,那是韓娜的糾纏。韓娜給他下了藥,導致他忘乎所以,差點完成從童男到成熟男人的轉變。而現在,這種情景再現。隨著車的急速行駛,他的頭慢慢地轉過來。他的嘴唇接觸到嚴夢詩的嘴唇,立刻熱烈地吻上了。


    兩個妙齡的青年男女,在**中不可自拔。


    前麵開車的出租車司機假裝看不見,車速卻放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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