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峰自上界而來,廣陵派內雖然沒有劍意境修士,但劍罡境弟子還是有兩三人在,他等無不是受長老看重,眾多弟子崇敬的核心真傳,叫李秀峰等人輕易接觸不到。


    唯一一次見過劍罡境弟子真容,還是托一位同族的福,在從旁協助其斬殺妖將時,遠遠見識了劍氣成罡的手段。


    這才使得李秀峰能認出,鬆山主峰內的禁製,實則是劍罡阻擋,並非陣法之故。


    三年,足足用了三年時間他才將這劍氣罡風損去部分,若留下劍罡之人真如張崛所說,是那兩千多年前的靈真祖師,此人實力便真是可怖至極了!


    李秀峰心頭生出幾絲忌憚,不過噴薄而出的渴求,又迅速將僅餘的冷靜鎮壓了下去。既是那等強者留下的東西,想必定是珍貴至極,何況眼下他已肯定趙蓴並未注意到鬆山之地,放著寶物不取,那才是真正的蠢貨。


    “你,前麵帶路。”他遙遙一指,示意張崛先行,而後者雖為靈真遺徒,對鬆山祖地卻是一竅不通,隻能緩步向前試探,迫於李秀峰的威勢,不敢稍作停留。


    而李秀峰帶著張崛,自也不是為了引路一事,隻見他伸手把住其肩頭,自己加快了幾分不乏,結果便如心中所想,有這修行靈真道法的弟子在前,主峰上的阻力明顯消卻不少,又受他奮力一破,兩人霎時就遁入了洞穴所在。


    張崛望著前頭幽深漆黑的景象,心頭似被大手扼住一般,陡然被懼意侵占,咽了咽口水道:“大人,這前頭的路小的實在不認識,也不敢肖想貴派弟子之位,便叫小的在此迴去,可成?”


    “迴去?”李秀峰似笑非笑向其睨去,大手輕輕往張崛腦袋上一放,下一刻猛然發力,手下頭顱便像果實般炸了開來,紅白之物四處飛濺,血液的腥氣霎時噴湧而來。他一個除塵小咒將手中穢物消去,蹙眉看向張崛屍身,便又從指尖彈了一點火星過去,不過幾個唿吸,就將之燒成灰燼。


    “此事被你知曉,本道怎能容你活命迴去。”他麵色陰冷,一拂衣袖向洞穴深處遁去,此中劍罡曆得兩千餘載歲月,又被他鍥而不舍消磨三年,如今已然不能阻擋他的步伐。李秀峰唇角微勾,舉目往洞內瞧去,欲在黑暗中找到前人留下的珍寶。


    恍惚間,他看見一顆顆晶亮璀璨的物什嵌在壁上,還未等他出手摘取,就覺通身劇痛,不由為之發出一聲哀嚎,一刻鍾後,這一實力不凡的分玄修士,竟是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生機盡失!


    ……


    這日,嵇辰正有要事召諸位分玄相商。


    橫雲各域素有百宗朝會這一盛事,此會十年一屆,至如今已然到了舉辦的時候。從前廣陵與至嶽幾處勢力爭鬥不休,這盛事遂因此擱置了兩屆,直至十年前至嶽不敵,不得不將魁首之位讓與廣陵,今朝十年期滿,嵇辰便欲重啟此會。


    算起來,這還是廣陵派接任魁首後的第一屆百宗朝會,是為宣揚威勢的大好時機,且眼下唯一對他等有所威脅的靈真,羽翼還不曾豐滿,日後之事不作考慮,如何顧好眼前,才是嵇辰心頭的打算。


    擬定朝會名單,準備優勝彩頭……此都是魁首宗門的責任,聽聞從前至嶽宗,甚至截取過靈脈分支贈予優勝宗門,廣陵派不願落於人後,便也得拿出像樣的彩頭來。


    而這等大事,自要和門中分玄細細商討。


    嵇辰喚座下童子前去將分玄修士請來,直至眾人皆到時,才發現其中唯獨沒有李秀峰的身影。兩人雖有不睦,時常起些口舌爭端,但涉及宗門大事時,李秀峰也不會任性妄為,畢竟返迴宗門複命時,若遭嵇辰告上一狀,長老們定不會放過於他。是以嵇辰再三詢問,聽童子言道李秀峰洞府無人後,頓感十分訝異。


    “諸位可曾知曉李師弟的下落?”他向眾人問道。


    廣陵派分玄麵麵相覷,近年來雖瞧見過李秀峰屢次出入宗門,但具體去了何處,卻是不大了解的。


    問詢不出結果,嵇辰心頭頓生不悅,隻能先將此事擱置一旁,與眾人把百宗朝會的事宜定下。末了散會之後,又有童子上前通傳,講到李秀峰洞府的奴仆前來覲見,嵇辰遂喚之入內,不料那人一進殿便“撲通”一聲跪倒,泣涕連連道:


    “掌門,我家老爺的魂燈,滅了!”


    修士以命神點燃魂燈,此燈一旦熄滅,即意味著主人身死!


    嵇辰霎時從座上站起身來,高聲喝道:“這如何可能,你速速將所知之事一一道來!”


    那奴仆雖是仆從身份,但本身也有凝元修為,跟隨了李秀峰許多歲月,十分受其倚重,是以對其時時去往鬆山一事,大抵也知道個一星半點,幾個時辰前,他正如往日一般在洞府修行,這時忽有異感生出,竟是與李秀峰結下的主仆契約就此中止,叫他再不受人奴役了。而主仆契約若非李秀峰主動毀去,便隻能至一方死亡而止。他旋即向洞府內室奔去,那擺放正中的魂燈果然已經滅去,隻剩下青煙嫋嫋飄起!


    “鬆山……”嵇辰麵色怪異,他清楚鬆山乃靈真祖地,還是因為壬陽掌門淳於歸在他麵前提過,說是山中藏有珍寶,希望自己能派人相助,屆時便可共分寶物。


    不過嵇辰對此無意,故不曾出言答應,自然也沒有踏足過鬆山境內。


    “好端端的,他去那處做甚?”雖是麵沉如水,嵇辰卻也立時架起遁光向鬆山行去,李秀峰在廣陵派主宗還有位真傳弟子做同族,此番隕落在了橫雲,他自當難辭其咎。


    匆忙趕路時,嵇辰腹中漸也有了揣測,與壬陽交好一事本就為李秀峰的主意,淳於歸亦與之走得極近,鬆山藏寶之事,他定不可能隻告訴了自己一人,若李秀峰知道寶物下落,又會如何行事?


    嵇辰唿吸微緊,低聲罵道:“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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