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餐廳裏喝酒,柳林心裏仍然不平靜。剛才那個女人的形象始終在他心裏轉悠。他覺得,那女人有些像武國章,卻又不太像武國章。女人的意圖是想進衛生間的,肯定是針對韓娜去的。可她怎麽臨時變成順走廊前行呢?她到底發現了什麽?


    如果真是殺手,如果行動。馬上就會被擒住。


    如果那女人真是殺手,她就算逃過了一劫。


    她能是武國章裝扮的嗎?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在沒有其他設施的情況下,能這麽快就裝扮成其他人。武國章可真是厲害!


    柳林坐在韓娜的身邊,不時偷偷地向對麵的武國章望。不管那個女人是否為武國章裝扮,但武國章在喝酒期間出去,尤其與韓娜出去的時間相同,就令人不能放心。


    飯吃完了,一行人離去,柳林拉拉三滑子,讓他保護好韓娜迴家。三滑子答應,帶著一群人往外走。韓娜有些著急,迴來問柳林:“發現什麽了嗎?”


    柳林笑笑:“沒有,什麽也沒有。”


    催著韓娜,與三滑子他們走了。


    柳林留下來,他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武國章裝扮成了女人。他隻是有些遺憾,即使真的是武國章,也不可能動手抓他。


    迴到酒店,大廳裏,正響著一個女人的叫罵聲,幾個服務員圍著她。叫罵的是一個穿著廚師服裝的女人,手裏拿著一件綠色的衣服,正是柳林看見的那個可疑女人所穿的衣服。


    “你們瞧瞧,咱酒店這是咋的了?”那個拿著綠衣服的女廚師憤憤不平,“我的衣服本來放在屋裏,準備下班穿的。可剛才一進屋,卻發現不見了。我到處找,有人在樓外發現了。這不是奇了怪了嗎?我屋裏咋能進賊呢?誰會偷我的衣服呢,啊?偷我衣服要幹什麽?”


    柳林上前,證實道:“我剛才確實看見一個女人,穿著你這件衣服,進了這道門。”他指著武國章所進的房間。


    眾人全感興趣,跑到房間門前。這房間是1016號餐廳。眾人一推門,門竟然開了,屋裏黑著。拉亮電燈,除了餐台、椅子、沙發之外,什麽也沒有。


    一個服務員說:“今天晚上,這餐廳沒有客人,一直關著的。”


    另一個服務員吃吃笑了,柳林覺得她笑得很詭異。


    女廚師發牢騷道:“我知道是哪個害天害理的奏理我了!要是再有下次,我打出他倆的屎來。他倆咋不找個狗窩鬧騰呢?車震也行啊!穿我的衣服,真不害臊!”


    有個服務員說:“你不檢查檢查,看看弄髒了沒有?”


    女廚師檢查一陣,沒發現汙跡,發狠道:“要是弄髒了,我找他們賠十件!”氣咻咻地走了。


    其他的服務員,也都暗笑著,離開。


    柳林一看,他們是知道內情的。


    韓娜打來電話:“柳林,我到家了,很安全。你告訴我,剛才到底咋迴事兒?”


    柳林隻得迴答:“你剛才上衛生間時,很可能遭遇到了危險。那個穿綠衣服的女人,應該是殺手。但你不要怕,此事會處理好的。”


    韓娜嚇了一跳:“啊?那你可得小心點兒呀!”


    “沒事兒的,我會注意的。”


    魯誌軍領著幾個警察來了,全都便衣。剛才守門的兩個服務員不見了,柳林猜測,她們可能是武警。魯誌軍他們對酒店裏的人員進行了訊問,並對周圍進行了堪查。他們發現,確實有人從樓下爬到二樓,進入到女廚師的房間,偷穿了那件綠色的衣服。這個人不像女人,很像男人。在遇到柳林時,這個人進了1016房間,而房間裏很可能還有人。


    經過詢問,一個女服務員終於供認,他們酒店的兩個人,一個是貨車司機楊貞,另一個是三樓的客房服務員劉小蘭,在當天晚上進過這個房間。


    這兩人都被傳喚來了。他倆嚇得直哆嗦,沒經過三個迴合,全部招供。


    兩人供認,他們都是有家庭的,互相愛慕,奸情已有一年多。當天晚上,正在1016餐廳整事時,有個人慌慌張張地進來,說自己的老公在外麵轉悠,要打她。楊貞為解脫自己,開窗放走了她。


    “確認是女人嗎?”


    “黑燈瞎火的,沒看清。但從說話看,應該是女人。”


    “你們沒把餐廳的門鎖上?”


    男的叫屈道:“我們鎖得很緊哪,我還試了試,確實拉不開。可不知道那個人怎麽進去的,嚇了我們一跳。”


    這說明,這個人確實是殺手,撬門壓鎖對他們是小菜一碟。


    這兩個人再也說不出更多的情節,便放他們走了。警察們在窗外仔細堪查,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警察們調出了錄像,看到那個穿綠衣服的女人走路歪歪扭扭的,似乎腳上的鞋不合腳。仔細看,他(或者她)所穿的鞋,被長褲子罩著,再加上錄像模糊,看不清鞋樣。


    警察們把柳林找去,讓他看錄像,詢問道:“你仔細看看,從形體和走路姿勢看,認識這個人嗎?”


