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湘子聽說精神病院抓了人,大吃一驚。他聽到的是一個瞎信,是來練瑜伽的一個女人說的,那女人不知道誰被抓了,隻知道警察確實帶走了人。呂湘子心驚肉跳,很怕跟自己有關係,便給胡金標打電話。可胡金標不接。呂湘子驅車,親自到他單位。


    胡金標的辦公室緊關著門。呂湘子敲門,胡金標在屋裏悶聲悶氣地喊:“敲什麽?進來吧!”


    呂湘子進屋,發現胡金標胡子拉碴,愁眉不展,坐倒在椅子上,把兩隻腳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門啊!


    呂湘子笑了。他知道胡金標此時的心理,一定是齊嵐與寧寶蘭的親密關係,嚴重地挫傷了他。呂湘子笑了,心裏想:對付你這種劣漢,我還沒有辦法嗎?走近前,低低地說:“精神病院出事了,有人被抓了。我覺得,咱們的事兒要暴露。”


    這一記重拳打得真有力!胡金標再也不裝了,一下子收迴腿,站起來,驚慌失措地說:“能嗎?我可沒做什麽哪!”


    呂湘子說:“你還沒做什麽?你沒在賓館裏給寧寶蘭下藥,想當場強奸她,造成既定事實嗎?你沒在她發病時,給她下過藥嗎?”


    胡金標臉上的肌肉顫跳幾下,嘴突然變得笨拙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呂湘子喜歡他這樣,覺得有了一種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驕傲感。


    “不要緊的。”呂湘子安慰他,“有我在,保證你沒事兒。現在的問題是,咱們要研究一下,到底是誰被警察抓了,咱們必須時時注意動向。寧寶蘭,你就從心裏舍了吧!”


    “唉!”胡金標長歎一聲,頹然倒下,晃頭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告訴你吧,是一個名叫王漢的漢子被抓了。他與醫院裏一個病人,名叫神五的,是同夥。那神五想謀殺寧寶蘭,結果中了警察的圈套。”


    “此事當真?”


    “我是保衛科長,與警察很熟的。”


    呂湘子想了一陣,心裏安穩了。看來,北極熊還有另一夥人,在從**上對付寧寶蘭,最終是想把她家的財寶弄到手裏。他想起黑二傳,黯然神傷。黑二傳就這樣被滅了口。不過,也好,也算是對自己的保護。歸根結底,大名宮和雲的黑二傳,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呂湘子對胡金標說了一大堆謊話,這才離開。半路上,他接到了北極熊打來的電話:“聽著!”北極熊此時的聲音十分冷酷,“你幫我弄兩條狗,一公一母,哈巴狗那麽大就行。那母狗,必須是處在發情期的。弄到之後,要分裝在兩個籠子裏,給我送到北郊的荒樹林裏。”


    “啊,你要這個幹什麽?”


    北極熊不解釋,簡單地說:“最近你做得不錯。我已經讓人把兩萬美元,打在你國外的帳戶上。這兩條狗,最晚明天晚上,送到地方。”


    電話撂了。呂湘子氣得滿臉通紅,可又無可奈何。他最後隻能做了決定:反正也不是殺人越貨,就去弄兩條狗,但一定要十分機密,他不能把痕跡留下來,讓人抓住把柄。


    北極熊要狗幹什麽,難道要利用狗去殺人?


    可不管怎樣,都跟犯罪有關。


    一旦犯罪,狗籠子應該是最大的物證,警察肯定會追根尋底的。所以,呂湘子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得到狗龐子。而想達到此目的,偷是最穩妥的。因為自己動手製作,那太麻煩了,還有可能留下指紋。而弄兩條狗,同樣不能光明正大地弄,隻能偷,或者下藥迷倒狗,這是呂湘子擅長的。


    呂湘子迴到自己家,打開電腦上網,研究全市甚至相鄰的外市有多少寵物市場,研究母狗發情是什麽表現,如何識別。他弄明白了,全市有兩個寵物市場,一個在北郊,另一個是在城南的集美大市場,那裏有各種寵物。呂湘子發現了幾個專門做寵物的公司,他們自己有寵物飼養基地,還往往去四鄉低價收購,拿到城裏賣高價。呂湘子看見一家名叫“佳明”寵物公司所打的廣告,說是一批優質犬馬上到貨,品種包括博美犬、巴比倫犬、吉娃娃等,現在還有少量犬可以出售。如果有需要的,請及時跟公司聯係。


    呂湘子終於製訂了一個穩妥的方案。他先去電子市場,買了電子變音器、兩個新的手機號碼。他去了家裝市場,買了幾個帶著鐵帽子的釘子,一條帶鐵鉤子的長繩子和一把短刀。他不知道這刀能不能派上用場,但他覺得有這玩意兒在身邊,還是保險的。隨後,他開著車,出城北,停在一座荒棄的石材礦山的斷崖下。這裏綠樹茵茵,沒有人煙。


    “你好!”他戴上電子變音器,裝成一個女人,給“佳明公司”打電話,“我看到了你們的廣告。我想買一隻博美,你們還有嗎?”


