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抖了抖契書:“爸媽,你們按手印吧。”太姥姥要說話,楊柳示意她別言語,穀舒蘭楊天祥的眼神詫異,過繼什麽都要說好,糊裏糊塗的怎麽行?


    穀舒蘭想賣了姥姥的房子,給姥姥置買壽材,不說好了,再讓他們挪走,姥姥就白受了一輩子的苦,死了都沒有房子住,看看楊柳的堅定的眼神,穀舒蘭二話沒說,就按了手印,楊天祥也按了。


    王家人樂得都眯縫了眼,戴玉香第一個說:“姥姥把房照給我,我們就迴去了。”


    穀舒蘭說道:“姥姥是五保戶,你們賣的了房子嗎?”


    王玉和說道:“說好了退出五保戶,可不興反悔的。”


    “你隻跟姥姥說了,姥姥可沒有答應。”穀舒蘭嘴角翹得老高。


    幾個人一起喊:“你說的可不能算!”


    穀舒蘭笑道:“你們的忘性不小,才把姥姥過繼給我,就忘掉了。”


    眾人怒道:“過繼給你姥姥,也沒有過繼給你房子。”


    “我沒想要房子,五保戶的房子就得歸生產隊,這個你們不會不明白。”穀舒蘭冷笑:“就是退出五保戶,這個房子也是到不你們手裏,賣了錢給姥姥買壽材,老太太的血都讓人喝幹了,死了連個窩都沒有,你們不覺得花那錢虧心嗎?”穀舒蘭數落她們一頓,一個個氣的快發了瘋。


    戴玉香指著穀舒蘭的鼻子問:“就是你想落下姥姥的房錢,你昧著良心坑我們!你才是個財黑的,想招兒哄住了姥姥,讓她給你當奴婢。再騙淨她的財產,姥姥扛活那麽多年,一定攢了一櫃截子大洋錢,一定是都歸了你,一個房子還要惦到你手。你喪不喪良心,要不你們家就吃的穿的富裕,原來都是姥姥的。”


    穀舒蘭狠瞪戴玉香一眼,怒斥道:“少跟我耍嘴片子!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就知道一手,仗著屁~股來錢,過日子的事你懂不懂?你想謀奪姥姥的房子。伸屁~股也不好使,死了那份心吧,做八百夢也到不了你手。


    你立即給我滾出去,髒了我的屋子就洗不淨!”穀舒蘭一看這家人是沒理可講的,她來混的以為誰不會?


    王玉和開口:“過繼沒提房子的事。起碼房錢得兩家分。”王玉和說的很硬氣,理所當然的神態。


    “我真沒想到大姨兄你竟然和那個破貨一樣沒臉,這個話你也說得出來,你姥姥從小把你養到大,你連個棺材本兒也不想給她留?捫捫你的良心長到胳肢窩了?”穀舒蘭蔑視的看了一圈王家人,一幫人都訕訕的。


    “為什麽兩家分呢?咱們養了姥姥這麽多年,房子就應該是咱們的,一分錢也不能給她!我們不能白養了姥姥。”戴玉香不幹了。反對王玉和說的話。


    “真是不要臉,你養過誰,說你養~漢才是真的。把地包給別人種,最少也得給五百斤糧食,你們給了姥姥多少心裏明白,還覺得自己吃虧,真是占便宜占慣了,白得東西得熟了。貪心不知道有多大了。”穀舒蘭質問她。


    氣的戴玉香牙咬得嘎嘎的:“就是我們養的姥姥!房子就得歸我們!”


    穀舒蘭氣急眼,這個娘們一句真話沒有。跟這樣沒臉的人,掫她的根子也不在乎。那就狠狠的掫掫吧:“你說養姥姥我是沒看到!都說你養~漢我是真信。”不狠狠的磕磣她,她還是訛著不走,穀舒蘭也不給她留情麵,趕緊的氣走她就行,姥姥已經氣得在哭,給氣出病來可不得了。


    “你!……”王玉春大叫:“我非得打死你不可!”說了,又撲向穀舒蘭。


    楊天祥絆了他腿一下,王玉春就差點趴下,橫了楊天祥一眼:“房照就得給我們!”


    楊天祥看了半天,這家人簡直和老搶兒是一個路的,就差沒有拿棍子了,跟這樣的人糾纏有什麽意思,趕緊打發他們走:“大姨兄,我看你也不是那麽沒臉的人,也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緊的迴去吧,房子的事就別惦記了,別等著一會他大姑急眼了往外趕你們。”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不走臉往哪兒擱,就是再沒臉,也得走了,哥幾個對了眼色,房子的事再慢慢的磨,房子跑不了,在自己的村子,控製著楊天祥也賣不了。


    王玉和說:“我們先迴去改天再看姥姥來。”


    王玉和說著往外走,一直沒有說話的姨姥姥開了口:“你姥姥要是不迴去,這些孩子我也看不過來,我們娘幾個都住這裏吧,他大姑有的是糧食,也不缺我們吃的,讓你姥姥幫我看孩子。”


    楊柳一看,這是什麽玩意?要住下一幫?她怎麽尋思的?她怎麽就認定家裏有糧食,就衝那一摞餅?真夠會臆想的。


    一聽姨姥姥的話,太姥姥的眼瞪得溜圓:“都給我走,滾得遠遠的,我都過繼了,跟你們沒有什麽關係了,誰敢站下我拍死他!”太姥姥出外拿起了掃地笤帚,就像趕一群豬,她指著姨姥姥罵起來:“你個喪良心的還想在我跟前晃!連我的老你也不養,杵到我跟前幹什麽,你想偷我的房照?你想得美,住到死你也找不到,這裏又沒飯給你們吃!喂狗也比給你們吃強!”


