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國章知道自己徹底失敗了。他能夠預料到,查青子一夥將被抓。幸虧自己將他的手機進行了處理,警察找不到自己的任何毛病。如果他知道,查青子把手機弄丟了,他會更加放心。


    但是,他始終沒有弄明白,他按了起爆按紐後,炸彈為什麽沒有爆炸。難道“小泥鰍”有那麽大的本事,事先就知道攝錄機是炸彈,因而根本就沒帶進商場?他有那麽高的文化和知覺能力嗎?


    再說,放在武國章兜裏的起爆器,是把電子車鑰匙,隻要快速連按三下,起爆器的功能就消失。他沒有任何暴露的可能性。


    武國章覺得自己已經走到死胡同了。如果承認失敗,他隻能灰溜溜地迴去,這是他不甘心的。想想,還隻剩下最後一招,那就是槍殺!


    當然,槍殺不是孤注一擲,而是要巧妙進行。必須使用狙擊槍,長距離射殺。隻是沒有自動射擊裝置,也隻能將就材料了。


    他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那個“傷情岸邊的泥巴”。他敢肯定,警察已經找過她。但她是不會暴露逃跑路線的。她是個滾刀肉,懂得怎樣對付警察。她肯定會對警察說,武國章與她就是一夜情,沒有法律禁止一夜情!


    下午,沒有事了,他上網,果然在網上看到了“傷情岸邊的泥巴”。


    “嗨!小親親,你好!”


    武國章謹慎地迴應她:“你還是‘傷情岸邊的泥巴’嗎?“


    “那是當然,一切如舊。我很懷念那次的相處。大哥,你是真漢子,是我遇到的最強的男人,優秀的男人。”


    武國章心裏說:“啥叫優秀的男人,你懂嗎?哼!”


    武國章迴答:“我還真的想到你那裏去。”


    “大哥,你來吧,快來吧,我都等不及了。”


    武國章翻動著各類訪客的聊天話語,看到了“苗五姐”。“苗五姐”發了一張照片,是一張泰式樓房,門前坐著一個老爺爺。下麵的題字是:美好的家園。


    武國章心抽緊了,這是聯係人在催他,讓他迴去。這說明,聯係人已經不信任他了,不相信他能夠完成任務。


    武國章沒有迴複,不迴複就表示他還要堅持。


    他跟“傷情岸邊的泥巴”聊天:“這一二天,我再到你那裏坐坐。”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你今天就來吧!不然,你到我這裏吃飯?我一定好好侍候你。”


    “行,我看看,如果有時間,一定去。”


    武國章覺得自己確實不能再等了。聯係人既然催他,說明聯係人已經另外找了人,來取代他。這使他憤怒。因為不能完成刺殺任務,將給聯係人帶來巨大的損失,包括信譽與金錢的雙重損失。


    武國章隱隱約約地知道,以前有一個殺手,因為腿傷而被聯係人拋棄了。那個殺手氣不過,找聯係人報仇;聯係人卻早已準備了新的殺手,更加年輕的殺手,把腿傷者打死了。殺手行業就是這樣冷酷無情。能善終者,必須在退出之前擁有可觀的錢財,而且要能忍。可現在,武國章覺得自己還年輕,不能輕易地退出去。


    當然,也想過要與吳薈華相伴終生、靠著技術生存。但那太虛無飄渺了,沒有眼前當殺手來得更實惠。


    晚上,武國章覺得更加空虛寂寞。他決定,今天晚上就下手,射殺韓娜!隻不過,當前的情況不太熟悉。如果韓娜不在家,他不是白跑一趟嗎!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行動,每一次出行,都是非常寶貴的。


    可是,他不敢向任何人詢問,他隻能撞運氣了。


    晚上九點鍾,他又上網,“傷情岸邊的泥巴”仍然在網上。看來,她今天晚上沒接客。


    女人馬上跟他說話:“大哥,你能不能來呀?我今天晚上寂寞得很,你還是來吧!”


    “好,我可以去,但是,我要呆到很晚,到明天天亮,行吧?”


    “大哥,那太行了,你來吧!”


    十點多鍾,武國章出門了。他是公開的,從大門出去的。在馬路上坐上一輛出租車,順利地來到“傷情岸邊的泥巴”家。他不想注意身後,誰願意跟蹤就跟蹤吧!


    進了屋,武國章先拿出了一千元。那女人眼睛都要飄到天上去了,連連說真是優秀的男人。武國章不管那一套,給了錢就得要迴報,把她按倒,好一陣子蹂躪。那女人皮糙肉厚的,並不怕他蹂躪,還跟他叫號。武國章勁頭上來,連續地折騰她。最後,武國章才發現自己有些過份了:半夜還有行動,豈不是自我摧殘?


    下半夜一點,那女人熬不過他,唿唿大睡。武國章知道這是個好時機,雖然腿直發軟,可也決定行動。他輕車熟路,從窗子裏跳出去,直奔爛尾樓。


    那樓群一如既往,靜悄悄、黑乎乎的。他進到樓裏,直奔頂層的垃圾管道。他去摸裝備,竟然沒有摸到。他大驚,下細檢查,裝備確實沒有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流出來。


    裝備沒有,三種可能:一是被人無意中發現,拿走了;二是聯係人已經找到了新的殺手,這殺手已經到了安城市,取走了裝備;三是警察發現了裝備。


    可是,前後兩種可能性都不存在:如果是這兩種情況,警察就會在此守株待兔。而裝備被新的殺手取走了,卻是最有可能性的!


    天哪!他已經遭到了遺棄。


    武國章身上的汗越流越多,心裏就像有千萬隻小老鼠在啃咬著他。他的威名、他的誠信、他的一切,都隨著裝備的流失而失去了。如果新來的殺手輕而易舉地殺死了韓娜,他就會成為聯係人的笑柄,成為新殺手的笑柄,成為行業裏的失敗者,這是十分淒慘的。


    武國章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便跳起來離開。迴到“傷情岸邊的泥巴”家,那個蠢貨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出去,還在睡。武國章捅醒了她,讓她送自己到門外。


    在樓門口,武國章覺察出來,警察還趴在附近,他一直處於嚴密的監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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