    接待他的是一位女職工,十分熱情:“哎呀!你可真問著了。我們的寵物,現在隻剩下一隻博美,不過要價挺高,2500元,這位女士,你想要嗎?”


    “2500元?這價高得沒譜了吧!”


    “女士,不高,不高。如果你看到實物,一定會這樣說的。我們的貨今天晚上就能到,你六時以後可以來我們公司,直接看貨,捷足先蹬。隻要你看到了,我敢說,你一定會很樂意地掏這筆錢的。”


    “你能確保六點鍾到貨嗎?”


    “放心,我們是有誠信的公司,說六點,決不會超過一分鍾。我剛剛還與他們聯係過呢,車已經到高坎了。您想想,離咱安城市隻有八十公裏,能不及時到達嗎?這位女士,如果你真心想要,請把聯係方式留給我好嗎?我會幫你保留這條博美的。”


    “哦,不用,不用,我想自己前去看看。”


    呂湘子放下電話,臉陰陰的:這說明,車還在半路,是從北向南而來。這給自己的行動創造了極大的便利條件。


    呂湘子利用手機,開始研究電子地圖。他發現,離此三十裏地,有一個小山坡,坡上樹林濃密,道路成”z“字形。如果能在那裏下了釘子,逼車停下,他就能有機會得到狗或者狗籠子。隻是,那裏如果人多,就難以下手了。


    呂湘子開車往那裏去,心裏一陣傷心,又罵起來:他幹的這是什麽事啊!他既沒武功,又沒有偷竊技巧,更不懂動物,他能幹好嗎?


    到了那裏,果然樹林很密,而且路邊和樹林裏壓根兒看不見人。呂湘子把車隱到道路背麵的一條小溝裏,他來到路邊,坐到樹叢裏等待著。此時要是有人在附近溜達,就會奇怪呂湘子為什麽坐在這裏。呂湘子看看手表,下午四時三十一分鍾。那輛運狗車,快到了吧?


    呂湘子拿出手機,再次給“佳明公司”打電話:“我現在還有些時間,能到你們公司去。你們的車到了嗎?”


    接電話的仍然是那個女人,連連道歉:“哎呀!真不好意思,車還沒到。您等著,我馬上去電話問一問,他們走到哪裏了。”


    呂湘子聽到電話裏,那個女人從耳邊移開話筒,問旁邊的人,車到哪裏了。那人馬上迴答,說五分鍾前與他們通話,還有三十二裏地。女人的耳朵馬上貼近話筒,笑嗬嗬地說:“這位女士,他們再有半小時,肯定到公司。如果你有時間,可以過來,我估計就是腳前腳後的事情。”


    呂湘子說:“謝謝!如果這樣,我就去不成了,以後再說吧!”放下電話,心裏想:三十二裏地,那不就快到了現在的位置了嗎!


    轉頭望,忽然見拐彎處一輛上麵滿載著一個個小籠子的貨車開過來。四外無人,機會真好!呂湘子馬上拿著鐵釘子,到了路上。他把釘子橫放在路麵上,鐵帽子朝下,釘子頭朝上,半邊道全放滿了,然後迅速退迴到林中。那輛車真的慢慢駛近。呂湘子盯著貨車上麵的小籠子,猛然覺得不對了:那確實是一個個小籠子,不過裝的不是狗,而是雞!


    也許,雞狗同車吧?


    車來到放釘子處,噗的一聲,輪胎被紮漏了。呂湘子透過樹叢仔細看,頭轟的響了一聲:不對,不對,這是拉雞的車,而不是拉狗的車,不是雞狗同車!那一個個密實放著的籠子裏,裝的全是雞!由於車側歪,車受到了震蕩,雞們在籠子裏不安分起來,亂撲亂叫的。


    車上下來幾個人,罵罵咧咧的。看清地麵放的是釘子,兩個人便大罵,說這是誰在搗蛋。另一個人很謹慎,叫道:“你們先別罵,這不對呀,這是破壞呀!我們得報警!”


    “對,報警,報警!”


    呂湘子連忙溜走了。幸虧車放在背麵的山溝裏,他順著山坡爬到背麵,不會被人發現。而且,車輪子印,警察也不會注意。他急忙開著車跑開了。邊跑,邊歎氣:我不是幹這種活兒的人哪!求求你,北極熊,把我當屁放了吧!我寧可給你們錢。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全部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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