    太姥姥罵,大笤帚招唿姨姥姥一身,也不管頭上臉上亂拍一氣,姨姥姥造了一身一頭的土。


    王玉和進來拉了姨姥姥走。


    這場鬧劇才結束。


    這幫瘟神走了,太姥姥氣得嗚嗚的哭:“一個比一個喪良心,連個五保戶就不讓我當,喝了我的血,還要嚼了我的骨頭。”


    穀舒蘭就勸:“啥她們也弄不走,讓他們白惦著,房子已經歸了五保戶,想法跟隊裏說說,要不給糧食咱們再退五保戶。


    晌午了,趕快到食堂打飯吃飯,其實一家人飯量小,打迴來的飯連太姥姥也夠吃了。


    下午半晌,楊天祥突然迴來了,臉色很是不好,出了一頭的汗,楊柳看著不對勁兒:“爸!你怎麽了?”


    “楊柳,我好像是吃壞了肚子,拉了兩次,可能是晌午飯有問題,你去衛生所買點藥,快點去,再拉我明天就上不了班了。“


    ”還是找村子裏的先生看看吧,亂吃藥不行。”楊柳說完也沒有等楊天祥同意,自作主張的就跑出去,學校跟前住的先生石克玉,技藝倒是不錯,楊柳很快帶了石克玉迴來,石克玉隻是個西醫,拿出了聽診器聽聽,又問了鬧肚子的情況,給了一包西藥片。


    吃了藥,楊天祥還要下地,楊柳說:“爸你就別去了,可能是幹活累的,你體質不好,抬那樣的大抬筐累得鬧肚子也不新鮮。”


    “我不想讓隊長挑出我的毛病。”楊天祥說道,滿臉的憂色,這個新換的隊長逐漸的對楊天祥欺負上了,從經常讓他幹累活,變成了天天讓他幹累活,楊天祥早就看出來了。


    張士敏和隊長打得火熱,楊天才是食堂管理員,王振清快考大學了,學習特別好,中學一千多名學生中拔頭魁。


    張士敏很羨慕,嘴上掛著她們小弟兒和王振清是天生的一對兒。


    楊玉蘭被張士敏高看了,讓楊玉蘭到食堂做飯。


    楊玉蘭得了好活,自然和張士敏親近了幾分,張士敏得意的不行,散步了很多流言,說穀舒蘭拍楊玉蘭的馬屁白拍了,有能耐也給楊玉蘭找個好活兒。


    張士敏又風光起來了。


    楊玉蘭是個茶壺煮餃子,心裏有數的人。


    一開始的食堂,大夥成群的,也吃的不錯,飯菜的到處亂扔,浪費了很多糧食,半年就揮霍掉一年的糧食,生產隊虛報產量,大隊也虛報,糧食征走的多,生產隊的糧食就不夠吃了。


    食堂的飯菜質量就開始下降,現在已經到了瓜菜代的時期。


    秋收特別的不認真,玉米棒丟的遍地都是,拖拉機一翻全都埋在了地裏,禍害了多少糧食,任書記開會迴來發現了這種情況,狠狠的教育了石向華,組織群眾撿迴了幾萬斤,要不食堂早就沒飯吃了。


    食堂還是能吃飽,多虧了一個好書記。


    晚飯就是菜粥,白菜葉子和玉米餷子的稀粥,楊柳端不了一大盆,隻有穀舒蘭去了,楊柳也跟著,萬一要有窩頭什麽的,好幫著拿。


    排隊一陣子,到了穀舒蘭,楊天才橫了穀舒蘭一眼,讓楊柳看個正著,楊柳就給楊天才迴了一個眼刀。


    “隊長交代了,沒有你們的飯!”楊天才陰測測的說道,滿臉的都是得意。


    “理由?”穀舒蘭的臉子也沉了下來:“食堂有我們的口糧,為什麽不給我們飯吃?”


    “隊長說了,沒到下班,老四偷迴了家。”楊天才哼一聲:“跟我說不上,找隊長去吧!


    穀舒蘭在食堂找隊長,沒有陶義英的影子,轉了一圈兒,迴來再跟楊天才問:”隊長呢?”


    “隊長?我有義務幫你找隊長嗎?”楊天才譏諷的笑,狠狠的瞪穀舒蘭,楊柳說道:“二大爺!你的眼睛是有病咋地,一個勁的瞪人,你也不嫌累得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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