    柳林看了半天,認不出來。柳林仔細地迴想武國章走路的樣子,與錄像上的人不一樣。柳林有些泄氣。


    魯誌軍說:“這個人的身高是騙不過人的。你們今晚的人中,有沒有身高與這個綠衣服的女人相當的。”


    柳林說:“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武國章。”


    魯誌軍笑了。“哦”了一聲。


    柳林覺得魯誌軍笑得很古怪。很想再問問。可正這時,電話響了,是歐陽凡打來的。歐陽凡情緒很不高,說:“柳林,我很想見你。你是不是還在飯店?”


    柳林大驚:“你怎麽知道的?對呀,我還在飯店裏,這裏有個案子。”


    “我知道,我馬上去找你。你五分鍾後,到門口見我。”


    柳林更加奇怪了:歐陽凡的女朋友不是剛剛從美國迴來嗎?不陪她,找我幹什麽,難道是兩個人的情感發生了問題?或者,歐陽凡是有意來找他的?


    柳林忽然覺得極有這種可能,因為歐陽凡是警察局的顧問啊!


    柳林隻得不再管警察們如何破案,而是離開飯店,等在路邊。果然,歐陽凡開的那輛白車很快出現了,停在路邊的一個黑暗處。柳林上了他的車,隻見歐陽凡坐在駕駛座上,眉頭緊鎖。


    “歐陽大哥,你咋的了?”


    歐陽凡長歎一聲,轉過頭來。柳林發現他神色淒愴,樣子十分難受。他說:“柳林,我正鬧心呢!”晃晃頭,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忙坐好,努力變得平靜。


    “柳林,你聽哥一句話,那個武國章,目前確實不能動的。”


    柳林大吃一驚,雖然知道歐陽凡可能會提到這個問題,卻沒想過他會如此直接。柳林隻好問:“為什麽不能動他?”


    歐陽凡說:“柳林,你最近的活動。是跟警察局的案子緊緊連在一起的,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武國章目前確實不能動,因為他連著國外的一條暗線。這條暗線,會牽扯到許多命案,所以如果能夠破獲,收獲將是巨大的。隻有把這條暗線全部弄清了,武國章才能動。這叫欲擒故縱,你說對嗎?”


    柳林明白了,長歎一聲:“好吧!”


    歐陽凡說:“這可能是老話重提了:一個小小的韓娜,剛剛大學畢業,即使家世不錯,也值不得遭到這麽多的謀殺啊,而且一次比一次兇險!現在看,韓娜確實是小人物,但她卻站在一個重要的結點上。一方麵,這個結點連著韓娜家,另一方麵,這個結點,連著一個黑暗組織。”


    “你是說,邪教嗎?”


    “非常有可能!所以說,柳林兄弟,你承受著很大的壓力的。”


    柳林忙說:“歐陽大哥,你快別這麽說,我不在乎的。”


    但心底裏,柳林明白了,警察們一定掌握著許多秘密,這些是不能隨便暴露的。武國章肯定與一個團夥有聯係,這個團夥很邪惡,可能有著直通中國的暗道。警察們必須要掌握這個團夥的活動,包括向中國大陸派遣人員或輸送裝備的渠道。


    歐陽凡說:“我今天晚上告訴你的話,其實魯誌軍已經向你說過。尚昆德局長委托我,再次叮囑你一遍。你一定要記在心裏頭,不要向任何人說。你全力以赴地保護韓娜,就是對武國章的強有力迴擊。另外,據可靠消息,說武國章幫助抓獲新來殺手的事情,他的聯絡人可能已經知道。這在殺手行當裏,是犯了大忌。也許,會有一連串的黑吃黑發生,你要心裏有數。”


    “是嗎?”柳林沒想到會這樣,十分驚駭。呆了半天,點頭道:“歐陽大哥,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吧!”


    “我相信你柳林的能力。可你知道嗎?大哥現在心裏很難受。”


    “是因為嚴夢詩吧!”


    “太對了!”歐陽凡在椅子上放倒身子,臉色全是無奈,眼睛盯著天棚,說:“我與嚴夢詩,是在大學裏認識的。我馬上便被她迷住了。而她呢,也似乎對我挺有好感,幾乎天天與我來往。我提出,跟她交朋友,她也很爽快地答應了。可這次迴來,她竟然如變了個人,對我有些冷淡。”


    柳林試探地說:“歐陽大哥,我能說點實話嗎?”


    歐陽凡忽然不滿地瞪了柳林一眼:“你不用說實話,我現在也不想聽什麽狗屁實話!我隻知道,在美國的大學裏,我和她窗前月下,度過了整整一年,那是多少美好的時間啊!她不應該對我變心。”


    柳林沉默了。在這種時候,不出聲是最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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